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爷抡起砖,一下接一下狠砸在陈秃子脑袋上。
一阵“砰砰”响声,只一会儿,陈秃子已是面目全非,脑瓜子成了碎瓢。
一个大活人,转眼间变了尸体,连弹弓严看了都直哆嗦。
弹弓严搀着许少爷走出古窑时,三傻子正坐在虎头雕身上,拿他戏耍着玩儿呢。
三傻子抓起一把土,命令身下的虎头雕:“张嘴!”
虎头雕倔强地摇头拒绝,三傻子就用另一只掐住他两腮,迫使其张开嘴,三傻子将一把土全塞进了他嘴里。
“香不香?”三傻子问话的样子总是显得天真无邪。
“噗!噗!”虎头雕往外吐着沙土,有气无力道:“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你耍啥臭流氓?”
三傻子被气笑了,正好看到许少爷被弹弓严搀扶出来,便对二人说:“就这家伙,居然埋汰俺耍流氓!你是大姑娘啊,俺耍你?”
许少爷快步走到三傻子面前,“扑腾”双膝跪下。
“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冲三傻子磕过头又朝弹弓严磕头。
三傻子赶紧将许少爷扶起,说道:“俺本想破戒杀人了,可现在,还是把这几个家伙交给你吧,你的家仇,你自个儿报呗。”
又从腰间抽出一支盒子炮:“这是从村口大柳树下那个岗哨手里缴的,你会用不?”
说罢,将枪递给了许少爷。
许少爷持枪在手说:“本少爷原想慢慢折腾这畜牲,可是我现在急着回去看娇莺,便宜这家伙
了!”
“砰!”
枪响,子弹穿透虎头雕脑门,鲜血混着脑浆从后脑勺流出,瞬间便淌了满地。
另外两个土匪也知活不成了,闭眼等死。
许少爷说道:“让你们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你们了!”
又是“砰砰”两枪。
在寂静的深夜里,枪声很响亮,传得很远。
枪声惊得村里的狗“汪汪”狂吠了好一阵。
三傻子说:“妥了,你许家大仇已报,把撒落在地的大洋都捡到箱子里,别白糟尽了。”
于是,三个人在地上划拉了一阵子,将大洋拾回箱子里,并将箱子抬到车上。
三傻子伸展一下双臂说:“有点困了,咱回家吧!”
许少爷点头道:“走,回家!”
三傻子赶车离开古窑,路过村口大柳树时,许少爷一枪打在被捆在树干上的瞭水眉心处。
这之后,三个人心情完全放松了。
弹弓严就笑道:“少馆主,你可别忘了对俺说过的话啊。”
三傻子一甩鞭子:“忘不了,你救下了许少爷,立了这么大功,俺现在手上没钱,要不立马就赏给你了。”
看到许少爷望着他俩不知所以地笑着,三傻子便说:“严兄今晚功劳不小,俺答应给他掏钱,让他去给绣芳楼的陈妈妈买点好东西。”
“噗嗤!”许少爷引不住笑了,“陈妈妈?严兄弟跟陈妈妈好上了。”
弹弓严坦坦****道:“对呀,她不是蛮遭人稀罕的吗?”
三傻子笑道:“哈哈,不管别人稀罕不稀罕,只要你稀罕就行!”
许少爷说:“那我也奖你钱,咱们捡回到箱子里的大洋,你随便拿,能拿多少拿多少!”
弹弓严和三傻子同时惊呼:“哎呀我叉!”
弹弓严笑道:“那是你许家的钱,咱哪好意思就这么拿?”
“我的命不比这些大洋值钱?”许少爷说着,打开箱盖,抓起大洋就往弹弓严口袋里塞,直至将所有的口袋塞满。
“哈哈!”弹弓严躺在了马车上,“我就说吗,大俺几岁有旺夫命,能给我带来好运呢。”
三个人大笑起来,笑声回**在原野上。
当三傻子赶着马车快要到家时,他挺纳闷地问弹弓严:“咱去西瓦窑时,觉得挺老远的,为啥回家时却觉得一点儿也不远了?”
弹弓严说:“可能是因为回家的这一路上,心情没那么紧张焦虑了,比较放松吧?”
此时,天已蒙蒙亮。
三傻子将车停在院门口,敲响院门。
门刚一开,许少爷就赶紧迈了进去,焦急地问着:“娇莺呢?娇莺在哪儿?”
三傻子一拍他的肩,“你着啥急?先歇着,俺去给你叫她。”
这时王八刘迎了过来,他还跟弹弓严握握手说:“凯旋而归,凯旋而归!”
弹弓严慷慨地将两块大洋拍在他手上。
王八刘将钱揣兜里,然后对三傻子说:“你们的饭菜都备下了,许少爷的房间也安排了。铁山大师亲自看着娇莺呢,他说没有少馆主发话,谁也别想见她。”
三傻子冲许少爷一笑,“听见了吧?你先歇着,吃点喝点,俺去给你叫娇莺,听见没?”
许少爷只好点点头:“我听少馆主的。”
王八刘将众人领到屋子里,酒菜早已备好。
三傻子对弹弓严说:“你先陪许少爷吃好喝好。”
又对王八刘说:“走,带俺去见娇莺吧。”
王八刘点点头,“好。”
他们走向井沿方向,井沿旁,就是张大扎两口子的房间。
三傻子看到,晨曦中,干爹正坐在藤椅上喝着茶。
而他身边,张大扎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一边陪着铁山唠嗑,一边用手帕擦着眼睛。
三傻子纳闷道:“昨晚娇莺睡在张姐屋里了?那伍先生呢?”
王八刘笑了,“伍先生居然和大馆主住在一个屋里。”
三傻子大步走过去,铁山见了,赶紧站起来,说道:“三儿,你可算回来了,还顺利吗?”
三傻子扶住干爹说道:“顺顺当当!”
又问:“干爹,为了看着娇莺那烂人,你在这疙瘩坐了一晚上?”
张大扎顿时脸色变了,三傻子看到,她的眼睛已经红肿。
铁山给了三傻子后脑勺一巴掌,“你这小子,咋说话呢?不干不净的!娇莺姑娘那是多好的孩子呀!”
三傻子愣住了,从打认识铁山以来,干爹还是第一次这么训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