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周若青突然出现,解决了梁项仪等人的证据问题,裴赋有些疑惑。
先是用眼神疑惑地看着周若青,可周若青却只是淡然地瞥了他一眼,裴赋并未明白什么意思。
此时,见周若青坐在了一旁,裴赋连忙跟董毅之告罪,来到了周若青身边。
“郡主……”
裴赋正要询问时,却见周若青秀眉一蹙,打断了裴赋的提问:
“莫要说话,先看着……”
说着,示意裴赋看向公堂之上。
裴赋见此,也只好侍立在周若青身旁,不再多言,眼看着公堂之上的审讯。
接下来,长乐帮被许多前来告状的民众,指出了许多罪行!
最轻的,有打人的,放火的,最重的便是逼迫得家破人亡的,侵占产业田地的等等。
而且证据确凿,可比关婉依护卫状告梁项仪等公子哥的证据要多多了。
一上来就是铁证如山,长乐帮的人根本没办法辩解什么,就眼前这些罪证,足以直接判罚了。
而最大的罪名,自然是落在了长乐帮帮主方图身上了。
黄登台听了这些苦主所言,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连忙将涉事长乐帮众人全部传唤来,包括长乐帮保住方图!
方图似乎早就来了,他是第一个到场的,先遥遥地给周若青行了一个虚礼,这才给黄登台见礼。
方图此刻内心十分糟糕,自从他儿子被人杀了之后。
以往长乐帮潇洒,为所欲为的日子,似乎也到头了!
今日,他作为长乐帮的帮主,竟然不得不来到这公堂之上,接受官府审讯!
作为襄州城里的地下势力,他这个头头,身上的罪名自然一抓一大把!
可仅此也就罢了,有苦主直接对着黄登台说道:
“大人,长乐帮算不得什么,支持他们为非作歹,为祸襄州府的人,才是真正的该死,大人不妨问问,这位长乐帮的帮主,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否则,咱们一些小民,也不至于连告状都无门,只能等御史大人来巡查时才能申冤!”
这话一说,所有看热闹的人再次哗然了。
“长乐帮的帮主可是郡王府的幕僚出身,背后自然是郡王府啊……”
“是啊,他这是准备将怀阳郡王府一同告了吗?”
“唉,可惜了,如果能够惩治一下长乐帮也好,非得牵扯上怀阳郡王府,这案子又要悬咯!”
“就是,郡王爷可是皇上亲封的,这京城来的御史大人不过七品官,如何管得了这郡王府?这些人最终恐怕也是白费力气了!”
“……”
外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皆是窃窃私语起来,觉得他们如果真的要将怀阳郡王府牵扯进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甚至有可能得罪怀阳郡王府,得不偿失!
还有人说,即便最终让怀阳郡王府受到了惩罚,可这京城来的御史大人,总归是会走的,到时候,这些胆敢状告怀阳郡王府的人,怕是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场外百姓路人皆可看清楚的事情,作为监察御史的黄登台,自然早就想到了。
此刻,黄登台脸色瞬间拉跨了下来,这些人竟然准备用长乐帮作为借口,撬动整个怀阳郡王府?是否有些痴人说梦了?
早些时候,黄登台在研究襄州府的局势时,长乐帮的存在,他也是清楚的知晓。
故此,自然也知道,长乐帮背后支持的人,便是这怀阳郡王了。
可此刻,这些苦主不仅仅让他对长乐帮做出判罚,甚至将矛头指向了长乐帮背后的怀阳郡王府。
如此,若是没人指使他们,黄登台都觉得不信!
不过,眼下作为正义审讯的青天大老爷,黄登台也不得不问方图,他背后可有人支持。
方图则回答,并没有,一切皆是他本心,没人可以指使他!
“胡说,大人,方图只是一个庶民之身,如何可以做出如此之多的恶事,而不被官府察觉?大人,小人不妨直说了,方图是怀阳郡王府的幕僚身份出身,后来创建了所谓的长乐帮,在襄州城里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背后势力便是这怀阳郡王府,若非如此,小民等人,也不至于敢怒不敢言了!”
可这个苦主,却直接捅破了这层纸,彻底地将长乐帮和怀阳郡王府的关系捅破了!
这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外边百姓们再次哗然了起来。
也不得不佩服这位苦主,竟然不惜得罪怀阳郡王?也要将这层关系捅破?
裴赋站在周若青身后,也是看得一愣,心道,这些人难道以为,一个监察御史,就能治怀阳郡王府的罪不成?
即便方图最终承认,他所做之事,皆是受怀阳郡王指使。
那么,对于怀阳郡王该如何惩治,也该是皇帝来处置,外臣都没有丝毫可以处置的权利,这便是王爵的特权所在。
这下,裴赋也算明白,为何周若青会亲自现身于此了。
不过,周若青此前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矛头是对准了怀阳郡王,也是让裴赋佩服怀阳郡王府对襄州城内的掌控。
早这些人一步,便已经知晓,那么周若青此刻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裴赋也在暗自猜测,周若青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大胆,本官都还没问,你便私自断言方图和怀阳郡王府有关?来人,将此人拖出去!”
黄登台此刻也不得不做出决定了,若是再让他说下去,周若青还在场,他得罪的可就是怀阳郡王府了,这可不是黄登台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说着,便有人将这个苦主拖了出去,这人还大声地喊道:
“天道不公啊,怀阳郡王府才是襄州府最大的瘤毒,望大人为我们襄州府百姓做主啊……”
这人喊话的声音很大,在场很多人都听到了,不过皆是不敢附和。
此前梁项仪等公子少爷,众人还敢怒斥几句,可怀阳郡王府的特殊存在,没人敢多置评两句,甚至有人连忙离开,不敢再多看了,生怕惹祸上身。
不一会,原本前面围满的百姓路人,竟然不到几息之间,全部都散了。
裴赋见此,也是有些目瞪口呆,心道,这怀阳郡王府在襄州城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为何这些百姓,如同谈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