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亲自去拜访鹿门山书院的事情很快就从襄阳城之中传出去了。
士林之中,三五好友煮酒论谈乃是一件风雅之事,一壶美酒,三五之交,无刻不谈,你说说,我说说,自然而然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件事情瞬间就在士林之中卷起了一阵风暴。
“牧贼真的去了鹿门山?”
“他肯定被诸位先生打下来了!”
“未必啊!”
“难道水镜先生他们还能认同一个贼寇之辈!“
“可是我听说三位先生亲自邀牧贼入了石亭,煮茶而迎,交谈甚欢!”
“一派胡言!”
“汝等莫忘了,你们口中言辞凿凿的牧贼,乃是当今朝廷御封的一等列侯!”
“哪有如此,他一样是窃贼,窃国之贼!”
“今襄阳因他而受难,此獠不杀,不足以安百姓!”
“我看未必,当初汝等皆奉承刘景升镇荆州,奈何其之无用,居以十万大军兵败区区数万贼军之手,如此无用之辈,何以托付!”
“我看鹿门山上的几位先生,恐怕也不曾看好刘景升之能,方会接见了牧龙图!”
“不会吧!”
“难不成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会接纳一介贼寇,为荆州之主,不可想象也!”
“……”
士林很快就引发的一阵阵的议论,议论再也不是昔日的一面倒,反而因为鹿门山上表现出来的态度,让有些人变得犹豫不绝,甚至有些人开始站在了牧军的立场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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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牧府中。
大堂上。
“主公,初见成效,看来他们的影响力是巨大了,果如你所猜想一般,他们的不作为,让很多读书人都变得摇摆起来了!”陈宫有些兴奋的说道:“这几天城中对我们的评论好像降低了一点!”
“这只是一时的!”牧景轻声的道:“打铁还需要自身硬,我们自己能让百姓信任,才能真真正正的站稳脚跟!”
“可目前治理襄阳的阻力太大了!”
“那就清一遍,你立刻去准备一下,然后登门拜访,城中有影响力的世家,皆拜访一下!”牧景冷声的道:“这一次,态度坚决一点,做事情狠一点,他们要么选择安安静静,要么就直接抄家灭族!”
“鹿门山那边?”
陈宫有些担心。
“他们乃是大儒,既然说了,就做到,肯定不会出手的!”牧景道:“读书人没了领头的,成不了大事,我离开之前,不怕襄阳乱,但是我离开之后,襄阳必须安然无恙,所以矛盾,该激发出来就激发出来了!”
“明白了!”
陈宫点头领命。
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了,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读书人的确有读书人的影响力,但是就因为读书太多,审时度势太过于严谨,反而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如果鹿门山带头,倒是可以反他们,但是如果鹿门山不动,荆州士林的人就会考虑一下该不该动了。
“当然,你要把握一个度!”
牧景说道:“打一批,拉一匹,方为上道,襄阳的事情,终究需要襄阳的人来支持,才能成事!”
“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分寸!”
陈宫点头。
“还有,这两天我要亲自北上一趟,去新野,和雷薄谈谈,这南阳的问题,不能拖下去了,就算不能反攻,最少不能让局势糜烂下去!”
牧景道。
他开始准备南下的准备。
这一次率军南下,并非为了一个荆州城,而且关系重大,能不能得到刘焉的信任,在此一举,他必须要做好最万全的准备,当然,首先一点就是解决后患。
他们的后患,南阳。
南阳局势糜烂。
三方兵力交错之中,袁军已经是一个狼狈之师,被打的节节败退,仅存新野可立足,而关中军势如破竹,以宛城为中心,辐射周围,先后攻下了南乡,平了舞阴,整个南阳,已经被他们掌控了。
而牧军,仅存武当,山都几个小县城而已。
如果是这样,倒是无恙。
但是现在看来,皇甫嵩未必就此罢休,他手握雄兵,要是到时候自己兵马南下之后,他出兵咬自己一口,丢了武当和山都只是小事,要是被击溃了主力,那就是大事了。
所以在南下之前,他准备北上一趟。
见一见雷薄。
雷薄手中还有点兵力,以前他们是敌人,现在他们或许能成为盟友,最少能保证南阳的局势不会糜烂下去,保住武当这条路,不让主力孤军在外,脱离汉中的支持。
“你带多少兵马?”陈宫问。
“不用,现在襄阳刚刚平稳下来,一旦调兵,必然惊动四野!”
牧景摇摇头,道:“我带上黄忠,还有陌刀营,随我北上便可,我又不是去打仗的,另外派兵盯着邓龙,或者你亲自去见见邓龙,黄祖撤了出去,但是他却死死地压在襄阳周边,这个人有点意思的!“
“主公的意思是,他驻扎在蔡阳,是另有所图?”陈宫很快就领悟了牧景的意思。
“是不是另有所图我不清楚!”
牧景摇摇头,然后才说:“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未必死心塌地跟着刘表,现在的刘表,说白了就是一条连老窝都被端掉的丧家之犬,绝对不会有昔日的威望,有点野心的人,别说投靠别人,拥兵自重还是有可能的!”
“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
陈宫点头:“主公是想让他邓龙有拥兵自重的心!”
“我怎么想无所谓,关键的是刘表怎么想!”
“既然这样,我得亲自去见见他的!”陈宫笑着说道:“只要他有理说不清,刘表未必对他信任如故,一旦刘表褫夺他的兵权,那这场戏就好看了!”
“怎么操作,你自己看着办,景武司会配合你,不过襄阳的事情,你还得担着!”
牧景说道:“我想过了,襄阳能保则保,除非保不住了,我才会防守,只有有一线希望,我还是希望能稳住襄阳,就算是为了未来,襄阳也是至关重要的!”
襄阳只是一个跳板,但是也是他拼死拼活打下的,多少次的冒险,多少次的生死拼杀,才夺取了襄阳,如果可以,他还真不太想要放手。
当然孰轻孰重他知道,他不可能把太多兵力放在这里,只要稳住了,必然抽调主力开动,到时候能不能保住襄阳,那就难说了。
“那我有一个请求!”陈宫拱手。
“说!”
“把南阳太守府的人调来襄阳!”陈宫苦笑的说道:“我暂时还能稳得住,但是襄阳毕竟是几十万人的一座主城,需要有人亲力亲为的处理好!”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牧景闻言,顿时开悟了,猛然的点头:“我怎么没想到他们,一直感觉手上没人可用,但是明明还有一群人是可以用的,南乡已失去,昔日南阳太守府的人,现在也退到了武当,请他们来整理襄阳,倒是不用从汉中调遣官吏,一来缓解了汉中的压力,而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他们能稳稳当当的稳住南阳,区区襄阳,也必定能稳得住!”
人才的短缺是他最大的问题。
明侯府的底蕴太少了,加上牧氏背负国贼之名,他想要招聘人才相助,太难了,人家都是毛遂自荐,他这里是威迫利诱才能胁迫几个人才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