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应天府和俘虏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投鼠忌器啊。”
“既然说起了这事,那修诚你来说说,应天府这事,该如何处理才好呢?又该什么时候处理才好呢?”
冯天纵这番话,可算是说到朱至澍的心坎里去了,便想着听一听冯天纵的意见。
倒不是说朱至澍之前没去思考过该如何应对应天府这事,而是这事太敏感了。
虽然朱由崧上位也谈不上多正当、正统性也就那么半桶水,但起码已经有个四五年了,大多数的百姓和官员,其实已经是慢慢的认可朱由崧的正统性了。
若不是自己在西南这边做的风生水起、只怕偏安一隅的南明过的能还行。
如果自己愿意做个老老实实的藩王,替朱由崧守住西南和陕西,同时朱由崧能守住两湖和淮河一线的话。
但这个假设基本不成立。
因为自己是不会安安心心的就做个藩王的,尤其是在应天府这种无能昏聩的朝廷之下。
应天而生的自己,注定是要重振大明、改良大明、冲出旧有版图、为后世奠定不朽的基业的。
这就使得自己和应天府这个昏聩的朝廷必然不能相容。
但该如何将应天府的正统性加持于自己身上呢?
直接挥师东进应天府?虽然爽快、却是于名分不利,名不正则言不顺,可能会有很多的隐患;
悄咪咪的下手把朱由崧做了,然后自己借机勤王清君侧?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但却要操作得当才行,而且未免有些下作,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可以不用;
让应天府的朱由崧主动禅让?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朱由崧会这么听话?
虽然他那个皇帝坐着也没多大意思,权力大多被马士英和东林党所把持,但皇位坐上去了、尝过了这滋味,好坏都会舍不得下来了,要他主动禅让,难度可以说是最大。
这左右都不太对,比起打仗都要难得多。
以前还能拖着、做个鸵鸟不去想,毕竟山西这块高地还没拿下来。
但如今山西局势基本已经可以定论,于神州来说、自己如今已经是优势占尽,这事就得有个说法了,不然自己不去想,底下的人也会替自己想。
而由上至下、总比由下至上的好。
朱至澍也是愁啊......
“殿下折煞末将了!”
“这等天命国祚、大义正统之事,岂是末将一介武人能够置喙的?”
“而且说回来,这都是殿下的家事,殿下如何决定全凭自己心意,我等鹰犬之人,自当为殿下的心意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朱至澍话刚说出,便把刚才还好好的坐着钓鱼的冯天纵给吓了个机灵,鱼竿都拿不稳了,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至澍的面前。
这种问题,哪里是一个臣子能轻易回答的?
还是在这种众人环绕的公众场合。
别看冯天纵岁数不大,心里却是明镜一般的敞亮呢。
“呵呵呵,行吧,不难为你了。”
“说说李都督这事吧。”
“李都督这是打上瘾了,继平阳盆地、高平县大胜之后有些收不住手,眼下又想着不等休整、直接打潞安府了,修诚,你怎么看?”
看到冯天纵这谨小慎微的样子,朱至澍不禁有些好笑,也就不难为冯天纵了,转而讨论起了战事上的事情。
高平县大胜的消息早些时候便已经送了回来,昨天送回来的,是正式的军文、以及李定国再次请战的请战书,其中还有袁宗第、高一功,以及山西前线的督军司和兵部官员的署名。
由此可见,各方对于即刻开始对潞安府战事都很有信心。
“末将也附议李都督的请战。”
“高平县一战,清军集齐了近三十万的兵马,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是倾尽全力的一场决战级战事了。”
“但在我军高出一筹的战力、稳扎稳打的战法、深厚的底蕴之下,落得个损失了二十万兵马的大败。”
“由此,清军不但短时间内很难再筹集二三十万的大军、发起此等规模的决战,军心和士气上必然也是大泄,战力急剧降低。”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这时候咱们继续主动出击,必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按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年内拿下山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此一来,咱们便完全占据了局势的主动,满清也就不足为虑,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而从李都督送回来的详细军文以及请战书来看,前线将士的战力还是保持的可以的,这种情况下拿下惊弓之鸟一般的潞安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冯天纵回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看来这事错不了。”
“行吧,那就按李都督的方略做,具体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行了。”
“至于那些俘虏的处置问题,修诚你怎么看?”
“这一次抓了十多万的俘虏,汉人也就罢了,都运回来修直道去。”
“加上之前抓的那些俘虏,拢一拢也能有个十几二十万了,修直道的劳力估计也差不多七七八八了,倒是省了民夫钱。”
“只是这五万多蒙古人和满人有点不好处理。”
“全杀了吧,这次数量的确有点大,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都有些不忍心了。”
“留着吧又没用处,境内有这么一支数量庞大的异族在,也是个隐患。”
说完战事的事情之后,朱至澍又说起了俘虏如何处置的事情。
如今十多万俘虏都还羁押在高平县,每天的消耗都极为恐怖,李定国为这些俘虏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军文中着重提了要赶紧处置俘虏的一事。
但对于如何处置这十多万的俘虏,朱至澍也暂时没想到一个万全的好办法,想着问一问冯天纵的意思。
多个人想,说不定就能多个主意。
“嗯,这五万满人和蒙古人处置起来的确棘手,末将倒是有个主意。”
“这连续的数次大战,死在咱们西南刀下的蒙古人最少也有小十万了,说起来,也把他们杀的胆寒了,惩罚和警示的效果已经达成了不少;”
“而我们西南本身就缺少骑兵,这其中除了缺少战马的原因之外,合格的骑手训练不易、补给不上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如今咱们和河套地区的蒙古人也接洽上了,将来双方的关系不论是以威慑为主、还是以平等交往为主,越来越好都是大趋势。”
“如此,末将倒是认为可以适当的对蒙古人示之以仁了,不但和蒙古那边的关系或许能更进一步、分化蒙古人和满人,也能补充咱们这边的骑兵数量。”
“殿下您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