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牧景走到里面的工坊,看到一个小巧玲珑的弩,有点眼生,没见过。
“这是父亲正在研究的轻型手弩!”
褚政说道:“这种手弩父亲研究了很久,从目前我们使用的十石轻弩上改良来了,只是还没有成功,它的特点是体型小,弩箭短,便于携带,用于防身,但是射程不长,穿透力不足,只有一百步的射程!”
弩,是弓的强化型,主要是操控容易,射程远,穿透力强。
大型的床弩,甚至能穿透一些普通县城的土坯城墙。
但是小型的手弩是最难制造的,因为弩的结构复杂,零件多,组合起来十分麻烦,即使是小型的弩,张开都有两个人的臂膀,才具备杀伤力。
最小穿透力的弩,就是十石弩,就是目前军中配置的轻型弩。
明一作坊的首席工匠褚良,就是在十石弩的基础上,想要改造这种一个人便于携带的小型护身弩,这是一项繁琐的研究。
“褚师呢?”
牧景拿着这个已经组装好,但是依旧有很多缺点的轻型手弩模型,爱不惜手,便轻声的问。
“今日在造船工坊那边,第一艘斗舰下水,上面配置的武器,造船工坊的监令有些拿不准主意,所以请父亲去商讨一下!”
褚政说道。
“江州造船工坊营造出第一艘斗舰了?”牧景眸光一亮:“双牙斗舰?”
荆州战役之后,牧景对于战船营造前前后后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当然,制造楼船还是没有足够的技术,但是升级一些如今的斗舰,确是有能力的。
工曹,兵曹,鸿都科技院,加上军工司联手派出工匠去研究那一艘缴获的楼船,倒是延伸出来不少的工艺。
从而开发了一艘,名为双牙斗舰的战船
“江州造船工坊本来就是巴郡造船工坊改造而来了,我们提供的造船工匠,从去岁就已经开始投入研制,是吸收目前我们唯一一艘的楼船工艺,制造出来的双牙斗舰,是一种新型斗舰,虽然不是楼船,但是初步具有楼船的规模,上下双层,战斗力远远在普通斗舰之上,承载力高达八百将士,可以看做是小型的楼船了!”
齐叶这个军工司主事回答说道:“今天第一艘双牙斗舰下水!”
“太好了好,得去看看!”
牧景点头,有点想去瞄一瞄,不过他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又叹了一口气,低声的道:“还是算了,今日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再走一趟造船工坊了,到了都已经天黑了,下次再去看看!”
他一方诸侯,日理万机,也没有这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军工司在这里,江州军器工坊也在这里,但是江州造船工坊却在另外一个角,走过去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不断,起码要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
他今日的任务是了解新型军器的发展阶段,所以还是继续巡视这江州军器工坊里面的作坊。
“这种井阑,有些奇特,上面的菱角?”牧景凝视这眼前五六个工匠正在组合起来的一辆井阑车,井阑车是攻城器械的必备,一般的井阑车分两层,能承载十余将士登城作战。
但是这个井阑车,足足有三层之多,上面依旧是四四方方的平台,但是周围看的有些吓人的菱角倒是让牧景意外。
“主公,这种井阑车必普通的井阑车复杂了很多很多,也高了一层,主要是应对大型城池的作战,这些零件可以拆掉运输,运输上方便很多,然后到了战场上,重新组合起来了,一辆能承载百人作战,是目前我们研制出来,最大型的井阑车!”褚政解析说道:“上面的菱角,是一种撞角,这种撞角,在战场上,是为了自我保护,毕竟井阑车在战场上很容易遭遇敌人的冲击,特别是守城的人,他们十分防备井阑车,所以父亲和黎工一起研制的时候,加上了这种撞角,关键的时候,能当撞车使用!”
“黎工,你们考虑周全!”
牧景上前摸一摸,笑着说道。
“这都是褚老的意思!”
黎横是一个中年人,工匠出身,祖传手艺,后来被褚良招入明一作坊,如今是褚良身边数一数二的大工匠,很多项目都参与,是一个有才艺,也有想法的工匠。
他有些谦虚的说道:“主公,其实这改良井阑车我和褚老都只是提出想法而已,真正把他们做出来了,是下面的工匠,他们很辛苦才营造出目前的这一辆样品井阑车!”
牧景闻言,一扫而过,看了看这些汗流浃背的工匠,嘴角微微扬起。
雄兵百万不如工匠三千。
他忽然有点内疚,明知道这些工匠这么重要,他还是有些怠慢了,实属不应该,这时候要是有人挖墙脚,很容易这些人才就会流失。
牧景沉思了一下之后,对着齐叶:“云霄,目前我们麾下的工匠多少?”
“军工司有八百!”
齐叶回答:“至于其他的司衙我就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军工司的工匠并非最多了,最多的肯定是工曹,工曹名下,各种各样的工匠都有一大堆,我们的匠师,大部分都是精于铁器!”
牧景沉声的道:“往日我有些怠慢他们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匠人,乃是大才,至关重要,他们不上战场,自然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是他们在后方为我们营造武器,改良器械,皆乃大功,不能不赏,这样,你弄一份工匠的功劳簿,他们的每一份功劳,都要记得清清楚楚,日后论功行赏,不可不赏!”
“诺!”
“还有,匠人如今虽然比不得士人,但是日后定不会比士人地位低,不能就此就没有上进之心,从现在开始,匠人以能力和技术编配等级,等级越高,待遇越好,我决不亏待麾下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匠人!”
牧景对着江州军器工坊的匠人们大胜的说道。
“多谢主公!”
“主公仁义!”
一众工匠被感动的肝脑涂地。
士农工商。
这已经是传承了千百年,已经根深蒂固的一种阶级关系,如今牧景却把他们这些工匠去和士人地位媲美,这就是器重,无比的器重。
士为知己者死,他们不是士,是工,却是一样的道理,有人能理解他们,他们就愿意付出一切而回报。
他们就是这般的淳朴。
牧景看着他们,心中也感概,他并非一时心血**,一个灵魂从二十一世纪走过来的人,从来就不服从士农工商的地位,他愿意抬举商贾,愿意发展工匠,让他们有更高的低温,他们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