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元年,八月。
夏日闷闷,雒阳城虽走出了梅雨的季节,但是每天都是一轮红日高挂天际之巅,把大地映照的通红,空气之中都带着炎热的气浪,让人有些烦躁。
不过朝廷之上的文武大臣心情还是比较好的,不管是牧山,还是袁逢卢植他们,这时候的心情都不错。
自从益州牧和幽州牧相继向新君表态之后。
紧接着豫州牧黄琬,荆州刺史王睿,徐州牧陶谦,扬州刺史陈温……等等纷纷向朝廷派遣使者,恭贺新君继位。
当这些一方封疆大吏都动起来了的时候,天下各郡的太守自然也沉不住气了,顿时的都派出自己的心腹使者遣送使者入京,恭贺新君继位。
光熹一朝,算是暂稳天下局势。
当天下稳定,朝廷之上也显得平静很多,牧山现在正忙着理清楚三公九卿的门门道道,不是执掌兵权就能玩得开朝政的,这里面的弯弯曲曲的事情可多了,对于他这个大老粗来说,就算有蒋路李严等人辅助,还是很吃力。
而董卓现在自然是忙着韬光养晦,一边阿谀奉承牧山,一边联系太尉卢植,准备联合太尉,插手天下兵权,稳住自己大司马的地位。
而袁逢王允他们乃是治理朝政的骨干,在揽权的时候也忙着处理各地呈报上来的政务,比如赋税情况,土地争执,官吏晋升等等等等,稳定朝政没有他们还真不行。
所以说现在的朝廷,难得的迎来了一段自从何进之乱后的安稳时光。
朝廷安稳了,牧山自然就忙碌很多了,也顾不上牧景了。
牧景很幸运,他终于被解禁了。
为了修养身体,他被牧山足足禁在府中有将近一个月了,差点就把他给闷坏了,被解禁之后,他倒是没有在雒阳城里面到处瞎逛,而是准备马车,直接离开了雒阳城,去了汜水关。
他不是很放心景平军,所以终究要自己去看看,才能放心。
“你不是说我身体已经差不多好的完结了吗,就去几天的而已,你干嘛不放心啊?”景平亲卫营的护送之下,一辆马车向着雒阳城郊东面的方向而去,马车里面,牧景盘膝而做,目光有些郁闷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张宁。
“我也是景平副将,我去巡视一下我的儿郎,不行吗?”
张宁还是一副男装打扮。
老实说,牧景有时候还真不想和她同框,这丫头男装打扮的时候的确少了一份刚阳之气,多了一份阴柔,可架不住他的国色天香,那叫俊的不像话,后世那些什么小鲜肉,九成九都给他秒了,两人同框之下,完全就没有他牧景存在的余地。
“行!”
牧景很自觉的说道:“你说什么都行!”
“和你说一件事情!”张宁道。
“说!”
“火叔向我告辞了,他想要重开景平武备堂!”
“回南阳?”
“应该在京城,他也不舍得立我太远!”张宁撩动了一下发丝,一双墨玉美瞳闪闪发亮。
“我安排一下!”
当初景平武备堂是牧景建立的,但是牧景知道张火对景平武备堂投入的心血最多,可是因为战乱关系,第一批学子匆匆忙忙的就送上了战场,牺牲了不少,不过存活下来的都是景平军的主力军官,是如今整个景平军的骨架,正是有他们的存在,才让牧景的景平军即使打废了无数次也可以重建战斗力。
现在也算是稳定下来了,重开景平武备堂,培养景平军官的事情可以继续进行。
马车前进的速度不是很慢,约莫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就赶到了汜水关。
汜水关,位于雒阳东侧的荥阳城境内,从荥阳汜水镇西行,过汜水河,就是汜水关,是雒阳东部的屏障关隘,古名为成皋关,因为关城一侧还连着成皋县城,另外又名为虎牢关,因当年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
汜水关这个名字是如今关城的官名,但是后世的可能知道的人不多,可是虎牢关这个名字在后世就是人尽皆知,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那是流芳百世的事情。
其实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三英战吕布不可而知。
但是此关之雄伟险峻就是牧景亲自所见。
关城之中,周围的城墙高厚,城墙高起码四五丈开外,如同一座军镇,四面皆险要之地,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河流急喘,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好一个虎牢关,虎牢之势,稳如泰山!”
这一天的中午,阳光照耀之下,牧景一袭白袍,挺拔的身躯站在汜水关的关城之上,环视周围的地势,他不得不感叹说道。
没有亲自来到汜水关,还是感受不到这种险峻和伟岸,难怪历史上董卓能以一己之力挡住关东多路诸侯,此关在手,可保关中太平。
“虎牢虽险,可若无强兵,亦无用处!”
戏志才儒袍猎猎,站在牧景旁边,沉声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一支强兵镇守在这里!”牧景豪气万千的道:“终有一日,我会让天下人知道,景平军在此,天下不可越!”
“好志气!”
戏志才微微眯眼,他看着少年牧景身上哪一种张扬狂傲的气质,微微有一丝异动。
“目前景平军整顿的如何了?”
牧景走在关墙之上,边走边问,进入了这一次来汜水关的主题。
景平军南下汜水关之后,牧景就托付给戏志才了,有戏志才在,加上陈到的能力,自然不怕张辽反水,现在就看把朔方营收拾了怎么样了。
“张文远很有主见!”戏志才道。
“什么意思?”
牧景闻言,停住脚步,眸光凝视着戏志才。
“他说服我了!”戏志才耸耸肩,道:“所有我没有拆分朔方营!”
当初他们说好的计划是,来到汜水关之后就尸解了朔方营,添补各营的力量,同样也可以免去朔方营给景平军带来的后患。
“说说看!”
牧景知道戏志才不会无故放的,不过张辽能说服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朔方营不是骑兵,是重甲步卒,重防御,比较注意阵型配合,训练出来不容易,拆分了,虽然可以免去朔方不忠的隐患,可也等于自废武功!”
戏志才道:“留住槊方营,未必不是好事,我们只要牢牢掌控张辽,就能保证朔方营的忠诚!”
“你有信心?”
“没有啊!”
“那你可说的真好听!”牧景撇撇嘴。
“对于并州军的信心虽然不多,可是我认为张文远还是能用的!”戏志才道。
“感觉?”牧景眯眼。
“直觉!”戏志才笑着道。
“你是让我相信你的直觉!”
“你也可以不相信啊!”
戏志才对于这一点不要求:“现在瓜分了也不晚,只要你一声令下,景平所属,哪有不听命的!”
牧景深深的看了他一样,道:“你都有了主意了,我自然相信你,听你的,留着他槊方营!”
下午,牧景巡视各营的操练,目前景平军一共有六营将士,其中五营嫡系,一营为朔方,各营的战斗力还算恢复了不少,就算是槊方营有大量的药草医治,战场上留下的伤不少人都恢复了。
“现在我军有多少将士?”
晚上,关城之中,一个营房,这里是景平军建立的议事厅,牧景正在翻阅手中的景平军花名册。
每一个将士成为了景平军将士,都会登名造册,写上名字,标明地域,添上年岁,还有番号,然后发放军牌,军牌是牧景想出来了,是一块铁牌,正面是名字番号,背面面是景平标志,黑色曼陀罗花图案。
“九千七百六十七个将士!”
霍余毕恭毕敬的禀报说道。
他负责景平内务,麾下建立一个景平内务营,负责军卒的后勤工作,还有各部的统计,伤亡抚恤之事事皆归他管理,这些事情自然最清楚不过。
“我要扩军!”
牧景道。
“扩军?”
营房之中,戏志才这个军师,张宁这个副将,陈到张辽这些校尉,听闻牧景此言,顿时面面相窥。
“会不会太急了!”
戏志才皱眉道。
现在景平军都没有整顿好,要是扩军,那就更需要长时间恢复战斗力了。
“汜水关的情况你也看了,以我们景平目前不到一万之数的兵马,你认为能完成对整个汜水关的布防吗?”
“恐怕不行!”戏志才摇头。
“所以我们扩军势在必行!”
牧景眸光猎猎,神情之间有一抹执着,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日后这汜水关之上,始终有一场血战,景平军既然镇守在此,必首当其冲,我们要未雨绸缪,所以必须要扩军,要有足够的兵力镇守,才能稳如泰山!”
“朝廷给景平军的编制只有五千,现在收了槊方营我们都超出了一半编制不少,朝廷肯定可不会供应我们军备粮饷,甚至会被一些人作为把柄,攻击太傅大人!”
“那我就自己来养!”
牧景自信的说道:“多的不说,养兵两万,我还是这个能耐的,在南阳有个工坊,可提供我们武器装备,至于其他的,慢慢来!”
他身后有整个景平商行,多了不说,两三万兵马绝对没有问题。
“你想要足足扩多一万多的兵马?”戏志才倒吸一口冷气。
“嗯!”牧景点头。
“可是世子,我们从哪里招兵?”霍余皱眉,低声问道。
“最好自然是南阳,可南阳距离关中太远,而且父亲的暴熊军,黄劭麾下的南军,都准备从南阳之地征兵,南阳青壮,都让他们拿走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就地取材,关中不可取,那就去陈留,东郡,重金之下,必有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