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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责任轮回

寒门赘婿 物中人 3634 2024-10-19 19:07

  

  听到这医馆的大夫说赵敬恒的生死,只能看天意时,欧阳德和姜德贵两人,皆是露出了十分凝重的表情。

  赵敬恒为安国公的儿子,又是世子身份,而安国公虽然早已不领朝廷职务,却也是身份异常尊贵之人,一般人哪里敢惹。

  即便不说安国公府世子身份,欧阳德和姜德贵两人,可是清楚的知道,赵敬恒身受齐王的看重,是齐王身边的心腹之人。

  而齐王是谁?未来可能是登基的皇帝,眼下也是权势滔天,朝廷上拥趸诸多。

  若是赵敬恒真的就这么死了,欧阳德和姜德贵两人,皆是要被问责之人。

  因为他们可都算是赵敬恒的上司,尤其是欧阳德,更是赵敬恒的顶头上司,赵敬恒若死,他脱不了干系。

  “世子,你怎么样了……你,一定要治好世子,否则,你们这医馆所有人,都要跟着去陪葬!”

  就在此时,披头散发的郭风亭闯了进来,看了看躺在**不省人事的赵敬恒后,大声地指着这医馆之人说道。

  让这个原本心中安定的大夫,听了这话,瞬间吓得不知该如何做了!

  欧阳德见此,连忙大喝一声:

  “你是何人?不知道大夫正在拯治赵公子吗?还不快退下,否则,本官定然将你拖出去打死!”

  此刻欧阳德内心慌乱如麻,有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下属,还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平日里,要多给几分薄面,有功劳时,还得先照顾到他。

  若是碰到这样的情况时,欧阳德还得担心赵敬恒的安危,不要出人命才好!

  若是赵敬恒惹出了什么事情来,他多少还得跟着背一些责任。

  此刻眼见赵敬恒快不行了,欧阳德内心本就心烦意乱了,郭风亭突然闯了进来,让欧阳德更加愤怒了。

  而郭风亭听了这呵斥后,并未露出半点畏惧之色,反而一脸狰狞地看着欧阳德说道:

  “欧阳大人,小人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世子的命可却精贵的很,若是他死了,您也不好过吧?”

  “郭公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欧阳德认出了郭风亭来,倒是不再是此前不屑的语气,很是平和地问道。

  他自然知道郭风亭不敬是赵敬恒的跟班,而且知道他爹是宛阳知府。

  既然攀上了赵敬恒这根高枝,即便是作为正三品的营总,此刻欧阳德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怒气,心平气和的跟郭风亭说话。

  “哼,还不是拜欧阳大人所赐,若非欧阳的迟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世子又怎么会变得昏迷不醒?”

  欧阳德闻言,瞬间怒气又上来了,嗡声说道:

  “郭公子,你且说明白些,为何你们落得如此地步,就成本官的罪过了?”

  “哼,世子明明早就派人来向你求援,可一路上,你连一个接应的人都没派来,若是你要这派五千人马来,让世子重整旗鼓,那白伦县此刻早已恢复如初了,何来此刻这般局面!”

  郭风亭却咬牙切齿,轻哼一声说道。

  欧阳德见此,瞬间脸色变得铁青,怒不可遏地说道:

  “混账,若非是你们自己骄傲自大,一点周全的计划都没有,怎么会兵败?甚至连火炮你们都没有拉一门去,否则,也不至于被乱民们全歼!你竟然敢说是本官迟疑,若是本官再派人给你们,结果也不过是多死许多官兵!”

  “哼,哪来的无知小儿,满口胡言,你可知,因为你们的自大,眼下整个中州营,少了一半的官兵,而乱民却又二十余万,中州营的作用,除了防范乱民进攻豫州城,已经不敢再独自去镇压乱民了!”

  一直没说话,冷眼旁观的姜德贵,此刻也出言责斥道。

  郭风亭的话,将原本就是赵敬恒的罪过,推到了他们的头上,这让姜德贵站在了欧阳德这边。

  “都司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过,你跟我一个无名小卒威风没用啊,你且去跟安国公解释啊!”

  郭风亭此刻却真的如失了心疯一般,对姜德贵这个都司大人,不十分的不恭不敬了,满口的愤慨,似乎很有底气。

  “哼,即便如此,赵公子的死,也不能推到我等头上,本官想着,安国公自然会明鉴,用不着你在这里狂吠!”

  姜德贵不知郭风亭是什么人,还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最多就是赵敬恒的心腹,所以,也没有多想,直接驳斥道。

  “是吗?那都司大人就等着瞧好了!”

  郭风亭见此,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不再多看欧阳德和姜德贵两人,而是催促起那个已经呆愣当场的大夫来了。

  欧阳德眼见于此,连忙示意姜德贵先出去再说,姜德贵会意,跟着欧阳德出了这医馆的屋子。

  “怎么,这小子还有什么来头不成?看他嚣张的样子,你竟然不敢出言责斥?”

  出了屋子的姜德贵挑眉看着欧阳德问道。

  欧阳德则耷拉着脖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姜大人,这小子名叫郭风亭,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来头,可一直跟在赵敬恒身边,赵敬恒对他也是十分器重,而且他还是宛阳知府郭启业的儿子!”

  姜德贵闻言,再次挑眉说道:

  “哼,即便如此,他还真是把自己当做赵敬恒了?赵敬恒也就罢了,顶着一个国公府世子的名头,我们对他多有忌惮,可这郭风亭算什么?赵敬恒的一条狗,也敢这般无礼,知府的儿子又如何,本都司想要办他,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欧阳德闻言,内心跟着一跳,连忙劝慰道:

  “姜大人息怒,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大人不必未此介怀,眼下,还是想想,若是赵敬恒真的没熬过去,死了,咱们该怎么办?”

  “哼,还能怎么办?如实通报就行,看在他是国公府世子的身份上,我们对他已经做得够仁义宽恕了,你可还记得豫王殿下的脸色?就差没亲自动手,杀我们了!”

  姜德贵则说起了豫王的脸色来,说着眼眉再次挑了挑,似乎对此事很是忌讳。

  “可是……齐王……还有安国公府,咱们也躲不过去啊!”

  欧阳德却很是担忧且无奈地回道。

  这话让姜德贵也瞬间沉默不语了,赵敬恒身后可不简单,他们虽然官职也不低,可在齐王和安国公面前,似乎还不够看的。

  想了想,姜德贵压低声音说道:

  “走,先去问一问,范大人对此事怎么看待!”

  欧阳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只好苦着脸,点了点头。

  说起范跃宁,欧阳德就犹记得,此前在布政司衙门内时的情景。

  当听到赵敬恒带领的五千官兵,被乱民击败时,豫王宋曜曦恨不得亲自动手打三人的板子。

  宋曜曦当时的脸色神情,让欧阳德记忆犹新,现在想想都后怕。

  他没想到,宋曜曦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说话时的威严,竟然如同帝王一般,让他们皆只能俯首帖耳地听着,不敢有半句反驳之语。

  而随后,范跃宁更是不得不按照宋曜曦的指示,先给城外的红巾团送去了粮食。

  眼下姜德贵竟然说去找范跃宁商议,欧阳德却觉得,此刻范跃宁自身难保,他能给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吗?

  ……

  豫州学院里,此刻在一间普通的房间内,宋曜曦正和南培宏对立而坐说着什么。

  “先生,眼下中州局势,马上就要糜烂了,你觉得,朝廷该怎么办?还有,户部从各地调拨的四十万石粮食,已经快要到达豫州境内了,眼下乱民聚空得越来越多,万一这些赈灾粮食被他们夺去,岂不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只听宋曜曦颇为稚嫩地口吻中,说着十分让人揪心的事情。

  南培宏此刻也是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对眼下中州的局势,也颇感无可奈何:

  “若真是如此,只能等陛下从九边调兵回来,或是派京营士兵前来镇压了!如此一来,少则半载,多则一年,豫州乱象才能平复!”

  听了南培宏这话,宋曜曦俊秀的脸庞瞬间变得很是阴沉,埋怨地说道:

  “全是这个老顽固范跃宁惹出来的事端,若是从一开始,就赈灾安抚民心,怎么会出现暴乱,还想着明年春种赋税,却没想到,只要暴乱,整个豫州三五年之内,朝廷都难征收半点赋税上去,他这真是因小失大!这官怕是没得做了!”

  南培宏闻言,轻叹一声道:

  “从出现乱民开始,范跃宁的计策就已经失算了,他这左布政使的官位定然是保不住了,可他依旧认为,只要快速镇压暴乱,朝廷和皇上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哼,这样枉顾百姓生命,不顾民心的官,可比那些贪官污吏还要可恶许多,至少贪官污吏们知道表面功夫要做足!”

  宋曜曦年纪不大,可说话间,却似乎知道很多他这个年龄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听了宋曜曦这话后,南培宏连忙抚了抚自己的白须说道:

  “这就是老朽此前跟公子说起过的贪官论,眼下公子可算是懂了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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