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走,却还是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剩下的人却逃了出去,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
骑兵在西边来回的奔窜,却始终没有靠近,让张邈军不得不加着小心,却眼见着骑兵在好半晌之后,却是一箭未发的撤走了,留下一地的凌乱。
虽然张邈军死伤不过四百余,对于上万大军可以说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却烧了上百顶帐篷,让张邈军伤者上千,更是士气大落,到了早上的时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再说严政回到了小黄城,虽然有些累,但是却轻松了不少,这一次杀人不多,但是张邈损失物资不少,除了帐篷和被褥,张邈还损失了不少的箭矢和粮食,都是被火焰波及到的。
“让给弟兄们就好好休息一下,今日张邈军多半不会进攻了。”严政吩咐了一句,张邈军士气低落,此时绝对不是和进攻,况且到了白天,新军的斥候也是不断的侦查,有什么情况一样发现的很快。
将城防交给了陈宫,严政就回去休息了,这一觉睡的踏实。
同严政相比,张邈可就没心思睡觉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军营,张邈脸色铁青着,出师不利,对于军队士气有多大的打击,张邈能够想得到,这对接下来绝对没有好处的。
“休息一天,今晚上咱们去偷袭小黄城,怎么被人偷袭的,怎么在打回来,都给我振作点,今天好好休息,等晚上动手——”张邈喝了一声,便已经有了打算。
陈宫却在等,等着张邈发动进攻,但是消息不断的传来,张邈军始终没有动弹的意思,一直没有动静。
一直等到了中午,陈宫就知道张邈这一天不打算进攻了,毕竟昨晚上张邈军也没有睡好,白天或许不会进攻,那是为了养足精神,但是晚上可未必如此。
只是陈宫也不敢怠慢,只是留下一千人防守,其余的人休息,一旦张邈晚上偷袭,就必须保证晚上有精神。
只是陈宫也没有想到,他防备了很多,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底还是漏了一个人,那人就是刘悦的爷爷,别人不敢他却敢,因为刘悦不敢杀他,不敢承担弑亲的罪名。
本来爷爷是想带着孙子刘俊一起的,但是刘俊被打断了腿之后,到如今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一听说爷爷要去开城门,刘俊就怂了,因为他知道,刘悦的确不敢杀爷爷,但是对他可真的敢下手。
“爷爷,要是刘悦知道是我的话,他能放过我吗?”刘俊畏畏缩缩的,一句话就打消了爷爷的想法。
爷爷迟疑了一下,重重地哼了一声:“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小俊呀,你以后要好好的干,爷爷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可是爷爷还能管你多长时间——”
“爷爷,那张邈不会赖账吧?”刘俊有些担心,要是张邈赖帐,这些钱可就到了不了他的口袋。
“刘悦可不只是小黄城一座城,就现在这情况,除了我谁还敢做这种事——”爷爷冷冷的讥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要是刘悦肯把作坊给我,我也不会把他的城池都给他卖了,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说起刘悦来,刘俊也是一脸的怨毒,但是怨毒之中也有些畏惧。
“刘悦太狠了,早晚要遭报应的——”刘俊啐了一口,不过话锋一转:“爷爷,要是能给咱们五百金,有这些钱到时候咱们就搬走,到别的地方,怎么也能做个富家翁,我也能好好的孝敬你——”
“你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爷爷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刘俊一眼。
“爷爷,你可别让那些当兵丘八拦住了你,你可想好了怎么应付他们。”刘俊吐了口气,咽了口吐沫,到不了城门,打不开城门,就拿不到钱。
爷爷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剑,然后在自己脖子上一架:“张邈派来联系我的人有十几个,到时候他们会帮我的,他们会挟持我,然后最快的靠近一个城门,然后逼着当兵的打开城门,我只需要配合他们就行。”
这一切当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了,甚至做好了计划才来找的爷爷,不然以爷爷想要打开城门,却还不那么容易。
说到这,爷爷朝外面看了看,眼见这已经快傍晚了,沉吟了一下,吐了口气:“小俊,你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拿了钱,到时候刘悦的人都走了,我再来接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呀。”
话音落下,爷爷就出了门,因为他身份特殊,城中的军卒大多都认识他,那也是因为有他经常耍无赖,去工坊闹事要钱,刘悦不在,反而每次都能要来钱,更在城中经常耍横,甚至陈宫都很无奈,所以这些军士怎么能不认识他。
走在大街上,见到巡逻的衙差,也没有人来盘问爷爷,谁还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虽然都知道爷爷不仁义,甚至爷爷说话也没有人听,但是不听可以,要是真的招惹了爷爷,谁也害怕刘悦会给爷爷垫背的,也只能当做没看见他。
大街上人虽然很多,但是绝对没有单溜独个的,大部分都是负责运输的百姓,还有义乌巡逻的百姓,像爷爷这样一个人的,满大街的也只有这么一个。
东转一转,城中一条离着东门不远的胡同里,爷爷小心的观察着,察觉到没有人注意自己,也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确定没有人监视自己,这次露出身形,轻轻的敲响了那扇门。
“是我——”爷爷压低声音喝了一下,里面的人就听了出来,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才敢打开门。
院子里只有一个人,正是和爷爷联络的人,这人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了,早就已经被张邈收买了,如今张邈才敢动用,一旦暴露,就再也没有奸细了,要收买这种人,成本可真的不低。
“今晚上动手,你都准备好了?”奸细问了一声。
“我是准备好了,你不是说十多个人呢,怎么家里就你一个——”这说着话,爷爷就随着奸细走进了屋里,扫了一眼,却一个人没看见。
“可不止我一个人——”奸细吐了口气,嘿了一声:“就我一个怎么敢想打开城门,老刘,这一次可都要看你的了,弟兄们有没有钱拿可都看你的——”
哈了一声,爷爷有些轻蔑的看了奸细一眼:“你要是再不把人叫来,可别说我耍赖。”
话音落下,奸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不过只是长长的吐了口气,就压下了火气:“你等着——”
说罢,奸细便大步走到炕边上,然后掀起了草褥子,再拿起一把短剑,将一块木板撬了起来,底下就是一个洞,不过洞的左边连着一块木板,奸细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地道,不知道通到哪里的。
“跟我来吧。”奸细招呼了一声,随手抓起一根绳子,然后拴在草褥子上,等着爷爷钻了进去,这才自己也钻进去,之后将木板顶上,然后将草褥子拉过来,便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地道里很黑,奸细和爷爷摸索着朝前,感觉转了一个弯,也不知道朝那个方向了,又走了三十多步,才算是又碰到了一块木板,只是还不等用力推,木板就打开了,一抹阳光照进来,爷爷眼睛都还没有适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短剑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爷爷心里一哆嗦,终究还是害怕的。
“小五,是我,这是刘老,刘悦的爷爷——”还是身后奸细开了口。
“三哥呀——”小五应了一声,便将短剑收了起来,还不忘了笑呵呵的道:“老爷子你别生气,我这也是小心起见,先弄清楚了才敢放松,毕竟咱们大意不得,你可别见怪。”
这一会的功夫,爷爷才看清楚了眼巴前的情况,他出来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敞篷,旁边就是一个土房,这敞篷里养的还有十几只鸡,又堆了杂草,也不引人注意。
院子里十几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手中拿着长枪,一个个都很彪悍,没有一个善良之辈,有两人还拿着弩弓,此时正对着他,随时都准备痛下杀手。
“刘老,咱们屋里说话——”小五笑的很灿烂,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让爷爷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进了屋。
屋里也很普通,不过炕上堆着一堆新军的军服,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就差爷爷这个重要人物了。
“刘老,按照计划就是我们挟持你,然后从西门出城,一旦城门打开,我们只需要坚持一刻钟,所以我们准备了火油,另外——”小五咽了口吐沫,一脸郑重的看着爷爷。
爷爷却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我会配合的,刘悦不在,谁也不敢让我受伤的,不然刘悦就要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看着洋洋得意的爷爷,即便是那奸细眼中也有些不屑,实在想不明白,他有刘悦这样的孙子,怎么还会为了钱出卖刘悦,如果刘悦真的在乎他,即便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他过得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