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下。
陈槐安拿着装满了“宝贝”的布包推开牢门,将手里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仇三堰,道:“别怕,这些东西呢,是我审讯死囚用的,审讯常人,大抵是用不上的。当然了,你若是感兴趣,之后审你的时候,你大可以闭口不言,我这些‘小玩意儿’,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一边说着,陈槐安便是一边推开布包,向仇三堰展示其中的物件。
这些东西,也唯独只在之前审讯韩太师的时候用过,除此之外,再没实际拿出来对人上刑,与其说是刑具,倒不如说,是用来吓唬人的。
但这些家伙事,总是不会让陈槐安失望——
仇三堰只在那些个“小玩意儿”上扫了一眼,便已是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颤,赶忙开口求饶:“少公子息怒!息怒啊!我说!您问什么我都说!求您开恩!开恩呐!”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陈槐安双手环在胸前,瞧着二郎腿坐下来,努了努下巴,问道,“说说吧,那个所谓的霍五爷,究竟何许人也?门下,又有多少幕僚拥趸?想好了再答,免得受皮肉之苦!”
“是……是……”
仇三堰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点头。
“少公子您……不是汴州本地人吧?您有所不知,这汴州,理应是寿安城最大,但寿安城终归是医家人的地盘,江湖上位份再高,总归也不是汴州行权的郡府,真正的郡府,设在武陵郡。”
“而那霍家,便是武陵郡的郡府伯爵,祖上四代袭爵,传到这一辈,霍家几个长兄皆是命短,独留下霍五爷一人,掌霍家大权。”
“因那霍五爷,手头握着郡府伯爵的大权,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霍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但汴州地界上,黑白两道的世家,帮派不少,管制也颇有些混乱,长久以来,都是一盘散沙,直到大约一年前。”
“那时候,霍五爷忽然得了这‘逍遥丹’……对,就是您口中说的鸦片,靠着这东西,霍五爷赚了大钱,还整合了道上不少家门,而今,汴州九成道上的人,都替霍五爷卖命,做这逍遥丹的生意,不少人借此发家,赚得盆满钵满!”
“而那霍五爷,不单单做这逍遥丹的买卖,军械,私铁,私盐等等,皆有涉足,用道上人的话来说,霍五爷在这汴州地界上,便是一尊土皇帝,那可谓是……只手遮天!”
听到此处,陈槐安不免心头大怒!
一介郡府伯爵,本该是保境安民,为民造福的,却叫那霍五爷当成了为非作歹的保护伞,听仇三堰这话,那霍五爷,俨然已是过上了无法无天的日子,倒是当真自在得很啊!
“我且问你,那霍五爷如此无法无天,无人经管?这汴州地界上,也无人检举告发?”
陈槐安咬着牙追问道。
“检举告发?少公子,您这话说的……”
仇三堰忽然苦笑起来,“那霍五爷,可是世袭的郡府伯爵啊!汴州本不是练兵之地,并无提督统御,又非什么重权要地,历来,是只有一名州府的,可在霍家面前,小小一个州府,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确也有人去管,可能有什么用呢?寄给朝廷的文书,走不出汴州便被截下,紧跟着州府一家便要遭难,短短一年,州府换了三任,轻的,仓皇出逃汴州,下落不明,重的,举家老小一命呜呼,曝尸街头!谁还敢管?”
“少公子,恕我说句不中听的,此事,您还是莫要插手为好……那霍家,不是谁都能对付的,哪怕您有莫盟主这等高人相助,想把那霍家连根拔起,同样难如登天!江湖中人若是出手谋害了世袭勋爵,即便是清潭山庄,也难免遭难啊!”
“噢?听你这意思,相对付那霍五爷,不单单得在江湖上实力超然,官场上还得有重权在握喽?”
陈陈槐安忽而笑问道。
“那是自然的……可少公子,您是江湖儿女,自然也知道,这世上,哪有人既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又在官场上高位重权的?皇帝陛下,岂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仇三堰叹息道。
“巧了,我还真知道有个人能办此事。”
陈槐安扬了扬嘴角,从衣袖中,取出御史令来,递到仇三堰的面前,“现在我给你仇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你看着办。”
仇三堰小心翼翼地看向陈槐安手里的令牌,一字一顿地读着令牌上的字迹。
“协……协理堂总司?!六部巡查御史?!”
细看之下,仇三堰的脸色,顿是惊得扭曲起来,“少公子您……您就是……陈槐安陈大人?!”
“不知道,我不识字,这牌子是我路边捡来的,你信么?”
陈槐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仇三堰,“你且说,区区陈某,够不够办了那个什么狗屁霍五爷?”
“够够够!小的有眼无珠!不知竟是大人尊驾!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仇三堰那叫一个慌啊!简直慌成狗!
早先只知道,陈槐安是隐墨阁的嫡传正主,只想着,即便陈槐安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江湖儿女,那霍五爷,堂堂世袭伯爵,又哪里是江湖儿女能对付得了的?只怕是陈槐安再厉害,去了也只会引火烧身,招来杀身之祸!
却不想,陈槐安手头这一块牌子,便足够将那高高在上的霍五爷,一脚踩进地里去!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方才你说,你有法子把我引荐给那个霍五爷是吧?给你五天时间,我要见那个霍五爷。”
陈槐安伸出五根手指,笑道,“听清楚,这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区区一个郡府伯爵,我想拿捏,用不了五天。能不能抓得住这个机会,看你自己了。”
仇三堰闻言,赶忙如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是是是!小的一定办妥!多谢大人恩典!小的……小的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