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够惭愧的,看着一箱箱的金银,刘悦猜不到有多少,但是这些绝对不少,就算是军饷都够这一万五千大军两三个月的军饷了。
“告诉联军各部,方杀死斩杀刘悦的,只要拿着人头就能领到万金,就摆在这里,若有一句虚言,李儒愿受天打雷劈——”李儒宏声道,害怕联军全都听不见,还扯起了一面横幅,上书刘悦人头值万金。
当初刘悦用金钱计破了黄巾贼,有用金钱计破了汜水关,如今李儒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竟然用金钱计来破刘悦大军,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换,今天到我家。
愣了愣,刘悦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间还真的无话可说,这可能是最坑人的一件事了,自己的计策被人拿来对付自己,偏偏刘悦一时间也想不到应对之策,这金钱计让刘悦都心中一沉。
不用回头,就知道南阳军还是渤海军,此时此刻肯定有人动心了,毕竟不是自己麾下,况且特别是南阳军,对刘悦本身就有怨恨,平时也就罢了,如今那么一箱箱的金银就摆在那里,还能没有人动心。
不说刘悦心中一沉,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典韦和张辽再也看不下去了,装作好不经意的,却转身张望着身后的南阳军和渤海军。
见典韦眼光望过来,翁仲眼神就开始闪烁,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他们当兵打仗除了奔个前程,那就是要养家糊口,这一万五千大军中,除了极少数的将领,绝大部分的军士根本没有什么前程可言,金钱对于他们的吸引力更大。
从古到今,很多将领为了激励手底下的兵卒,都曾经偷偷下过命令,破城之后可以劫掠一番,甚至于长达几日,近处说黄巾贼,就何尝不是一直在利用这个由头,否则被朝廷连番镇压,却依然有很多百姓从了黄巾贼,到如今还是屡屡扰乱天下。
如翁仲都心动了,就可见有多少人心动,甚至于刘悦都感觉如芒在背,就好像上万只利箭射过来,让刘悦背心都有些湿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上万金能让人失去理智,别说南阳军和渤海军,新军之中又没有人心动还是难说的事情。
李儒微笑着望着刘悦,任何计策都比不得这一手,真金白银摆在这里,总有人心动,更何况刘悦手下这些军兵,除了南阳军就是渤海军,刘悦才统带几天,绝对不可能真正归心,或许一时片刻没有人敢有什么动作,但是如果一直到了天黑——
“李中郎将可是青出于蓝——”刘悦忽然哈哈大笑,朝着李儒拱了拱手,终于不再喝水,嚯的站了起来:“众军听令,挺枪结阵,敌人骑兵冲锋不起来,给我杀过去,想要金子银子就去自己拿——”
“新军弟兄听令,后面督军,凡有人敢不前进,格杀勿论——”刘悦知道不能拖,拖下去指不定有人做什么,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翁仲等将领更是失声道:“将军,这——”
此时扑上去不是没有胜机,但是那绝对是一场血战,无论谁输谁赢,最终绝对有很多人要留在这里,刘悦这是要用鲜血平息他们的胡思乱想,说句难听的话,就是要减少人数,要耗尽他们的力气。
“翁仲,那些钱要是不抢过来,只怕大军崩坏,到时候跑得了别人可跑不了你,该怎么做你不会不知道吧。”刘悦重重的哼了一声,眼中杀机懵动。。
翁仲一呆,话说到这份上,翁仲算是明白了,刘悦这是要借刀杀人,只有那些钱没有了,刘悦的危险才会过去,所以这一仗必须要拼。
别人可以胡思乱想,但是翁仲却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拿钱,那也是有命拿没命花,刘悦可以不理会别人,但是他们这些将领绝对是刘悦必杀之人。
“杀——”翁仲咬了咬牙,猛地吼了一声,开始催促身边的军士向前挺近,木盾在前,长枪在后,弓箭手两侧支援,开始一步一步的朝西凉军逼近过去。
这一手倒是让李儒有点没有想到,自己只想着这些南阳军和渤海军和刘悦不是一条心,却忘了刘悦和他们也不是一条心,最少短时间内还没有人敢乱来,或者大白天没有人敢乱来,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没有人愿意商量。
“撤——”李儒可不想和联军硬碰,眼见联军过来,干脆一句话就撤退了,最少后撤十里,找一处开阔之地在做打算。
联军挺近,西凉军就撤退,双方隔着里许,就这么一进一退,不紧不慢的,竟然看不出一丝杀机来。
“看看那些钱,难道你们就不动心吗,冲上去抢过来就是你们的,冲呀——”刘悦在身后吼叫着,催促着联军军士们。
刘悦的催促不断的拨弄着军士们的心弦,让他们更是眼红那些金银,仗着人多,慢慢的冲了起来,铺天盖地的朝着西凉军杀去,如果能抢到手,他们也不介意拼命,当兵的还有几个怕死的。
只有这些钱散了,才能彻底的破解李儒的金钱计,对于这一点刘悦很明白,眼中精光闪烁,脑海中飞快地转动,慢慢的一些东西渐渐的成型,朝张辽招了招手:“文远,你领百十个弟兄,快马绕到前面去,寻找一处狭窄的地西纵火,逼着李儒和吕布停下来——”
“诺——”张辽应了一声,便匆忙的招呼了一些弟兄,直接从一侧荒野中穿行,很快就抢到了西凉军的前面,毕竟西凉军有车队本身走不快。
只等张辽走后,刘悦眯起了眼睛,望着远处的李儒大军,眼中寒光闪动,重重的哼了一声:“典大哥,准备厮杀吧,一旦文远放起了火,李儒所部必定要停下,要么放弃粮食,要么硬拼,别无他途,李儒这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钱,或许联军各部未必会真的去拼命,毕竟他们不是一股绳,是被刘悦强行糅合到一起的,这还是亏了刘悦的杀性,再就是每逢战斗刘悦都冲在前面,军士们对刘悦还是有些佩服,这也是为什么到此刻这些联军还没有乱的原因。
如果不是每次厮杀征战刘悦都是冲在最前面,这些军士肯定还不会认同刘悦,不过对于普通的军士来说,刘悦和袁术的矛盾与他们无关,他们所在意的只是一个能和他们同生共死的将领。
如果不是刘悦每次厮杀都在最前面,只怕刚才就有人恶向胆边生了,毕竟这些天对于刘悦和典韦的杀性,军士们还是有些畏惧的。
不说这个,如果一旦火起,并不需要烧到李儒所部,但是借着春天还有些凛冽的风,那些满地的枯草一旦烧起来,李儒就根本过不去了,一旦停下来,这些如狼似虎的联军就会扑上去,为了钱命都可以不要。、
如果没有那么多钱,或许军士们不会这么拼命,这不是李儒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无论李儒如何做,注定他这一次又输了。
说到底,刘悦要的不是消灭吕布和李儒,他只要把粮食留下,无论是抢过来还是烧掉,只要按粮食过不去就算是赢了。
差不多快半个时辰,两边跑的都气喘吁吁的了,却在此时,西边忽然起了火,二月底的时候,青草才想发芽,但是地上还是一地的枯草,赶上野草浓密地方,一把火就足以烧出几十里,只有到了河滩等地才能停下。
张辽显然找的地方不错,一望无际的野草,一把火烧起来,甚至快马都追不上火头,火光窜过去,张辽看着都目瞪口呆。
大火烧起来,滚滚的浓烟让李儒脸色一变,便已经猜到了刘悦的盘算,如果此时不放弃车队,那么要保住车队,在这种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北边是黄河,南边是条小河,车队无论如何冲不过去,就会被车队拖死。
“所有人将粮食带在身上,随着我冲出去——”李儒心思一转,便已经有了决定,一边喝令军士们将粮食尽可能地带在身上,还不忘了向吕布求援:“吕将军,还请让骑兵下马,尽可能的用战马驼上粮食,否则虎牢关没有了粮食,绝对坚持不下去的——”
“好——”吕布很干脆,虎牢关也有并州军,只怕挨饿的话也是并州军先挨饿,吕布怎么也不能不管自己的部下。
幸好粮食都是小袋装的,这还是多亏了李儒当时想得周到,如今挂在站马上,一匹战马四袋也不过二百多斤,军士们身上也背上一些,一人三四十斤,至于剩下的,李儒一把火就给烧了,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刘悦督促着人赶到的时候,虽然尽力抢救了,但是还是被烧了一多半,不过李儒这样一来,就把马军的优势给放弃了,双方拉到了一个水平线上。
李儒也是胆大,从几里外忽然强行穿过一条小河,竟然要从联军的北侧冲过去,也不怕刘悦进行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