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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告状

夜歌峥嵘 埠溪 7730 2024-10-19 19:06

  

  王凌霄匆匆回到阁中,越想越不安:“如今宁王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太后耳朵里,虽然太后现在对自己颇为信任,但这个女人生性多疑,定然会对自己有所提防。一旦失去了太后这个大靠山,自己在京中就绝难待下去了。眼见大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禁军朱雀卫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兖州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义仓已经得手,队伍正在迅速扩大,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否则多年的卧薪尝胆全都要前功尽弃了!该如何才能把太后稳住呢?”王凌霄在房中焦急的踱来踱去,忽然眼前一亮:“眼下只有恶人先告状,先把一潭水搅浑再说,让太后搞不清究竟该信谁。好在太后对宁王父子早就心存戒备,自己先去告上一个恶状,只要说的有鼻子有眼,太后定然会相信。到那时即便宁王父子再去太后面前揭发自己,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太后也会认为他们是反咬一口。等她慢慢理清了头绪,兖州那边也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那时自己就有了放手一搏的筹码,就算太后想对自己下手也来不及了!”思虑至此王凌霄如释重负,望着地图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意。

  第二日晚间,王凌霄格外卖力,把太后伺候得舒爽无比,满颊生晕。

  “今儿是怎么了?上哪讨了什么紧要方子了么?”卫太后侧躺在榻上,左手支着腮,媚眼如丝。

  “太后身子愈发年轻了,实在令小人情不自禁。”王凌霄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太后怀中道。

  “是吗?”太后掩嘴笑个不停,“你这个家伙,说话就是中听!唉,也就这几年,哀家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女人。你说,哀家再赏你点什么好呢?”太后伸手摸上王凌霄宽阔的后背,娇声道。

  “小人得蒙太后垂青,已经感激涕零了,哪里还敢再要什么赏赐?只要太后不要有朝一日嫌弃了小人,小人就心满意足了!”王凌霄道。

  “哀家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你尽管放心好了,哀家亏待不了你。”太后说着在他背上轻轻拧了一把。

  王凌霄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卫太后微微坐起了一点,伸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道,“这里有什么事吗?”

  “小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里又没有别人,尽管说便是。不管你说什么,哀家都恕你无罪。”太后伸指勾弄着他的鼻子。

  “谢太后,那小的就说了。”

  “嗯。”

  “据小人属下来报,宁王——”王凌霄顿了顿,似乎有所顾忌。

  “宁王怎么了?”太后听他提起宁王,神色顿时一变。

  “宁王——有重大通敌嫌疑。”

  “通敌?”太后一惊,“通什么敌?可有证据?”

  “宁王在虎狼关时就与暝坦来往密切,他们似乎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边关这些年表面上看起来平安无事,背后其实酝酿着一个大阴谋。”王凌霄道。

  “大阴谋?什么阴谋?”太后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纯丝睡袍滑了下来。

  王凌霄替她重新搭好睡袍,垂头说道:“恕属下无能,还没查到具体什么阴谋,宁王便有所察觉,属下还没来得及作出部署,属下在西固的分堂被宁王……一锅给端了。”

  “哀家说怎么这么久你这里都没有虎狼关的任何消息,原来你的眼线早就被人拔了?”卫太后将信将疑的问道。

  王凌霄起身下榻,就这么**上身跪在太后面前:“正是,属下一直不敢向太后禀告,一是自觉无颜向太后提起,害怕……害怕太后责罚,二是尚未拿到确切证据,不敢妄言,毕竟宁王是太后的义子,万一所说不实,难免有损太后清誉。”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说了?”卫太后问道,“难道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宁王这次回来,随身还带回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据属下查探所知,那女人名叫眉朵,是暝坦部狼主悉心培养的密探之一,专门搜集敌国情报,这个眉朵便是其中佼佼者。宁王被其美色迷惑,一直将其带在身边。属下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大胆,将这女人也带回了京城。”

  “有这种事?”太后愠怒道。

  “太后只需派人去相国府中查探,便知小人所说是否属实。那女人是混血,长相与我洛朝人有所不同,一看便知。”

  太后忽然压住了已经有些涨起来的脾气,平静的问道:“这京城里养个胡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而且据哀家所知,这些胡姬不少都来自暝坦,何况虎狼关更是紧靠着那地方,他若推说只是养了个舞姬,那该如何?总不好直接便上去抓来审问一番吧?万一不是,岂不是显得哀家胡乱猜疑行事莽撞?”

  王凌霄道:“这女人绝非一般舞姬,而是有一身上乘功夫。太后不妨找个由头设宴,命宁王带着那女人进宫赴宴,席间便可让她舞剑助兴,有没有功夫一看便知了。”

  “嗯。”卫太后微微颔首,“这个主意倒不错,只是光凭会些功夫也不能就证明她就是探子?”

  “我们可以找一人与她比剑,然后命此人故意败阵受伤,如此便有理由将其扣押下来。只要人在我们手里,后面该如何处置,那便全凭太后您做主了!”王凌霄献计道。

  卫太后虽然对宁王父子一直相当戒备,但那只是怕他一家功劳太大威胁到自己和皇儿的地位,猛然听到宁王通敌心中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但此刻听王凌霄这么一番话,难免已经有所怀疑。如果真如王凌霄所言这女人是暝坦的密探,那正好借此机会将父子二人一并拿下,永除后顾之忧;就算这女人没问题,也可以随便安个什么罪名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而且有了这么个锲子,日后就有理由可以慢慢削弱他们。

  想到这里,卫太后十分满意,笑赞道:“你果然有些鬼点子,不错不错!这样咱们一来可以确认宁王是否通敌,二来又不至于让他们太过怀疑,嗯,就按你说的办,过两日本宫便亲自设宴招待他们父子三人。”

  “太后,还有一件事属下要向您禀告。”

  “还有什么事?你说。”卫太后身子微微往后一靠,王凌霄立即起身拿过一个靠枕垫在她身后,然后重新跪好。

  “近些日子京城出现了一名江洋大盗,自称为‘猫侠’,不知太后可否知晓?”王凌霄道。

  “嗯,倒是听说了。也不知道那些金吾卫还有巡防营都在搞什么名堂,连这等下三滥的东西都流窜到京城来了。”卫太后忿忿道。

  “昨夜小人属下亲眼见到那个什么‘猫侠’和人动手受了伤,后来却被宁王出现救走了。”王凌霄道。

  “宁王救走了?你确定?”卫太后重又坐直了身子,显得极为惊讶。

  “小人属下亲眼所见,定然不会有假。”王凌霄信誓旦旦。

  “宁王怎么会和这等江湖野人搞在一起?”卫太后掀开锦被起身下了榻,一身藕粉色睡袍从肩头一直拖到地上,稍稍有些丰腴的身躯若隐若现。

  “宁王交游甚广,小人一直怀疑他在暗中扶植党羽以扩充自己的实力,似‘猫侠’这种武林人物只怕网罗了不少。”

  “什么‘猫侠’,分明就是些魑魅小鬼!”卫太后转过头来,一脸不屑。

  “宁王极有可能就把这人藏在自己家中疗伤,太后差人去相国府传旨的时候不妨留心他府中是否有药味,若有便可借机探视,若见到一女子脸上有极明显的抓痕如同猫须,那便是‘猫侠’无疑。”

  “很好!很好!”卫太后猛然转身,左脸上的肌肤微微**,“窝藏如此匪类,实在居心叵测!若此事查实,单凭这一件事情哀家便要罢了他的爵位!”

  看太后如此神情,王凌霄心中大大松了口气,暗道今日这状真的是告对了,眼下看来太后至少已经信了七八分,纵然他们再来揭发自己,只要他们手中没有确凿证据,太后的心里难免还是会倾向于自己这边。

  王凌霄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太后,小人……小人还有一言,想说与太后听。”

  “你有多少话,尽管都说出来便是,不用吞吞吐吐的!”太后缓缓上前两步,立于他身前。

  王凌霄伏在地上道:“这宁王窝藏暝坦密探之事只有小人知晓,咱们旦有举动他定然便能想到是小人告的密,为求自保说不得便会反咬小人一口。小人对太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丝毫不惧歹人诬陷,只是倘若有些大臣是非不分,信了他们的谗言,小人不怕牢狱之灾,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唯恐错过了替太后铲除奸佞的机会,令太后和陛下陷于危险之中……”

  “好了,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只要哀家不信,我看他们谁敢说三道四?你尽管放心好了,哀家是信得过你的。”卫太后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温言宽慰道。

  王凌霄立即又跪倒下去:“有太后的信任,小人纵然现在就死了,也心甘情愿!”

  “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真是煞风景!”卫太后娇嗔道,“一切有哀家替你做主!快快起来吧!”

  “谢太后!”王凌霄这才慢慢站起,低着头伸手去擦脸上的泪。

  “瞧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哭上了!羞也不羞!”太后伸出手来轻轻托起他的下巴,狐媚一笑,“时辰还早,再休息会吧,过了四更你再走。”

  王凌霄听话的点了点头,手往太后腰上慢慢摸去。

  溧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猛然翻身坐起,胸口、小腹及左肋三处地方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溧歌伸手捂住伤处,忍住疼痛缓缓打量着四周的陈设:这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虽没有过多的花哨摆件,但每一样物件看起来都光亮如新而且质地上乘,连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也是簇新的,被面也是上等丝绸,摸起来柔软光滑,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溧歌努力回想那晚的情形,隐约记得自己三人围住了桑兰阁主,不知为何忽然自己身上一阵莫名的剧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接着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你醒了?”有个女声蓦然响起,听起来十分惊喜。

  溧歌猛然抬头,见门口立了个漂亮姑娘,但眉眼和寻常人有些不同,鼻梁高挺,眼窝有些陷下去,眸子里还有些许蓝色,头发颜色并不像自己那般黑,正是那日晚上和宁王一起相救自己的那个女子。

  姑娘手里还端了一盆水,尚在冒着热气,胳膊上还搭了一条棉巾。

  “怎么又是你?”溧歌松了口气,心中却暗暗吃惊,“离得这么近连脚步声都没听出来,还好是她。”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是谁?”眉朵笑道,“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这是哪儿?”溧歌没有答话,打量着屋子冷冷问道。

  “这里是相国府,也是宁王住的地方。”眉朵走进来把水盆放在梳洗架上,“你放心,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溧歌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

  “未必见得。”她心里这般想。

  眉朵不以为意,拧了一把棉巾递到她面前:“擦把脸吧,会舒服些。”

  溧歌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转过头去慢慢擦了几把。待她停下来,眉朵忙伸手去接棉巾,谁知道溧歌却避了开来,自行下了床:“我自己来。”

  眉朵只好让在一边,看她自己走过去慢慢洗脸。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了。”

  “我……怎么受的伤?”溧歌头微微偏了一下,眉朵只能看到她一点侧颜,极是美好,就是太冷了些。

  “宁王他……他发的暗器,却不小心……伤了你。”眉朵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手指。

  溧歌细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确实宁王有一个甩手的动作,然后自己就中招了。

  “我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结果是个只会暗器伤人的货色!”溧歌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他也是无心之过,绝对没有要伤你的意思!”眉朵急忙解释道。

  “你当然向着他了!”溧歌说着,取了立在床边的刀便要出门。

  “你去哪?”眉朵急忙拦在门口。

  “找我师弟。”

  “他已经……”

  “我知道,我去给他收尸。”溧歌眼神有些空洞,语调也一样。

  “宁王昨天就已经让他入土为安了,上好的棺椁。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看他。”眉朵轻声道。

  溧歌身子微微一震,紧紧咬了咬嘴唇,终于生硬的说道:“谢谢。”

  “都是朋友,应该做的。”眉朵鼻子也有些发酸。

  “朋友?”溧歌凄然一笑,“我可高攀不起。”

  “姐姐为何这般说?我们是诚心拿你当朋友,没有丝毫别的意思!”眉朵急急解释道。

  “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有的人锦衣玉食,处处有人捧着护着;有的人却只能做个孤魂野鬼,躺在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而有的人——却注定孤独一生,连只鬼都不如。”

  “可是,姐姐,”眉朵让开了门慢慢走到床边,“你可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活在地狱里,直到几年前我遇到他。”

  “真让人羡慕。”溧歌面无表情的说道。她相信她所说的话,作为桑兰阁的杀手,生活注定永远都在阴暗里。

  “羡慕?”眉朵微微侧回头,单从她的话语里,无法分辨她是真的羡慕还是根本就是一种讥讽。

  “不是么?能遇到对的人,就算前半辈子都受尽煎熬,那也是值得的。总好过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希望。”溧歌淡淡说道。

  “怎么没有希望?你也会遇到那个人……”眉朵转过身道。

  “我不会再遇到任何人。”溧歌冷冷打断了她的话,“本来还有我师弟,虽然他又蠢又没用,我一点都瞧不起他,但起码他是真心对我好的。可如今——”

  溧歌苦笑了一下,微微仰起头:“如今,连他竟然也死了。”

  溧歌忽然感到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由里到外迅速蔓延到全身,就像无数钢针在同时往身上深深的扎进去——她知道,那绝不仅仅是因为伤口的牵动,更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和恐惧感,就像全世界都遗忘了她,抛弃了她一样。

  溧歌慢慢蹲了下去,将身子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希冀用紧绷的身体来对抗这几乎深入骨髓的刺痛,忽然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相爷!”

  散朝之后,林之训父子步履匆匆出了大殿,听到叫声回头一看,却是郑太尉立于台阶最上。

  “噢,是郑太尉。”林之训拱手施礼。

  “郑太尉。”孙若铮也一同见礼。

  “你们父子这么急着赶回去要见谁啊?”郑太尉笑眯眯的一步步跨下台阶。

  “太尉真会开玩笑,老夫家里总共两口人,全都在这了。”林之训笑道。

  “杂家可听说宁王这次带回来个美人,还有异域血统呢!”郑太尉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

  “郑太尉果然消息灵通,那是小王的一个朋友,仰慕我京都的繁华,我便把她带回来见识见识。”孙若铮道。

  “令郎的朋友,你这么着急上火的往回跑什么?”郑太尉捅了一下林之训的胳膊。

  “噢噢!铮儿,你先回去吧,为父和太尉有些事情要谈,不必等我了。”林之训恍然大悟。

  “是,那孩儿就先走一步。”孙若铮再度施礼,拜别父亲和太尉两人匆匆而去。

  “不知太尉叫老夫何事?”待儿子走远,林之训低声问道。

  郑太尉瞅瞅四周无人,悄声道:“近来太后对那个护卫态度如何?”

  “王凌霄?”林之训一惊,也立时警觉的四处瞅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太后对此人深为宠信,只怕太尉您……也难以相比。”

  郑太尉冷哼一声,轻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地方见。”

  林之训会意,两人随即假装寒暄几句,各自往不同方向走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入了位于京城东南角的平乐坊,七弯八拐的绕了一阵在一处小楼前停下,楼前的匾额上题着《春衫阁》三个朱红大字。

  一名身披黑色长袍拉上兜帽的老者下了马车,还没入堂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气。

  老者轻车熟路到了后院,这里跟前面莺声燕语猜拳行令的场景相比可要清净得多了,除了各出入口处守着的一身劲装短打的年轻人之外,再没见到其他人,也没听到其他任何声音。

  老者匆匆上了二楼,向右拐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不大,但陈设极为华丽,两张食案上已经备好了几样精致的菜肴,各摆了一只玉杯和一把银制长颈酒壶。其中一张食案后面坐了一名面白无须的微胖老者,正独自饮酒。

  “太尉。”上楼的老者拉下兜帽,施礼道。

  “相爷来的可真够慢的。”郑太尉喝完一杯,显得有些不满。

  “回去换了一辆马车,故而耽搁了些。”林之训在他对面坐下来,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这么看来,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弄不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到那时,可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待林之训坐好,郑太尉缓缓道。

  “可不是么?这小子还真能哄住人。”林之训道。

  郑太尉哼了一声,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

  “是不是太后明白这事不大可能是他干的?毕竟,这盗抢男童之事,以前可都是……”林之训望了一眼太尉,没有再说下去。

  “姓王的爱财人尽皆知,这个价码任谁都可能铤而走险,何况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郑太尉道,“只要是屎抹到谁身上总有臭味!外面民怨那么大,矛头直指这姓王的,她竟然连问也不问查也不查,足见她心里对这个姓王的十分信任。咱们如果要动他,可真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那太尉打算怎么办?暗中搜集证据?”

  太尉摇摇头:“以此人的武功,咱们的人很难接近他。贸然行动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就极可能暴露。若是被他给盯上,咱们可防不胜防。”

  “那就只有——”林之训倒酒的手僵在半空,“引诱他自己露出破绽了。”

  “怎么说?”郑太尉嘴里慢慢嚼着一条肉干。

  “继续敲山震虎,让他自己先乱起来。”林之训放下酒壶,“咱们把他的底细放出消息去,弄得京城人尽皆知,到时候就算太后再护着他,至少也要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只要太后有旨意,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查,只要找出些蛛丝马迹,那就成了一半了。再说了,说不定还没等咱们去查,他自己就沉不住气有所动作了……”

  “对对对,有道理!你个老东西,果然有两下子!”没等林之训说完,郑太尉便连连抚掌,“这么一来,既然消息是从坊间传出来的,那任这姓王的再聪明,也决计不会想到我们头上来。”

  林之训端起酒杯相敬:“正是如此。”

  两人干完了一杯,林之训道:“如果这小子的身份果真如告密者所言,那咱们在查的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这厮武功极高,万一狗急跳墙可就大大不妙了。”

  郑太尉大手一挥:“你放心,即便要查也用不着咱们亲自出马,你就安安心心待在你的相爷府里等。到时候杂家给你调一千禁卫,保你相国府安然无恙便是。”

  林之训满脸堆笑:“如此就先谢过太尉了!老夫敬太尉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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