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襄州府试放榜,不出意外,裴赋再次获得的案首。
两次皆是案首,让裴赋的名望跟着提了起来,加上原本就名声在外,这次府试得案首后,越发的知名了。
不少外地的学子文人,都纷纷赶来结交,裴赋是裴仲闵的亲孙子的事情也被人给传了出来。
而仕林里,裴赋本来就小有名气,加上这次府试得了案首,一时间,众多文人墨客皆是惊叹,裴家要再出一个巨子不成?
裴仲闵不仅在文坛上身份颇高,而且高中进一甲状元,官至当朝首辅,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裴涣也不差,虽然没得状元,可得了榜眼,也是惊艳了世人,而且年仅三十多岁的裴涣,已经是贵了九卿之一的户部尚书,身着朱红,起居八座,若非突然去世,成就恐不在裴仲闵之下。
而眼下到了裴赋,原本众人都已经要遗忘裴家的后辈了,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裴赋。
让不少人皆是惊叹不已,虽然还仅仅只是过了府试,可连得两小元,若院试时再得案首,那便是小三元了,足够称赞许久了。
不过,有人吹捧,自然也有人嫉妒和愤恨,尤其是知道裴赋竟然是杜家赘婿后,不少人便开始摇头鄙夷起来。
有人觉得,他给裴家丢脸了,竟然甘愿去做别家的赘婿,只要他还有一点志气,也不该成为别人的赘婿。
更难听的,如裴赋就是一个小白脸,又比如杜家的小姐貌美如花,裴赋为了追求她,自愿成为杜家的赘婿,让人觉得不堪。
还有更恶毒的,如裴赋对杜家小姐用强,最后不得不成为杜家赘婿,还有如裴赋本来就没什么本事,一切都是他的夫人教他的,所以,这些都不算是裴赋的本事,就算是科场成绩也不算。
“董兄,你是如何知道裴赋这么多事情的?”
在襄州城一家酒楼里,有四个学子书生正围坐在一起说着话,董毅之也在其中。
听到有人如此询问,董毅之连忙笑着说道:
“裴赋原本就是一个粗鄙不堪之人,我初见他时,穿着一身烂布衣裳,蓬头垢面的,不知道的,该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呢!”
董毅之的话,让其余三人皆是一惊,连忙让董毅之说清楚,董毅之则撇了撇嘴,添油加醋地说起来他最开始看到裴赋的样子。
随着裴赋原本的事情被刻意地说了出来,有一些人开始怀疑,裴赋是不是裴仲闵的后人了。
还有一些人,就纯粹的想知道,裴赋的过往,以及为何要去杜家为赘婿?
董毅之在这其中散播了很多不实的传闻,而他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毁掉裴赋这么简单。
跟不少学子书生吃了一会酒后,董毅之便起身告辞,最为襄州知府的儿子,董毅之还是挺有魅力的,不少人都愿意和他想交。
离开了酒楼后,董毅之来到了一家茶楼内,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走上二楼,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这桌子旁,已经有一个人坐在这里了。
是一个中年男子,斯斯文文的样子,气度也不凡,头戴着幞帽,像是一个文士。
却见董毅之小心翼翼地对着他躬身说道:
“大人,一切都办妥了!”
这中年文士见此,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做得不错,此人必然不能成为科场巨子,这是齐王殿下,亲口对本官说的!”
董毅之闻言,媚笑道:
“大人所言极是,学生以为,这次院试,以大人为主考官,这裴赋是说什么都无法上榜了!”
听见董毅之之言,这才知道,这中年文士竟然就是这次院试的主考官,看来他就是江北新任学政了?
院试拢共考两场,分为正试和复试两场,有当地学政主持,各地的学官为副考官。
考场依旧是各府的府学,不过,这次考官换成了各省学政,而且考场规格更加严格,评卷之人,换成了本省的有名望的学院院长山长等。
而且各府考试时间并不相同,必须要等学政官到了某一处时,才能开考,故此从四月中旬开始,江北各府便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府试了。
襄州府靠后,排在了五月初三,离端午节仅有两日,不过,眼下新任江北学政赵宗乙,就已经来到了襄州,看来是有其他目的了。
“哼,齐王殿下邀请他成为王府门客,可他却拒绝了,这等不识抬举之人,下场可想而知!”
只听这赵宗乙冷哼一声说道。
董毅之则连忙附和:
“谁说不是呢?这次看他还怎么收场,还想要拿小三元,有大人在,怕是只能做梦拿了!”
赵宗乙听后,微微一笑,面带着一丝阴险,随后又看了看董毅之,眼中露出了几分欣慰,笑着说道:
“贤侄之才,两年前就该中举才是,真是委屈贤侄了!”
这话似乎有所指,董毅之听后浑身一颤,面露激动之色,躬身说道:
“学生不敢奢求,但求心安罢了!”
赵宗乙则摆了摆手道:
“欸,相比起这裴赋,贤侄你可算是真正的大才了,本官以为,明年秋闱,定当高中!”
董毅之听了这话,瞬间有些浑身发颤,激动地说道:
“如此,学生拜谢大人!”
赵宗乙则再次摆了摆手,显得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不该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另外,可有劝说令尊啊?”
“学生早就在劝说家父了,可他……学生会加倍努力劝说的,不会让大人失望!”
董毅之则再次恭敬地说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此刻内心十分激动,也有些后悔,如果两年前知道如此,为何不早些行动,白白苦等了三年?
“嗯,如此即好,不过,也不用太勉强了,人各有志,再说贤侄你不是成为了齐王殿下的人嘛,足够了!”
赵宗乙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董毅之听后,连忙跟着附和了几句,多是表明自己忠心的。
而裴赋自然不知道,这些散播他传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昔日觉得很不错的董毅之,如今却成为了中伤他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