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吃过了早饭,孔伷一挥手,大军出发,每一军间隔三百步,各自结阵,就算是遇到偷袭,冲垮了一军,但是后军不会溃散,依旧可以迎敌。
这一夜孔伷虽然没有睡好,但是却将很多东西想透彻了,既然是平原,自己兵力占据更优势,又何必和典韦硬拼,骑兵躲着典韦,只针对步卒,而且典韦不动他也不动,典韦一动,那些新兵根本不算什么。
三千兵马护卫着三十架床弩,气势汹汹的,连成一片,威力当真是了得,甚至堪称恐怖,不管是面对冲锋的,还是面对飞灯,这都是致命的。
相对于孔伷的气势汹汹,典韦却依旧一成不变,以二百骑兵为中军,左右各六百为两翼,然后两千新兵为后阵,甚至于营帐都没有拆掉。
营帐没有拆,其中还有两个两丈多高的帐篷,远远的好像小山一般,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只有新军的老兵知道,那是大型的飞灯,而且装配了火药,所以哪怕是以这点兵力面对两万大军,却依旧没有人心生怯意,因为这些老兵都见过那一场爆炸,几千人一场爆炸就彻底给打废了,连城墙下都没有攻到。
“典将军,到时候小心点——”骆俊有些不放心,毕竟这点人马面对两万大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只是典韦却是真的不在乎,哈哈一笑,瞧着骆俊耸了耸肩:“骆相,别当回事,孔伷那些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我杀了孔伷,还不作鸟兽散。”
说的简单,只是孔伷军再是乌合之众,那也有几千精锐,最少还有三千骑兵可用,这对于新军来说,已经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在说什么,说到底还要看火药的威力,他们之前之所以用飞的矮的飞灯,就是为了麻痹孔伷,让他们以为有办法应付,不管孔伷知不知道火药,但是这东西根本无法破解。
长长的吐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帐,飞灯已经准备就绪了,这种超大的飞灯,所能承载的可是很多的,足足有七百多斤,除去了三百多斤的炸药,两艘飞灯上各有二百斤火油,还有三四百斤的石灰包。
这样的准备对于无可奈何的孔伷军,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更想像不到火药的威力。
各种胡思乱想中,孔伷军开始慢慢的接近,双方都紧张了起来,直到三里外的时候,典韦一声令下,大帐被扯开了,然后两丈长短的飞灯露出来,此时已经开始点火,随着不断的添煤,飞灯开始缓缓上升。
远远的看见飞灯的时候,孔伷就被震撼了一把,这么大的东西竟然能飞起来,刘悦到底用了什么法术?
“前军前进,床弩准备——”孔伷喝了一声,床弩开始向前逼近,大战一触即发。
只是随着接近,孔伷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两个飞灯怎么那么高,这是周良所说的七八十步吗?怎么看上去最少二百步也不止。
飞灯随风而来,越过了新军的阵型,慢慢的接近了孔伷军,典韦依旧没有动,但是这时候孔伷军动了,几十只利箭蹭蹭的射上了天空——
所有的目标都是瞄着飞灯的球体,所有人眼巴巴的看着,这是让孔伷无语的是,那些箭矢射到高空,离着飞灯还有近半的距离,箭矢就掉了下来。
怎么会够不到,如果是一只还有各种可能,但是几十只箭矢射上去,却都差不多的高度,这说明箭矢只能给射那么高,但是床弩是试验过的,的确能往高处射百十步还要多一点,而现在差了这么多。
如果只是射不到,孔伷也还不怕,大不了将大军分解,还是以多股兵力冲击新军一样可以获胜。
但是很快孔伷就顾不得这些了,因为飞灯倒了前锋的头顶上的时候,就有人将一些麻布包从天空扔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当你是却知道绝对不是好事,所以盾牌兵飞快地将木盾举在上面。
‘轰’的一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前锋的一撮人炸的登时乱了套,木盾也不能完全抵挡,甚至于木盾都被炸飞了,周围数十个人惨叫着,身上都是血迹,中间的那两个,更是直接被炸死了。
巨大的爆炸声,将孔伷刚要出口的话给炸了回去,不知所措的看着前军,天上依旧丢下了那种麻布包,然后在前军炸开,木盾也被炸飞,而且还伴随着将火油也扔了下来。
爆炸声如同惊天雷,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让人不知所措,难道这是老天爷打雷劈了他们吗?
更惶恐的是军士们,耳边轰轰作响,身边鲜血残肢乱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炸响。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听不见命令,看不见军旗,只知道要死了,要拼命的逃跑。
三千先锋一箭未发,就开始一哄而散,浑然不知到该朝那边跑,甚至有人奔着新军跑去,车的乱成了一团,这如同打雷一般的声音,让人无比的恐慌,而且避无可避,谁又能不害怕。
前营溃散了,就在孔伷面前,只是孔伷却无能为力,甚至于没办法去喝指,简直是太可怕了,到现在孔伷脑海中还是一团乱麻,依稀还在轰隆作响。
这是随着前营的溃散,两个飞灯还在靠近他们,甚至于开始用简易的抛石机朝着孔伷这边将火药包砸下来。
又是新的一轮爆炸,对于心神被夺的孔伷军来说,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
混乱中,已经有人开始离着飞灯的距离远一点,其实并不是想逃走,毕竟待在这里不动,那简直就是活靶子,而且飞灯上可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有人要走,孔伷心中一哆嗦,本能的以为要溃散,没来得及多想,猛地喝了一声:“逃走者格杀勿论——”
孔伷是怕乱了军心,当时也没多想,直将手中的青铜剑使劲的扔出去,只是没想到这世上也是那么巧,青铜剑就砸中了几步之外的一个刚要躲开飞灯的军士的后心,一剑扎死了这军士,当场毙命。
只是孔伷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剑,让本就已经心慌意乱的军士们,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们的刺史大人杀人了,这是被吓疯了吗?
“跑呀——”有人不顾一切的转身就跑,反正留下来也是等死。
万事就怕有人带头,这人一喊,周围就炸锅了,有人就跟着跑,结果是整个孔伷军便如潮水一般,汹涌着,相互传染着,跑的人是越来越多,最后影响到了全军。
天上的火药包除非躲得远远的,不然根本抵挡不了,只是是溃逃还是想躲得远一些,可就根本说不清楚了。
“站住,擅逃者格杀勿论——”孔伷拼命的喊着,还招呼亲兵斩杀溃兵。
偏偏在这时候,远处的典韦忽然高举起火树铁钩,大喝了一声,铁钩一挥,率领奇兵抢先冲出,更是加剧了孔伷军的溃散,再也阻拦不住了。
典韦一动,等于雪上加霜,即便是亲兵也知道事不可为,裹挟着孔伷就走,否则在留下来,单凭他们可抵挡不住典韦的凶猛,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亲兵不顾孔伷的挣扎,使劲的打马,让战马快点跑起来。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才跑了几十步,忽然一个火药包从天而降,说巧好巧,那火药包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孔伷身边,红的炸响了,一时间尘土飞溅,彻底的淹没了孔伷的身影。
可怜孔伷都没有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已经惨死当场,吭都为吭一声。
“大人被炸死了——”也不知道那个亲兵惊骇之余,将这话喊了出来,这一来孔伷军再也没有可以凝聚人心的东西了。
从高空看下去,典韦二百骑在后面奋起直追,前面近两万大军溃逃,一追一逃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的人只恨自己为什么少生了两条腿,却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这样的混乱,人心各异,有人逃命,有人却又了别的心思,孔伷死了,以后豫州再也没有人能和刘悦抗衡了,那么占据了颍川和陈国的刘悦,便极有可能占据豫州,这时候可是最好的时机。
时机是什么,那就是投靠刘悦的机会,虽然孔伷的死是一方面,而真正的原因却还是被火药包吓到了,有这种利器和飞灯配合,等刘悦稳定下来,在投奔的话,可就未必受到重视了。
没有人考虑朝廷会不会认可刘悦,倒了刘悦这种高度,已经不需要人认可了,朝廷的一直文书不过只是一个名声,真正看的还是实力,更何况刘悦可还是准驸马呢,凭这个身份,朝廷最后还是会承认刘悦,即便是不承认,但是占据了三郡之地的刘悦,也绝对是值得投效的对象,因为有这种利器,三郡之地绝对不是刘悦最终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