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皇卫扭过头来,面色复杂的扫了卢青一眼,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卢先生,既然您也知道我们是皇卫,就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从皇卫成立之初,就只会听命于官家一人!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逼问,在下也不会轻易吐露一点消息的!
卢先生如果不满,大可以将我们这些兄弟手刃,看看在下等人会不会屈服!
刚才卢先生说的一点没错。
我们这些皇卫早在两年前,就不只一次听过卢先生的大名,更知道卢先生是晋王爷的师父。
曾几何时,卢先生一直是在下等人心中的偶像,终生学习的目标。
在下等人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卢先生不敬。
不过,皇命难违!
即便明知不是卢先生的对手,在下等人纵死也不想违命!
至于卢先生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什么信息——呵呵,卢先生尽可一试!”
说完,那皇卫再次扭过头去。
卢青听完,顿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该夸这些皇卫忠心呢?
还是该骂这些家伙太过死心眼呢!
不过,不得不说,柴宗宜那小子把思想工作做的倒是挺周到的。
眼前这些皇卫,一个个死硬死硬的,简直——简直就是一堆茅坑里的石头!
然而,今天这件事,事关他卢青的名节,无论如何绝不容许被人玷污!
因此,卢青直起身来,冷着一张脸走到皇卫留下的几匹马前,分别给他和小贝克每人选了一匹上马的战马,翻身而上。
“卢某一生忠于大周王朝,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大周不利之事!”
“今日竟然有人敢污蔑卢某的为人,将屎盆子扣上卢某头上,卢某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不过,卢某也不想过于为难你们几人,就此放你们回去!”
“回去告诉官家!”
“卢某自会查清到底何人污了卢某的名节!”
“倘若有一天证明卢某无罪,卢某自会亲自到京城面见官家!”
说完,卢青一拍战马,与小贝克二人一起,很快消失在这些皇卫面前。
直到卢青二人彻底消失了身影,十四名皇卫这才起身。
这些受教于柴宗宜的皇卫,本身身手还是不错的。
只是刚才慑于卢青长期以来的威名,这才失去了往日的水准,数招之下,全体团灭。
起身之后,十四人相互配合,很快解开了腰带,胡乱整理了下仪容,翻身骑上战马,直奔京城而去。
两天之后,这一队皇卫终于赶到京城,为首之人直接入了皇宫见到了柴荣。
“官家,对不起,属下等办事不利,眼睁睁的看着卢先生离去,却没有能力制住他,不能将他带到官家面前,还望官家治罪。
而且,卢先生临行之前说过,他要自已调查到底出了什么事,到时自会亲自入京面见官家的。”
柴荣放下手中奏章,严肃的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轻松一笑。
“卢先生回到中原了?呵呵,好!好啊!”
“这事儿也不怪你们。”
“如果不是卢先生留手,恐怕你们一个也回不来了吧?”
“朕本来也没指望你们真的能将卢先生带到朕的面前来。”
“卢先生的性格,朕再清楚不过了。”
“他怎么可能会容许你们这么无礼的就带他入京呢?”
“行了,你下去吧,对于卢先生的跟踪一事,暂时先放下吧。”
“以你们的能力,一旦卢先生有心躲起来,又或者变换个身份,你们也难有什么作为了。”
那皇卫闻言,当即起身,默然退下。
宫中,又剩下了柴荣一人。
三个多月过去了,柴荣整个人更显精神了。
甚至,符后那边还传来喜讯,他可能又要当父亲了!
这些都是得益于修习了大光明手印的功劳!
不过,一喜之后,又有一忧。
甚至,这一忧,让柴荣近期头疼不已。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来自天下四方皇卫传上来的密奏!
有来自北方辽国的,有来自西部吐蕃的,也有来自骆羊寨那里驻守护的赵匡胤的,还有南唐那边的数封奏报。
总之,这些奏报无一不是坏消息!
“唉!”
柴荣合上奏折,右手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声。
“想不到北方与西部刚刚平静了没多少时间,现在竟然再起波澜!”
“辽国与大周在密州那里,若非杨业在边关坚守,再加上有坚利的武器威慑,恐怕燕云之地又要陷入战乱之中了!
只是不知,杨业将军还能在那里坚持多长时间呢?”
“可恶的吐蕃!若不是朕暂时无心理会,终将要把这颗毒瘤彻底拨掉!
朕无意惹它,可它竟然屡次想和周边联合起来,要围攻我大周!”
“还有那南唐——”
“南唐……嗯,幸好这次卢先生返回了中原,希望朕这把火,能让卢先生主动回到朕的身边,助朕一臂之力吧!”
柴荣在殿中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再次捡起了桌面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如果卢青听到柴荣这番自言自语,定然会无比惊讶!
原本他离开前,中原局势基本已经稳定。
北方契丹,西部定难军,以及一直野心勃勃的东海平安岛,这些不稳定因素都已经被他卢青搞定了,又怎么会突然间再起波澜呢?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诡异。
就在卢青离开中原大地半个月的时间里,显德五年年末前,大周侍卫亲军与殿前军主力,在韩通与柴宗宜的带领下,通过荆南之地,绕道蜀国东部重镇夔州,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强势攻占了蜀国都城成都!
一举灭掉了曾经数次挑战大周的后蜀,并且将蜀国国主孟昶及其家眷裹挟到了京城大梁,安置到了已近荒废的大摩尼寺中居住了下来。
眼看着一切形势大好,距离柴荣统一中原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