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盯着工友问：“哪位是吴老岩？”

　　工友们互相望了望，有人开口了：“吴老岩？昨晚上到屋门外尿尿，就再也没回来。”

　　其他人也接过了话茬子：“还真是的，吴老岩一宿没影。”

　　“这一阵子，矿上丢个人啥的是常事，吴老岩这不也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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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有谁来过这边？”黄皮子问。

　　“咱这工人的窝棚，谁往这儿来呀！”有工人答道。

　　此时，黄皮子锁紧眉头，他从一个工人手中夺过一把锹，对四愣子和李队长说道：“走！”

　　身后传来工人的喊声：“你把俺的铁锹拿走了，俺咋干活呀！”

　　三人远离人群后，黄皮子才下令：“小富带路，去东山坡。”

　　“是！”四愣子应道，走到了另两人的前边，直奔东山坡。

　　他们也是绕过了狗舍，来到东山坡的。

　　果然见有几趟脚印，从狗舍直到山腰。而山腰的雪显然被翻动过，已被泥土所染，不再是银白色的了。

　　黄皮子将锹插在雪地上，蹲下来查看，抓起一把掺了土的雪细细观察，然后丢掉手中雪，拍了拍手，掏出手帕将手好好擦了一遍。

　　他操起锹，这挖挖，那翻翻，最后盯准一处，“这里的土很松，竟然没冻实，肯定不久前有人挖过。你们俩，轮流挖这地方，看看能挖出什么不？”

　　四愣子接过锹，在黄皮子指定的地方挖起来。

　　这时，李队长往山下一指，“探长，你看。”

　　山下狗舍门外的院子里，站了几个日本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头戴皮帽，身披皮大氅的。

　　那些日本人正向黄皮子等人这边张望，还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黄皮子叼着烟斗，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根火柴，在树干上划着，点上烟斗吸了一口，说道：“不管他们，继续挖。”

　　李队长说：“小富，你歇会儿，让我挖几下。”

　　四愣子说：“俺不累。”

　　但李队长已从他手中将锹拿了过来，“站在山坡上怪冷的，我想干会儿活，活动活动身子骨，这样能暖和点儿。”

　　四愣子只好任由李队长将锹夺走，他则站到了黄皮子身旁。

　　李队长只挖了几下，忽然惊叫起来：“有东西！”

　　黄皮子和四愣子立刻凑上去低头看，挖开的泥土中，出现了草袋子。

　　“挖出来！”黄皮子命令道。

　　突然，山林中有一阵风吹过，松树梢被刮得“飕飕”直响。

　　四愣子一抬头，见有一黑影从远处树梢上，连跳跃带飞腾，向这边蹿来，似兽非兽。

　　四愣子一边掏枪一边喊：“那边有情况！”

　　黄皮子也注意到了，他迅速出枪，抬手朝那黑影就是两枪。

　　“唰！”

　　黑影顿时消失。

　　“这是什么兽？豹子吗？”黄皮子问。

　　“不像豹子。”山里长大的四愣子当然知道，“会不会是人？”

　　“会轻功的人？”黄皮子又问。

　　李队长指着已挖出一小半的草袋子问，“黄探长，还挖吗？”

　　黄皮子说：“赶紧挖出来，然后撤走！我们现在处于危险之中。”

　　他又指了指山下，狗舍旁已空无一人。

　　“日本人啥时候没影的？”黄队长问道

　　“应该就是你刚才开枪的时候吧？”四愣子答道。

　　黄皮子面无表情道：“刚才在树梢间跳跃飞腾的不是野兽，是人，轻功了得的人！”

　　话音刚落，林海雪原中风声又起，松叶上的积雪也簌簌落下。

　　松梢间一条黑影似飞似跃，已经直奔过来，黄探长和四愣子同时开枪射击。

　　“砰砰砰！”

　　肯定是没击中，因为那黑影又不见了，雪地上也没有血迹。

　　黄皮子神情严峻道：“这是在阻挠我们挖下去呀！”

　　李队长说道：“我就要挖出来了。”

　　说罢，他双手抓住草袋上端两角，从泥土里往外拖拽。

　　四愣子说一声：“俺来帮你！”

　　但还没等他上前，头顶松梢上，一条黑影似从天而降，飞落下来，一脚正踹到李队长后脖颈上。

　　李队长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那黑影当然不是兽，而是人。

　　踹中李队长后，他挥着一把短刀，斜劈向四愣子。

　　这一刀若是劈中，四愣子便会连肩带头，削去一截。

　　幸好他跟铁山干爹练过，又在方家武馆学过，四愣子就地十八滚，躲过了那一刀。

　　黄皮子惊叫：“武士刀典型劈法！”边说边连开几枪。

　　但那人动作神速，不仅躲过枪击，而且飞身跃起，双手握着刀把，直劈向黄皮子。

　　黄皮子再扣扳机，枪膛空了，已无子弹。

　　那身影从空中飞来，刀身反射着阳光，分外晃眼。

　　黄皮子能看出，那是日本武士刀中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