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女的说:“是自己人,暗号全对。”
男的就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赵胖”等三个人走了进来。
女的问“赵胖”:“都准备好了吗?”
“赵胖”回答道:“我们摩拳擦掌,只等着行动了。”
这时站在窗口的那个男人说道:“我刚看到,常府的佣人正在花园里的树枝上安装马灯和灯笼,看来,那里天黑后也会亮如白昼。”
女人也站到窗前,往小灰楼院里望着,口中说:“总有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常疤拉的性命将在今天晚上结束。”
黄昏时分,常府盛大的晩宴即将开始,宾客们都已坐到了桌前。
然而,有几个人并没有入座。
钢峰那雄伟的身躯,守在池塘岸边,他也身披斗篷,目光炯炯,威风八面。
铁山那凛凛一躯,在假山之下踱着虎步,犹如猛虎下山,浑身雄风。
方老牛和大舌头父子,门神一般,屹立在花圃旁,也是豪气逼人。
三傻子和小筐子则跟随在常疤拉身旁,成了常疤拉的贴身保镖。
有他二人在身旁,常疤拉丝毫不必为自己的安全担心。
宴会不能等到天黑才开始,因为太晚了,客人们会感到寒冷。
毕竟这个时节昼夜温差大,何况又是在室外。
吉顺楼内,北屋窗开,全体五人一律黑衣,集中在窗前,观察着小灰楼院内情况。
今晚他们将孤注一掷,决一死战。
“赵胖”说道:“我们隐身术只能在天黑后才能施展。”
女人说:“那就等天彻底黑了之后行动。”
他们身后的男人说道:“取了常疤拉牲命后,我还要斩杀他身边的三傻子,为我家二郎报仇!”
“那个三傻子现在已成了我们所有行动的障碍,能杀则杀,但尽量不要蛮干。”那女人说道。
当夕阳西沉时,常府花园晚宴开始了,厨子是特意从保定园和会宾楼两家饭店请来的。
除了保定园的四绝菜,还有会宾楼的名菜扒肘子、糖醋虾仁……
因担心室外用餐,天黑后有的宾客会抵御不了寒冷,每张桌上还有一只火锅。
除了五花肉、血豆腐、粉丝、冻豆腐酸菜等火锅涮菜外,还有切得菲薄,码在盘中的鹿肉片、狍子肉片和黑鱼棒子肉片……
小金荷又被请来唱奉天落子,她见到三傻子,仍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她看到,那个昔日土里土气,毛毛愣愣的乡下野小子,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为常府少爷了。
在开宴前,来宾中有人议论:“常议长这次大宴三天,听说是为了庆祝他受伤痊愈。”
“是呀,好些日子他都没露面,说是伤得不轻。”
“怎么受的伤?哪个人打的?”
“谁知道呢?”
……
接着,宾客又有了新的发现。
“你们看,常议长身边那俩年轻人是谁呀?”
“肯定是保镖了。”
“常议长的贴身保镖不是赵胖和杨瘦吗?”
“这俩人可不一般,你看见那个没?不是跟铁山比擂时打败过铁山的那个吗?他叫小筐子。”
“另一个才更厉害呢,打败过小筐子他哥大筐子。”
“你们不知道真情,瞎叭叭啥呀?”
“说咱瞎叭叭,那你知道啥真情啊?”
“据我所知,那个小筐子是常议长的姑爷,另一个是常议长的儿子,两个人都是高手。”
“你说啥?那个年轻人是常议长的儿子?”
“常议长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啥时候又有了个儿子?”
“听说这个儿子是别人家养大的,刚刚送回来。”
“我看他这个儿子怎么面熟哇?”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去年看过足球的不是都知道吗?他就是两级师范足球队的方山,连进千代田队三个球就是他呀!”
“这么牛啊!”
“比擂打败大筐子的不也是他吗?”
“常议长有了这么个儿子,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
这些议论岂能传不到常疤拉的耳朵里?宴会开始之时,常疤拉就不能不当众多说几句了。
他面向宾客,拉过三傻子说道:“刚才有不少人议论,打听这个小伙子是谁?我郑重其事的告诉大家,他叫方山,是常某的亲生儿子!”
话音一落,满座一片惊呼。
常疤拉接着说:“没错,他就是去年和千代田足球队比赛时,连进三个球,把千代田队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的方山!”
掌声雷动。
“今天常府设宴,一是庆祝我父子团圆,二是祝贺常某伤病痊愈。有人问我父子是怎么团圆的?”
常疤拉向方老牛招招手,“过来,方大哥!”
方老牛来到了常疤拉身边,常疤拉挽住他的手说道:“这是方大哥,他当年救了我的儿子,并把他养大成人,方大哥也是方山的父亲,又是我全家的恩人。是他,把方山送回了我的跟前。”
方老牛笑着对众人抱了抱拳,轻声对常疤拉说道:“站在这么多人跟前,俺还怪不好意思的呢,让俺先下去吧。”
尽管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有一些宾客听到了,于是,响起了一阵笑声。
常疤拉点点头说:“请回去吧。”
方老牛便红着脸,在众人的笑声中,小跑着,回到花圃旁。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全在他和常疤拉身上,连大舌头都直着眼睛望着这边傻笑。
他们便没有看到,几条黑色的身影从外边悄无声息地跃进墙来,隐身在了蔷薇的枝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