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了,刘悦显然是知道了一切,此时就是要逼着赵启自己喝这杯毒酒.
看着赵启一脸的惊疑不定,脸红了又变白,白了又变红了,赵启是真的怕了,只是此时他却没有翻脸的资格,莫说噶皮蓬和刘怀不会帮他,就算是愿意帮他,面对着号称万人敌的典韦,就他们几个不过是来送死的.
高朋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碗,这碗酒是从刘悦的酒坛子里倒出来的,和刘悦是一样的酒,刘悦这是在给他活路,这时候如果不和赵启划清界限,那么他一定跟着倒霉,兵权都交出去了,还有什么可以拿捏的.
刘怀老神在在的端着酒碗,使劲的闻了一下,不由得低喝了一声:"好酒-"
仿佛没有人看到赵启的窘境,更没有人知道他面对的什么,只有刘悦还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赵相,我前些天去了一趟复县,还差点被袁术给堵住,就是去救我的一员大将-"刘悦吐了口气,懒洋洋的说着话:"这一次我也是涨了见识,在复县见到了一个酒壶,名叫九转阴阳壶,那样式那花纹和这一支壶一模一样-"
刘悦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听到这番话的赵启却已经脸色煞白,原来刘悦已经知道了这把九转阴阳壶,刚才毫无顾忌的下药,就是逼着他死.
"刘将军远来,我先敬将军一杯."赵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双手端起酒壶,却用袖子挡住了酒壶,然后给自己满上了,犹豫了一下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看着赵启喝了下去,刘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碗朝着刘怀和高朋举了举:“皇叔,高都尉,咱们也喝酒。”
见刘悦不理睬他,赵启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坐还是站着。
“来,干一个——”刘悦哈哈笑着,仿佛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张嘴就是干了一碗酒,让高朋和刘怀都很无奈,也只能跟着干了一碗。
刘悦只吃自己带来的菜和酒,就连刘怀和高朋也不敢轻易的动桌子上赵启准备的酒菜。
赵启不敢乱动,只希望刘悦能放他一马,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药劲上来,然后会昏倒的,他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可惜刘悦没用上,反倒是给自己准备好了,赵启哭的心都有了。
只是过了一刻,刘悦喝第三碗酒的时候,赵启身子忽然动了,感觉胃里难受的很,有种火烧火烧的感觉,总是翻腾着,但是在刘悦面前,赵启不得不强忍着,不希望刘悦会注意到自己,或许等刘悦喝多了,到时候就忘了自己,也说不定自己还有一条活路。
只是赵启没想到,忍了几下,却只用于忍不住了,一张嘴哇的吐了一口,喷在地上,赵启才惊骇地发现,他吐出来的竟然是鲜血,此时胃里已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张嘴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赵启知道不对劲了,这样吐血绝不是好现象,难道刚才喝的酒是毒酒,而不是蒙汗药,可是自己明明转了一次。
“你动过酒壶?”死死地望着三儿,赵启又惊又怒,呼呼的喘着粗气。
三儿冷冷的看着赵启,嘴角泛起了一丝讥诮,嘲弄的看着赵启,他当然动过了酒壶,无论赵启喝那一层的酒,都注定会喝下去毒酒的,这也是为什么刘悦让他喝的原因。
又是一口鲜血,赵启没等到回答,但是回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赵启已经感觉到了冷,整个人仿佛都要沉入深渊之中。
踉踉跄跄的朝着大门口走去,却是抢一步抢一步的,赵启不想死,他想去郎中那里,只是才走到天井里,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一软,人已经趴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起来了。
“救——救我——”赵启努力地伸出手,希望高朋或者刘怀救他,只是平日里招人恨,这种时候谁还会管他的死活。
“来,再干一个——”刘悦依旧在笑,笑的更加爽朗,仰头就是一碗酒。
高朋和刘怀一颗心跳的厉害,一直知道刘悦杀人不眨眼,更知道刘悦心狠手辣,今日才知道这些说的都是轻的,刘悦根本就是个疯子。。
刘悦喝酒,他们也只能酒到就干,因为赵启的下场就在这里摆着,如果惹了刘悦,说不定就是死路一条。
赵启的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没有了声息,在他面前一滩黑血,狰狞的脸庞侵泡在黑血之中。
“喝酒——”刘悦依旧笑容满面,吃着喝着,根本不在乎赵启的死,毕竟他也是见惯了战场上的死人,有很多时候,就守着遍地的死尸吃饭,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反而是小场面。
高朋和刘怀真的吃不下去,眼光总是下意识的会扫过赵启,因为赵启的下场,就是在警告他们,心中有鬼,又怎么会踏实的了,这一顿饭吃的都不知道这些菜是什么滋味。
不知不觉得刘悦喝多了,阳光开始迷离起来,醉倒在桌子上,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皇叔,我每年给你一万钱,做你的逍遥王爷——”刘悦忽然大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刘怀闻言心中一动,只是看看趴在桌子上昏昏沉的刘悦,心中又不免的失望,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站起来朝着典韦抱了抱拳:“典将军,刘将军已经喝多了,还是扶他下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我也该回去了——”刘怀一开口,高朋也赶忙借机站了起来。
谁也没有心情在待下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朋自然想着赶紧的离开,至于自己能得到什么已经顾不上了,兵权交出去他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身不由己呀。
“干——”刘悦依旧吵嚷着,还挥着手好像真的要干杯一样,只是话锋忽然一转:“三儿,给高都尉拿三万钱,以颍川郡武猛从事——”
反正刘悦是喝多了,真的假的谁也分不清楚,也只有典韦看着酒坛子一个劲的舔着嘴唇,又好像没听到刘悦的醉话。
不管怎么样,刘怀和高朋走了,还是带着希望赶走的,或许三万钱不算多,但是去了颍川郡为武猛从事,却是高朋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刘怀,每年一万钱,反而更长远,一万钱也足够一大家子过着奢侈的生活的。
只是两人走后,典韦望着大门口一会,嘿了一声,一手抓过酒坛子,仰头就往嘴里灌,一手推了推刘悦:“兄弟,别装了,人都走了——”
结果刘悦不但没有醒过来,反而打起了呼噜声——
呆了一呆,典韦眼珠子瞪了起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啐了一口:“好家伙,这是真的喝多了,三儿,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招呼弟兄们把将军抬回去休息。”
刘悦是被抬下去的,刘悦也没想到平日里五碗不会喝多的,结果今天就是醉了,有典韦在这里也不用克制自己,所以坦然的睡着了,真的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那一夜借着美酒的刺激,刘悦梦中多了女人,只是到底是谁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的时候,刘悦醒来,才知道自己真的喝多了,将三儿招呼过来,问了一下高朋和刘怀的情况,才找到自己昨晚上酒醉之后说了一些话。
“也好,这样安排也不错,三儿,去给我取纸笔来,我拟一份文书,现在就让高朋去颍川郡上任,武猛从事,嘿,有老严在那里,高朋翻不了天——”刘悦眼眉一挑,根本不在乎高朋。
三儿应了一声,随即取了纸笔,看着刘悦写了一份文书,等三儿拿过来,便命人去给高朋送过去,到时候高鹏一走,刘悦就要着手整顿梁国了,不过梁国的这些兵,刘悦打算派去陈国训练,然后从陈国抽调一千五百军镇守梁国。
再说说那份文书很快送到了高朋的府上,接到文书,高朋反而松了口气,明白了刘悦的意思,去颍川郡他人生地不熟,哪里还有刘悦的心腹严政,严政可不是刘怀,手下握着绝对的兵权,他一个武猛从事去了翻不起风浪,只能老老实实的给严政办事,这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有了结果,高朋当天就收拾了金银细软,遣散了大半的仆役,领着十几个心腹,带着老婆孩子就去了颍川郡,不然他怕待下去会落得个赵启的下场,到现在闭上眼还看见赵启临死时候的惨状。
随着高朋的离开,梁国算是彻底的落入了刘悦手中,到时候颜回派人来,梁国就再也和刘怀没关系了,不过名义上刘怀还是梁国王。
至于谁来镇守梁国,刘悦却是费了一番心思,窒息的跑算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可以独领一方的大将了,思来想去,将三儿喊了过来:“三儿,我想你留在梁国,帮我看住了梁国,我以你为都尉,领兵千五,镇守梁国,另外,三儿,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一个名字,就叫做杨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