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殿下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这......
惊人之言再度响起,如同往日那般的平静道来,方诚都被惊得双目一滞,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世人皆知,如四书那般考生必读的寻常书册,售卖价格极高,通常都要卖出近千文钱一册,大玄各地皆是如此。
高价的书册就像一道天堑,将天下间的绝大多数人隔绝在了文道之前,只能远望止步,满眼欣羡。
此刻殿下居然放言,能有办法改变书册的高价,使得平民孩童都能有机会读书进学,这简直是打破了方诚的认知。
这可能吗......?
如此惊人的言论,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方诚定然嗤之以鼻,只当是狂言笑谈,但出自北王殿下之口,他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一想到殿下的种种神奇,方诚下意识就已经有了几分信任,预想着看似不切实际的情形变为现实,更是让他心头剧震!
若是真能做到如此之事,实在是功在千秋的旷世伟业,足以让天下学子世代铭记啊!
想到这种惊人的后果......
方诚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做礼的双手都有些微颤!
“殿下!”
“您所言当真?!”
这一问,也将许朝元和王勋的心揪了起来,他们两人哪怕没有方诚那般的动容,却也知晓书册是何等珍贵!
数朝以来,大玄朝各地的书坊都被世家控制,惊人的利润全由世家掌控,到了如今的大玄朝,天下的书册售价几乎统一,其中的秘密已是人所共知。
就算诸多文人心头不甘,也只得任由世家所为,长此以往下来,部分文人渐渐就少了曾经的傲气,甚至将世家奉为师长,尤其是在赶考上榜之后,此种现象尤为明显,几乎近半的学子,愿投入世家门下,备好谢师礼前去拜见,以求将来仕途得到庇佑。
文人无风骨,书册有天价。
人所共知的丑恶行径固然令人震怒,背后的现实却是难以回避,就算如何谩骂,终究还是逃不开买入书册,只得被世家盘剥。
此事经年累月已成定律,连曾经年少的王勋都深受其害,花费了足足几两银子买得了四书,竟是错字层出,气得小半年没缓过劲来,也就是自那时起,王勋的心头对于文道有了敬而远之的意念。
此刻听闻殿下之言,再由方诚急声问话,许朝元和王勋已然惊得眼眸睁圆!
紧张注目下,北王殿下缓缓起身,星眸波澜不惊,语气极为平和,却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质疑的力量,轻轻响起在小屋之内。
“自然是真的。”
“本王有新式的印制之法,远胜当今的雕印术,印制出来的书册物美价廉,成本甚至可能不足先前十分之一。”
“一本书册若是卖价几十文甚至更少,就是邺城的寻常百姓,也不会无力负担!”
“你们且随本王而来,这便将印制之法交付于你们,方王傅随后着手开始实行遴选人才建立学府,王勋可从旁协助印制书册。”
几十文钱一本书册,甚至还能售价更低,普天之下就从未听过这种卖价,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必将引起天下文人震动啊!
甚至于,就连世家说不定也要为此动容!
嘶......
话音刚落,三人直接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仿佛他们听到的,已经不再是寻常之言,而是足以撼动天下数万文人心志的神迹,就算亲耳听闻,也惊得好似梦中,久久难以平息!
新盐......
新酒。
新军器!
眼下甚至还有了新式的印制之法!
殿下总能有神奇的技艺教授而出,每一样都带来极大的震动和改变,如今竟然连文道都开始涉及。
殿下到底有多少秘密,实在是难以想象。
方诚呼吸突然急促,想到他有机会能亲历这一切,惊得呆立在原地情难自已,眼眶瞬间发红,甚至已经顾不得多想,连曾经幻想的陛下赏识,都在悄然间抛在了一旁。
此时此刻,他这才明白,自己究竟得到了何种机遇,本就引得心头震**的教谕之位,几乎是白白捡到了教化百姓的功绩,又有了再度出现的新式技艺,定能名留当代啊......
至于将来,已然是无法想象的情景!
北王殿下实在是待他恩重如山,若不肝脑涂地以报,有何面目以文人自居?
激动难平的方诚深深做礼,万般言语都压在了心底,紧随着慢步而出的北王殿下而去,眼中再无旁骛,除去眼里浓烈的崇敬之色,唯有为天下文人开拓道路的坚定信念。
夕阳西下,雨停天晴。
小院书房惊叹不绝,连许朝元都连连拍手,为那新奇的技艺称赞不停,更为北王殿下的手笔震撼难平,方诚师徒再度公事,更是笑声连连,不断向着北王谢恩,欢声笑语不断。
夕阳下的小院里,此后影响数代的文道基业就此奠定......
......
京都。
夜色悄然降临,夏日的闷热在繁华的京都更为明显,就算再无烈日,空气中仍有几分燥热,使人感到难以安坐。
无论高门阔院,还是寻常百姓,都在饭后外出乘凉,或坐于院中闲聊,或在街头巷尾攀谈,笑声里夹带着丝丝悠闲。
楼阁耸立的繁华长街笑声不断,待到华灯初上更为浓厚,茶楼酒肆飘散着歌舞之声,烟花之地揭开了每日的繁盛之景,连寻常平民都昂首挺身往来上街,京都的安定和繁荣,充斥在每一处角落之中,外人来无不惊叹,天子脚下名不虚传。
在这样的一片繁华安稳中,落于京都西南城的一处宅邸却是分外安静,远远地坐落在喧嚣之外,除去走廊的几盏灯火,唯有书房还亮着明灯。
远远望去,好像显得有些昏暗落寞,根本不像是京都的大户人家,低调得让人诧异。
如此格格不入的宅子,却是四周从未出现任何叨扰之人,偶尔往来的行人也是满眼崇敬,不敢有丝毫放肆。
只因门前陛下亲笔御赐的牌匾——太傅府。
书房之中。
向来简朴的姜太渊伏案夜读,即便已然贵为太傅多年,醉心文道的老者已然不改常年习惯,几乎每日都要读书,闲暇之时还要手谈一局。
足足过了大半柱香,满面皱纹的姜太渊才放下手中书册,颇有感悟地轻抚长须。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古之大贤圣言,世间文人皆知,能身体力行者寥寥无几,时隔多日不见,七皇子......北王殿下尤胜当年啊。”
“善,大善。”
感慨回味之间,门外护卫稳步静立禀报。
“启禀恩师,有军士自凉州而来,自称带有胡维宣学长修书一封。”
姜太渊心中坦然,又听闻多年的学生修书而来,不由得目露欣慰,只是想起当年那个执拗倔强的寒门青年,神色里不由得有些意外。
抚须间沉声抬头,眼中隐隐浮现了期待。
“子谦......?”
“倒是难得啊,便带那人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