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各部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到来了,让搨顿和楼班烦闷的是,乌翰部落竟然跳出来,迎接各部落,美名其曰是尽地主之
乌翰部落绝对是刘悦支持的,如今站出来迎接,无疑是在破坏乌桓部落联盟的团结,分化联盟的实力.
但是楼班无法计较,因为乌翰部落只是请各部落吃饭喝酒,究竟说没说什么话,楼班也无从知晓,那些曾经被王庭打压的很惨的部落,如今已经以乌翰部落为主,形成了一个有十六个部落组成的联盟.
当然王庭的力量更大,但是王庭也不敢在这时候打压乌翰部落,只能看着他上窜下跳的.
不过很多部落私下里都开始去拜会刘悦,这让楼班和搨顿的危机感越来越严重,真正愿意围在王庭周围的部落已经没有几个了,大部分都装聋作哑.
新军反而很低调,刘悦没有接见各部落的族长,这是在给搨顿说,他在遵守盟约,不想在这时候出什么问题.
但是各族长却都有专人接待,而且私下里许诺的都有好处,比如说赊欠农具和铁器,再比如说先行交换一些盐巴,总之一些好处,让每一个族长都是开心的走的.
但是刘悦谨守盟约,却没有答应勘测矿产的请求,而是在等待着搨顿到来,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十一月初三,一场大雪比会盟来的更早一些,给关外塞北披上了一层银装,也为新军和乌翰部落等带来了一些商机,随着下雪,新军给每一个族长送了一个暖炉,还有几百斤的煤块,让族长们不用在冻得慌,另外新军说这些东西可以赊欠.
各部落都开始多多少少的买一些暖炉,不然手下军士受不了,然后从乌翰部落买了煤炭,不过都是赊欠的,新军也容许他们赊欠,也不怕他们不给,反正有矿产顶着.
暖炉一时间成了俏宠,让乌翰部落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也赚足了银子,而乌翰等几个部落,也成了人人羡慕的宠儿.
但是另一种说法很快就出现了,有煤矿可以卖煤,有铁矿可以提卖铁,其实各部落除了和新军交易,他们还可以互相流通,甚至可以去夫余、高句丽交易.
所以也就有了所谓的行商,如今正好从大汉境内归来,带着所需要的盐巴、茶叶、陶瓷、布匹等等物资,先一步跑来和各部落进行一波交易.
这一支行商事乌翰部落等联合组成的,他们去了幽州,甚至于是去冀州,以很低的价格收购了一批物资,然后贩运出来,单单是两地的价格差距,就能让他们赚上一笔.
搨顿的谈判只限于新军,但是各部落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只是这其中有没有新军在其中的勾连就不好说了.
这一支行商所带来的物资,少部分和各部落交易,大部分将会去高句丽,甚至是鲜卑,所以这一支行商却足足有五百人,还都是骑兵,行动迅速,目的明确,可以随时就走.
这也给各部落带来了一种想法,其实想要活的更好,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乌翰部落可以做行商,那么他们也可以作行商,和新军做完交易,然后去卖给鲜卑部落,然后赚一笔差价.
而行商还带来了各种消息,新军自说自话的五州之主,如今行商已经证实了,冀州还是幽州都已经在新军的控制之下,并且一些大一些城池,已经开始建造医馆和学堂,以及一些工坊,百姓们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一些农具已经开始推广,其中就有暖炉.
总的就一句话,随着新军入主,各地都开始呈现出一种规律的繁华,尽管才掌握,但是从经济上却已经开始平稳下来.
新军统御冀州和幽州,动作最大的莫过于剿匪,对于各地的匪患,新军就一直有一种态度,那就是零容忍,一声令下,新军境内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剿匪.
新军有火炮有飞灯,原本那些所谓的易守难攻的山寨,如今皆被攻破,冀州和幽州的匪患已经几乎销声匿迹,要么下山老老实实的做人,要么就是逃去了并州和司隶.
没有了匪患,短短时间新军就收获了民心,并且开始有组织的让兖州和冀州、幽州展开了商贸,将各种物资送了过来,保证着物价的平稳.
行商还有少数有幸去东郡采买,在东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安居乐业,什么叫做盛世繁华,大街上见不到叫花子,也很少有破衣烂衫者,百姓们生活富足,粮价便宜,有医馆有学堂,很多家都用上了暖炉,行商们才知道,很多东西在兖州所卖的价格比起关外能便宜十倍.
在行商们的口中,东郡百姓过的日子比各部落的日子要好一百倍都不止,东郡不愁吃不愁穿,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堂,所有的人都能看得起病,所有的人都有田种-
在东郡,行商们见识了什么叫做商楼,占地几十亩的木楼,里面商品琳琅满目,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却没有找不到的.
在濮阳,行商们见识了戏院,里面不但有各地的戏剧,还有据说是刘悦推行的相声和小品,倍受无数人的喜爱和追捧,据说场场爆满,除此之外还有影戏,能看到西游记等等,如同活的一样.
在濮阳还有大型的澡堂子,去里面泡个澡那才叫一个舒服,即便是大冬天的,里面如同春天一般,塘里的水也是热的,去里面泡个澡简直不要太舒服呀.
当然让行商们遗憾的是,东郡也好,冀州各地也罢,但凡是新军治下,青楼却是极少的,如东郡干脆见不到青楼,就算是有暗娼外地人也找不到,反正刘悦治下不喜欢这些.
行商们将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在他们的嘴里,如同东郡简直是人间天堂,那都是刘悦统治东郡之后才出现的,所以很多人对刘悦还是很有盼望的.
但是这种盼望对于搨顿和楼班来说,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意味着刘悦在收获人心,如果族人的心思慢慢的倒向刘悦,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形势,岂不是雪上加霜.
“兖州真的那么好吗?”搨顿将一个去过东郡的行商喊了过来,仔细的询问着.
“兖州不敢说,但是濮阳之地,那绝对比我们所形容的还要好,如果不是濮阳不让随便落户,我都想在濮阳安顿下来-”行商一脸的遗憾,开始细说濮阳的情况.
没有叫花子,没有破衣烂衫的,就连打补丁的都极少,还有什么商楼和戏院、甚至澡堂子,还有占地几十亩的医馆,还有启蒙学堂到大学,那绝对是一座让人期盼的城市.
“濮阳在扩城,在城外开始修建新城了,据说修好之后能容纳三十万人-”行商说着,对于濮阳推崇备至.
塌顿和楼班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是一种莫名的神色,三十万人,那可是乌桓部落人口的一半,刘悦治下竟然如此繁华兴盛,难道兖州真的都已经富庶到这种程度了?
将行商打发了,塌顿和楼班相对无言,都沉浸在濮阳的繁华之中,这也就意味着乌桓和刘悦治下的差距越来越大,而这种差距根本就是无法抵御的,正如刘悦带着物资汹汹而来,乌桓各部落一样无法抵御一样。
“除非是咱们乌桓能像大汉一样集权,将军政分开——”楼班吐了口气,眼底的深处有一丝不甘心。
塌顿却没有太多的表情,斜了楼班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咱们乌桓是马上的部落,粮食就是制约咱们集权最大的障碍,如果不是因为咱们游牧民族特有的性质,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看到集权的好处吗?”
楼班脸上泛起了苦涩,他知道这也就是说说罢了,面对刘悦,就好像蹒跚学步的孩童面对拿着刀枪的壮汉,你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过塌顿看着楼班的样子,却还是安慰了起来:“等会盟之后,刘悦还是回去统一南方,那才是他的心腹大患,咱们乌桓只是顺手而已,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咱们应该还有三到五年的时间,如果咱们不能将各部落凝聚在一起,不能发展起来,那么就等着王庭覆灭吧。”
一时间沉默了,楼班处了无奈只剩下了苦涩,忽然朝着塌顿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兄,我将大单于职位传给你——”
啊了一声,塌顿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楼班,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大兄,我将大单于的位置传给你,你来做王庭的大单于,来统领王庭,或许乌桓还有一线希望,否则最终会消失的。”楼班看得清楚,开口之余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大兄在布罗利的威信比我高,眼光也比我准确,如果乌桓还有希望,就只有你能给乌桓。”
“这怎么能行,当初大爹立你为大单于,就已经有了传承,汉人说传承有序,不能善专。”塌顿皱着眉头呵斥着楼班,他知道这一刻楼班是真的这么想的,只是到了现在这份上,在争权夺利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