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陈槐安接了印玺和扳指,沈明儿方才拜别离去。
左右护法两家,找寻阁主传人已有二十几年了,而今终于寻得,堪称是天大的好消息,沈明儿也许第一时间归家去,将此事禀明家中,好将那些个忠于老阁主,愿意追随阁主传人的旧部纷纷召回,为陈槐安所用。
这需要时间,而如今的陈槐安,也需要些时间来处理别的事情。
商议之下,二人最终决定,由左右护法两家召集旧部,之后前来寿安城等候,待得陈槐安此去回京,打点好了朝中事务,便在寿安城汇合。
……
屋内,陈槐安正收拾着行装,准备打点动身,返回京城。
一旁帮手的红叶,忽然笑道:“真没想到,公子居然还有这等身份,恐怕今后,红叶能侍奉在公子身边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了。”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红叶的语气中,却是明显地带着几分遗憾。
“为何?”
陈槐安转头笑问。
“只怕今后,公子的实力会远胜红叶,红叶资质平平,今后,恐怕是连公子的一招半式,都难招架了。到了那时,公子该当拥有更强的侍从护卫,便也不再需要红叶了。”
“你想得美。”
陈槐安忽然失笑起来,“哪怕我成了天下第一,你也妄想安歇,实力不够,就给我牵牵马,跑跑腿,总有事情给你做,从你宣誓追随我的那天起,你便再无安歇一说了!”
“全凭公子吩咐。”
红叶点了点头,面上却是带笑。
陈槐安再清楚不过她的心思了。
当年的寒舟也好,而今的红叶也罢。
他们都是天罡三十六卫的一员,皆是自幼苦难,学得过人的武艺,继而效忠于一人,直到撒手人寰。
对他们而言,效忠主人,便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哪怕要为此付出生命,他们也义无反顾!
陈槐安依稀还记得,当初拆穿红叶的女儿身时,红叶曾为了不被他辞退,甘愿自斩三指,以求宽恕。
这般决心,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这等忠诚,亦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哪有放走这一说?
“噢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红叶,你近些年来,可还听闻过隐墨阁的消息?”
陈槐安忽然抬头问道。
“公子是想问那些个欺世盗名的家伙?”
红叶立刻反应过来,答道,“传闻倒是有些,不过大抵不太好听,近些年听闻的关于隐墨阁的事情,多与江湖上的钱权争斗相关,似乎那些个欺世盗名的家伙们,有心要打着隐墨阁的旗号开山立派,而今,应当是在筹备此事。”
“还开山立派?胆子不小啊!”
陈槐安冷笑了一声,“我若不是这正统传人,倒也罢了,而今领了正统,继了大位,岂能再容他们放肆!也好,此次回京,只好陛下的病症之后,便也算是空闲了,有的是时间慢慢‘打扫’这些个家伙!”
“有公子在,想来隐墨阁无需多时,便可重现当年的雄风。”
红叶点了点头附和道。
追随陈槐安的这些年,她已是习惯了陈槐安的行事风格。
谁若是敢触碰他珍视的东西,对不起。
必死无疑!
她丝毫也不怀疑,只要陈槐安介入到这纷争之中,哪怕对方实力再强,底蕴再深厚,终究,都逃不过制裁!
想来,隐墨阁的复兴,亦是指日可待!
“少拍马屁,收拾东西!”
陈槐安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声,二人方是继续开始悉心打点。
翌日清晨时分,打点好的车马,已是停在了寿安城外,待得白仟烨登上车辇,师徒二人方是动身辞别了寿安城,朝向京城的方向去。
此去,若是解决了皇帝的病症,往后的一段时日,许是就要与朝堂暂且辞别,投身到江湖之中,闯**一番了。
细细想来,近段时日,已是几度离朝,说来,倒也算是好事一件。
免得陷于朝堂之中,抽身都难。
相比之下,反倒是这江湖,令得陈槐安颇感几分期待。
……
京城,御书房。
“哦?那小子居然真的说动了白仟烨,前来给朕治病?”
皇帝侧靠在坐塌上,略带着几分惊诧地问道。
对头,护卫零半跪在地,埋头作答:“是,暗中跟随保护的弟兄们传来的消息,公子和白仟烨冕下,已动身离开寿安城,预计半月后抵达,公子令人加急送来的书信也是如此说的。”
“该说不愧是他陈槐安,还是该说不愧是他白仟烨呢?说来便来,倒是让朕有些意外。不过也罢,若是他白仟烨当真愿意出山,朕倒也大可安心了,这天底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皇帝摇头摇头,笑叹道,继而又问,“可还有什么别的动向?这小子,总是会搞出些让朕都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次是否也有啊?”
“有的,据来报的弟兄说,公子他好像遇上了隐墨阁的传人,似乎……还接了隐墨阁的大印!”
“噢?隐墨阁的传人找上他了?”
闻言,皇帝顿是坐起身来,眉头微皱,“是何人找上他了?”
“西陵沈家之女,沈明儿。”零立刻答道。
皇帝听罢,方才松一口气:“只是一小辈啊,那倒无妨。该如何做,你心里有数吧?”
零点了点头:“知道,属下已令人去往那两家传话,相信那两家之人,也知道应该怎么做,陛下请放心。”
“你办事历来妥当,辛苦了。”
皇帝点了点头,笑叹道,“看来啊,今次替朕治好了这老毛病,便要许久见不到这混小子喽!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朕若不留,他本就该属于江湖,早晚要去闯**的。”
“那陛下,是否需要将那些个打着隐墨阁旗号,四处招摇撞骗的家伙先行处理一下?”
零低声问道,话语之中,隐有杀气!
“这倒不必,什么事都帮他办妥了,他还如何历练闯**?且由他去吧!”
皇帝摆摆手,笑道,“朕倒是十分期待,且看这小子吧,没准由着他去闯,还真能让他闯出大名堂来!朕,拭目以待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