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一众军士们,赶忙朝着皇帝跪拜下去!
他们做梦也不曾想到,皇帝会出现在此处,这突兀的变故,端是让他们回不过神来!
但就在众人皆跪拜时,陈槐安却是不跪,一脸冷笑看着韩太师,脸上颇有几分轻蔑之色。
“大胆陈槐安!见了陛下竟敢不拜!看来这些年,确实是让你风头太甚,而今,居然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韩太师的声音,苍老却高亢,枯瘦的手臂指着陈槐安,破口便骂,“也怪我等老臣瞎了眼!将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鉴送给了陛下!若非陛下圣明,看破了你的诡计,我潇湘必遭大祸!”
红叶赶忙拉扯陈槐安,欲要让陈槐安向皇帝行礼,四下里,禁卫军士们也纷纷亮出刀剑指向陈槐安,颇有一副要将他就地正法的架势!
陈槐安却是依旧不理会,依旧站得笔直。
“好你这狂贼!果真是已经无法无天了!”
韩太师怒瞪着陈槐安,厉声呵斥,继而朝着皇帝一抱拳,“陛下!此贼太过放肆!请陛下下旨,将此贼就地正法!”
皇帝虚眯着眼,看向陈槐安:“陈槐安,为何不见你开口啊?平日里,你不是最能言善辩么?”
“陛下想听什么?”
陈槐安耸了耸肩,笑道,“是想听臣承认罪行,还是想听臣辩驳几句?您吩咐,臣一定照办。”
“噢?还有辩驳之言?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皇帝冷笑了一声,朝着陈槐安努了努下巴。
“是,那臣就斗胆,辩驳几句。”
陈槐安一抱拳,朝着皇帝躬身,继而看向韩太师,笑道,“恕我斗胆问一句,敢问这通往东沉思阁,二殿下禁足之处的暗道,为何修在韩太师的府上?”
“哼!到了此刻,想朝老朽身上泼脏水么?”
韩太师冷哼了一声,“还能为何?自然是因为你与二殿下里外勾结,为了将这污名栽赃到老朽的身上!但你失算了!陛下圣明,岂会听你血口喷人?!”
“韩太师怕是误会了吧?要修成这么一条暗道,少说也得一月以上,一个月前,陈某可还在江州呢!”
“这对你来说有何难?”
韩太师依旧冷笑,“你陈槐安,手握这工部制造大权,手底下的工匠还少了?随便打发一批,随便找个理由,都能办成此事!这对你来说,不是最简单不过了么!”
“这倒是,别说挖到韩太师你的府上了,我真想挖,挖到陛下御书房底下也未尝不可。”
陈槐安失笑起来,“不过韩太师不觉得挺奇怪的么?陈某人在江州,千里迢迢的招呼着工部的工匠们,从一个月前开始动工,从东沉思阁挖一条暗道,到韩太师你的府上来,我图什么?”
“莫不是在韩太师你的眼中,陈某能够未卜先知,提前知道二殿下通敌,又提前知道陛下会让两位殿下禁足沉思阁,还提前算准了二殿下会被禁足在东沉思阁?我要是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何至于此刻落入韩太师你的手里啊?”
“诡辩!”
韩太师的声音顿是抬高了八度,“你善于谋算,这一点人尽皆知,更何况,你陈槐安会的妖术还少么?谁又知道,你是否真有这样的本领?”
“那不知韩太师,又是如何知道我有这本领,提前安排好了人,还请来了陛下在这里堵着我?”
陈槐安揶揄笑问道,“须知我的安排,只有陛下一人知道,而后,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两位殿下接触到了我的计划安排,连我身边的贴身护卫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想知道此事,知道我具体的行动时间,要么是陛下说漏嘴了,要么,便是两位殿下中的某一位透露的。”
“我反正是不敢怀疑陛下的,韩太师你,又与此事毫无关系,那我属实是想不出来韩太师你,是如何算准了这个时辰的。如此看来,岂不是韩太师你的妖法,更胜一筹?”
“不错,朕也十分好奇。”
皇帝点了点头,继而看向韩太师,“不知韩太师你,为何偏偏选在今日让朕前来啊?”
“这……”
韩太师顿觉不妙,皇帝的质问,让他一阵语塞!
“韩太师不愿说,不妨就让我来猜猜好了。”
陈槐安咧嘴一笑,说道,“其实呢,修这暗道的时间,就是张丞相被封了钦差,去江州给我送圣旨的时候。那时,两位殿下便已经入了沉思阁,自然好分辨方位,时间也刚好。陈某不才,这些年在工部,学会不少鉴别之法,单看砖石磨损,便可辨认得出来。”
“有了这暗道,韩太师你就方便进出沉思阁了。应该是三天前吧?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找上了二殿下,将各中事项逐一商议妥善,也确定了我的计划,确定了我动身的时间,今日,韩太师你也算准了时间去见二殿下,恐怕就是为了让我瞧见这暗道吧?”
“瞧见暗道,我必会搜查,而韩太师你呢,则是先一步请来陛下,在暗道这头堵着我,如此一来,私会二殿下的便是我,结党营私,叛国通敌的自然也是我,再加上栽赃嫁祸给韩太师你,我这罪,怕是诛九族都不够,祖上十八代列祖列宗,都得被掘坟鞭尸!”
说到此处,陈槐安脸上忽然浮现出几分诡异的笑容来,“这本是个挺好的计划,在你预想中,方才陛下会毫不犹豫地下旨将我就地正法,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辩驳才对。”
“但你猜为何,陛下没有直接下旨杀我,反而要听我这乱臣贼子辩驳几句?”
这话,让韩太师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的功夫,其脸上方才浮现出一片狰狞之色来!
“好啊!好你个陈槐安!属实厉害!看来此事,你是早有预谋了!”
韩太师仰面笑道,话音一落,立刻便是抽出衣袖之下暗藏着的短刀,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但那又如何?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此举,可谓是吓坏了周围的禁卫们!
然而,皇帝和陈槐安,却是双双嗤笑了一声。
韩太师不解,一脸疑惑地看向二人。
陈槐安看着韩太师,摇头笑叹:“啧啧,韩太师,你未免太沉不住气了吧?这就跳反了?不再挣扎一下?”
皇帝忽而笑道:“陈槐安,辩驳之言你说完了,现在,该认罪了吧?”
“是,臣认罪。”
陈槐安仰面笑道,“臣罪在胆大包天,找人冒充陛下,僭越陛下天威,请陛下治罪!”
一边说着,陈槐安便是一遍跪拜了下去。
但,他跪拜的并非是眼前的皇帝,而是身后的暗道出口。
话音刚落,便见暗道出口的暗门再次被打开,真正的皇帝,正从其中缓步走出来!
大手一挥,笑道:“罢了,念在你为朕找出了这些个逆贼的份上,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朕令你,铲除奸贼!”
“臣,领命!”
陈槐安高声作答,继而从衣袖之下,摸出铜哨吹响。
霎时间,天罡三十六卫全数高手,便是领着大批金乌营军士翻墙而入,刀剑出鞘,寒光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