第383章 治罪蜀王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场波及数百名上千名官吏的分拆重组完成后,各部门迅速的开始履行各自的职责。
吏部在尚书龙文光的统领下,接管了整个西南八个布政使司的所有官吏的履历、考绩等信息,并在此基础上做进一步的完善,为西南的官吏赏罚升迁积累更多的资料;
户部则是在尚书刘之温的统领下,与国家资源部尚书高承汧一起联合,开始史无前例的彻底清查西南境内的田亩、山川等信息,为西南接下来的土地国家化、耕者有其田、遏制土地兼并等举措打基础;
兵部在尚书王用汲的统领下,会同五军都督府,全盘接收西南境内各野战军团、守备军、民兵、海军等部队的名册故籍,并加以完善,为下一步接收军队的招募、训练、驻防、后勤、薪饷、抚恤、奉养等诸多事宜做准备;
工部则是在尚书谌欢的统筹下开始规划朱至澍想了许久的西安通宁夏、西安通榆林这两条要道,还和户部一起统筹水利等方面的事务;
刑部开始研究新的《大明律》......
税务部开始制定详细的税务细则、派驻税务机关......
教育部接手教材制定、小中大等各院校的建设管理......
......
等等等等。
很多朱至澍以前就想做,却碍于没有部门来承接的工作,现在都因为有具体的部门承接了,开始顺利的推进。
而且这些部门一建立起来之后,朱至澍也轻松了不少,不需要事事亲躬,很多事情只要对接各部的尚书就可以了,解放了朱至澍的时间,让朱至澍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具体的事情。
西南这架越来越大的马车,就像是增加了几名经验丰富的车夫,行使的更稳、更快了,局面为之一新。
而在西南这边万象更新、一天比一天好的时候,应天府这边却又吵了起来。
虽然应天府吵架已经是日常操作了,但像今天吵的这么激烈、却又这么团结的场景,在朱由崧的记忆中,应该还是第一次。
只因为这一次讨论的事情,难得的让马士英和钱谦益两拨人都觉得忍无可忍了。
出使成都的礼部侍郎王庆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让应天府的所有大臣都群雄激愤的消息:蜀王要应天府拱手让出琼州府!
这还是一个臣子对皇上应该说的话吗?
这还是一个臣子对朝廷应该有的态度吗?
这不是把朝廷、把自己这些大臣的脸面,扒下来扔在地上当泥巴踩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廷不要面子,他们这些大臣还要面子呢!
于是,朝会再一次吵的不可开交。
不过这一次吵的不是该不该把琼州府让给蜀王朱至澍,而是在吵,该如何惩治那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蜀王朱至澍了。
“老臣早在蜀王倒行逆施、妄立什么四监、违背不与民争利的祖训的时候就说过,蜀王狼子野心、后有反骨,必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今天的局面,也坐实了老臣的判断,蜀王果真是那等狼子野心之徒!”
“古人云:内贼甚于外寇!”
“古人又云:攘外必先安内!”
“时至今日,朝廷已经不能坐视蜀王继续在西南肆意妄为、不将中枢放在眼里了!”
“臣请皇上下旨:训斥蜀王朱至澍、剥夺其亲王爵位、遣钦差大臣赴西南将蜀王捉拿回京治罪,并传檄天下、具述蜀王谋逆事宜、以儆效尤!”
“同时遣钦差大臣赶赴西南各地,晓喻百官、揭露蜀王谋逆之事实、宣扬圣上恩德、收服人心......”
“命江北准备精兵强将、随时准备南下、溯江而上征伐西南、震慑宵小......”
礼部尚书钱谦益手持象笏、立于朝殿正中,义愤填膺、声情并茂的历数着蜀王朱至澍的罪状,仿佛那蜀王朱至澍刨了他的祖坟一般。
大殿中的近百文武官员微躬着身子,眼睛的余光看着站在前方的钱谦益,大多眼中都满是愤慨;
但除了占据了朝堂近一半的东林党一派在鼓噪附和之外,如钱谦益一般激动的还是少数,大多都只是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明哲保身。
做官做到这个位置,别的可能没学会,这点是一定精通的了。
就连高坐在龙椅上的弘光皇帝朱由崧都是这般。
他并没有对钱谦益这番煽动性十足的话语马上表态,而是单肘倚靠在龙椅的扶手上,满怀心事的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额头。
“马首辅是什么意见?”
看到朱由崧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接过自己的话茬子,说了好一会的钱谦益也觉得颇为无趣,主动问起了马士英。
随着钱谦益将话题抛给了马士英,东林党一派的诸臣识趣的闭上了附和钱谦益的嘴巴,纷纷看向了马士英,等待着他说话。
原本纷杂的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但是足足等了好一会,马士英都没有说话,正当钱谦益要失去耐心,示意身后的东林党干将侯恂出来说几句话、缓解这有些尴尬的局面时,马士英出声了:
“琼州府贫瘠蛮荒之地,食之无味,既然蜀王要,那不如就给了他。”
“贼子敢尔!”
“奸贼不在西南、在朝堂乎?”
“太祖啊......”
马士英话音未落,犹如一滴水滴入了沸腾的油锅当中,才刚平静下来的朝堂再一次鼓噪起来,东林党一派在几名干将的带领下,对马士英群起攻之。
出主意、定方略他们不行,内讧、泼脏水、攻击他人,他们却是擅长的很。
“聒噪!”
看到这吵吵闹闹不像话的大殿,马士英一声厉喝,从龙之功第一人、首辅的气势瞬间迸发,一时间,纷乱的大殿为之一滞。
“听马卿把话说完。”
“这议事就得有个议事的样子,哪能不让人说话的?”
“长此以往,那是不是以后朕说的话不如你们意,朕也就不能说话了?”
龙椅上响起朱由崧疲惫的声音。
而在这疲惫之中,还带着一丝气愤。
马士英的一声厉喝不但震住了群臣,也把他从思绪中惊醒过来。
看到好好的朝会乱成这样,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原本一般这时候,还没到他发言定方略的,但今天他就是很烦躁,特别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