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这些东西会耗费很多钱财的,而且任何一件东西,都需要反反复复无数次的改进,而且还未必一定会成——”黄生叹了口气,先给刘悦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刘悦责怪自己拿不出东西来。
点了点头,刘悦哈哈一笑:“这个我知道,黄生,你放心便是,钱我不怕你花,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些研究方向的,首先就是要改善农业器具,能让百姓们多打粮食,这样才能吃饱饭,民以食为天,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歪着头看着刘悦,黄生有些诧异,没想到刘悦竟然还能替百姓着想。
看得出来黄生的疑惑,刘悦嘿了一声:“不要把我看得太狭隘了,战场上杀人没有对错,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为了能守住手中不能放手的东西,这可不意味着我没有眼力界,民富则国强,放在一郡之地亦然,我的治下百姓如果都能安居乐业,我也能壮大实力,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黄生有些迟疑,看着刘悦有些不解,此时刘悦面带笑容,张嘴闭嘴百姓民生,却和先前满嘴杀人放火的他,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看着黄生的一伙,刘悦微微摇了摇头,眼眉一挑,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书册,乃是白纸所制,却并没有封面,只是刘悦却郑重其事的放在了黄生面前。
“黄生,你好好看看这些,找几个对百姓农耕有利处的,好好的琢磨琢磨,我希望能让百姓尽快用得上。”刘悦吐了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迟疑了一下,黄生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了一看,却猛地愣住了,这一页就是一架抽水机,是用马力来拉动的,可以将水抽上来,通过竹管运送到远处的田地里。
这第二页又是播种机,设计很是精巧,至于具体的作用,还有待试一试。
“这些——”黄生迟疑着,脸上有些惊容。
“是我没事的时候琢磨的,黄生,我没时间夺取考虑这些,所以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将你请过去,这些如果能变成现实,对于百姓有多大的好处,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就不多说了。”刘悦淡淡的道,仿佛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呆愣了一会,黄生才微微躬了躬身:“刘将军,是某错了,将军大才,又能为民所想,倒是某狭隘了,还请将军放心,某去了小黄,自然尽心尽力,绝不敢有负将军之意。”
终究黄生还是有抱负的,眼见刘悦拿出来的都是对百姓大有益处的东西,如何还不知道刘悦嘴上说的如何,其实内心还是真心关心百姓的,毕竟这些图纸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也不知道刘悦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想到的,还愿意交给自己,黄生算是折服了。
哈哈一阵大笑,刘悦却又微微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说好商量,黄生就是不肯,结果一番手段屈服了,如今一个册子就真的服了,早知道自己何必徒做恶人。
“那就拜托黄生了。”刘悦站起来朝着黄生抱了抱拳,随即朝老虎一摆手:“老虎,你留在这里随黄先生一起回小黄,将老先生也请上,一路上就让你累心了,一切自己小心。”
“诺——”老虎应了一声,一脸的凝重,他知道刘悦对黄生的看中,自然明白黄生的重要性。
看着一旁还是有些诚惶诚恐的老人家,还有那两个衙差和大叔,刘悦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刚才还打算杀人家,也就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打算,心思一动,朝着黄生拱了拱手:“黄先生,悦还有事要去长安,现在赶去和我典大哥汇合,那就不多留了,有什么事招呼老虎就行。”
自然不会有人挽留,一直到刘悦真的离开了,那两个衙差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刘悦真的是差点把他们吓死了。
有老虎盯着,黄生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可以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是他黄生跑了,但是他的家里人,还有十里亭的老乡,却根本就跑不脱的。
黄生执拗,但是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既然是答应了刘悦,不管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都会牛离去做到。
谁也不会知道黄生带来的是什么,或者说黄生带来了什么,这一点刘悦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黄生的到来,让刘悦的匠造营极速的发展,这都是后话,但是真正的意外还是黄生有另一个身份。
不过这是后来的故事,此时刘悦无心久留,留下老虎照应,便一路奔长安方向而去,过了河就能和典韦汇合了。
从万年到黄河岸边,这里有一处孟津渡比较出名,回去的路上刘悦也就不再隐藏形迹,这一路快马加鞭的到了孟津渡,当天正好赶上最后一趟船。
并没有在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从霸陵东过了河黄河,按照约定在鸿门亭汇合。
鸿门亭也是由一段传说的,说是高祖曾在此赴宴,是另一次鸿门宴,不过真假已经无从考究,此地的鸿门亭也早已经破败不堪,如今也不过成了一处地名。
刘悦赶到鸿门亭的时候,还没有见到痕迹,说明典韦还没有过去,这也让刘悦松了口气。
当初约定如果刘悦先行赶到,那么就在鸿门亭等待,如果是典韦先到,为了不引人注意,那么就留下标记,然后慢慢赶路,如今没有标记,说明典韦还未曾赶到。
说起典韦来,可没有刘悦那么自在,这一路过来层层关卡,可谓是层层刁难,虽然没有刀兵相向,但是也绝对没有什么平和,只是没有真的打起来,可没少找麻烦,西凉军各部看到新军可以说分外眼红。
却说这一日典韦一路带着怨气便到了郑县,虽然有通关文书,但是典韦却不肯进城,只是在城外扎营,一方面是因为刘悦不在,一方面却是因为着实不愿意去受西凉军的闲气。
这郑县是骠骑将军张济的驻地,张济上万人就在郑县东扎营,从华阳一路过来,张济就布置了五道关卡,皆设在山口险峻之处,即便是典韦武勇,如果不是有通关文书,也休想过得来。
武威人张济有谋略,自然不会去为难典韦,毕竟典韦也不是善茬子,更何况还有刘悦,此人如果不能杀,就最后不要得罪。
远远地看到典韦率新军在城外不远安营扎寨,张济与城头上眺望着,微微摇了摇头:“刘悦可是够小心的,如今不在军中,此人果然心思缜密——”
“嘿,就是个胆小鬼而已——”张济话未说完,就忽然有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打断了张济的话,这说话之人正是张济的从子张绣。
说起这张绣确是一个人物,师从枪神童渊,一杆蟠龙枪未曾有过敌手,少年时与祖历为县里小吏,当时边章、韩遂作乱,金城的鞠胜袭杀祖厉长刘隽,与祖历作威作福,便引起了张绣的不满,没过多久,张绣便在闹市中,与数十名护卫之中,刺杀了鞠胜,随即光复祖历。
这之后祖历便有了张绣的名声,都以为张绣武艺不凡,又有任侠之心,是个英雄人物,不就张绣慢慢的召集当地少年,便有了自己的力量,治好后便随着叔父张济征战,至今为止未曾吃过一次败仗,自然是心高气傲者。
张济很看重自己的这个侄子,不过更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能和吕布吕奉先对战,丝毫不落下风者,又岂是一般人,至于那刘悦能名震西凉军,无论是李儒还是李肃。胡珍等人,凡是参加过虎牢关之战的,就没有不畏惧典韦的,就连飞将吕布提起典韦来,也是颇为头疼。
咳嗽了一声,张济摇了摇头,略有些凝重的瞪了张绣一眼:“休要小视天下英雄,典韦之骁勇天下无双,刘悦善战之命那么多人宣扬,这等人物绝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特别是无冤无仇的时候,关键是现在还不能偷袭斩杀。”
张绣却不以为然:“若给我一百军,我也可以杀他个落花流水,以我的枪法也未必弱于典韦,若论战阵之术,我更是有师傅传授,若是和刘悦打起来,可未必睡谁输谁赢呢?”
“你这孩子,盛名之下无虚士,况且输了丢人,赢了也没有好处,何必呢?”张济没好气的瞪了侄子一眼,轻哼了一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城里,不要去理睬新军,过路而已,等明天也就走了。”
“诺——”张绣应了一声,并不敢违逆叔父的话,只是这心中却是不服气,他是少年英雄,而典韦又是出了名的猛将,不去试探一下,总觉得有些心理挠痒得慌,守着张济却不敢带出一点来。
见张绣答应下来,张济才算是松了口气,便领着张绣从城墙上下来,说着话便往城中军营而去,一路走好一路说话,到了临了还不忘了嘱咐张绣切不可出城,否则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