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不愧是老太爷,只这一声怒喝,便好似惊雷骤响,震得人耳鸣目眩!
“你……你不是……”
杜文康不断挣扎这,眼中半是诧异,半是恐惧!
分明,老太爷因江湖要务,不得不离家处置,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实施这样的计划!
可偏偏,老太爷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回来!
“哼!你这蠢厮,若不是为了诱你露出狐狸尾巴,老夫岂会在自家传人回门归宗的大日子离家?岂会家中出了此等大事,也不管不问?实话告诉你吧!你的依仗,已然倒台了!”
老太爷手中抖擞开一张画满了红叉的地图,冷笑道,“看清楚了!这些个与你有关的宗族,作坊,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已经一个不剩地被老夫除掉了!即便今日,槐安未能破了你的局,我也定会赶回来,亲手了结你!还妄图逃遁?痴心妄想!”
怒喝罢了,老太爷方才转头看向陈槐安:“槐安,思颖,老夫来迟了,让你二人受了颇多的委屈,今日,老夫做主,定给你们一个说法!槐安,你且说,此人,是由你按国法处置,还是交由我,按家法处置?”
“此乃杜家的事,自然太爷说了算,由太爷处置吧。”
陈槐安搀着杜思颖,朝着老太爷躬身笑道。
“好!来人啊!”
“在!”
老太爷话音一落,便是一众听从于老太爷的杜家高手,齐刷刷地站了出来!
“立下断头台,将这爷孙二人,家法伺候!”
“是!”
领了老太爷的命令,一众家仆甲士便是上前来,将杜文康爷孙二人押上高台,立下断头台,按倒在地!
陈槐安搀着杜思颖落座下来,又走向秦秋颜和素儿,伸手蒙住她们二人的眼睛。
“这不是你们该看的东西,听话,捂住耳朵,闭上眼,别听,也别看。”
二人皆是点了点头,乖乖闭上眼睛,又捂住耳朵,不去分辨。
作罢了此事,陈槐安方才朝着老太爷点了点头。
老太爷也方才算是心安,大手一挥,厉喝道:“行刑!”
只见得行刑之人手起刀落,红光迸现!
方才算是有了个结果。
老太爷望着台上景象,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唯独这不幸中的万幸,是我杜家,有了一位能堪重用的长公子!”
一边说着,老太爷一边将目光投向陈槐安,招了招手,道,“差人把姑娘们送回去歇息,槐安,你来。”
差了人送秦秋颜等人离开南院,陈槐安方才应了老太爷的邀,走上高台,站在老太爷的身旁。
老太爷环视台下众人,高声道:“诸位,经此一事,我想问问,可还有谁,对槐安的能力有所怀疑?可还有谁,认不下槐安的嫡长身份?若是有,站出来,说清缘由!”
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不语。
陈槐安本是外姓之人,但今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处理到了最好,最大限度地铲除了奸恶,保全了杜家。
还给旁人,怕是这军械一事,就足以惹祸上身,乃至给杜家招来杀身之祸!
但陈槐安办妥了,非但办妥,还根除了西院一脉的重大隐患,杜家也并未因此是受到任何的波及,能做到如此,若是再有谁人心存不服,那便当真是存心找茬了!
“看来诸位,对咱们的长公子很是满意,好极,好极。这正是老夫想看到的。”
瞧见满座众人皆是没有不答,老太爷的脸上,方才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既然大家都能认得下槐安的长公子身份,今日,老夫便要做几个重要的决定,诸位若是信得过老夫,信得过槐安,便务必要悉心听好,严格遵从!”
“第一,西院叛逆已除,西院一脉,自此废除!我杜家谱系之上,再无西院一脉!西院门人,有东院接管,念你们与此事无关,姑且饶过你们,入了东院的谱系,好生做人,莫要让老夫失望!”
“是!我等叩谢太爷!谢太爷开恩!”
西院的小辈们,赶忙老老实实地叩拜下去。
此时此刻,傻子都知道西院亡了,可没人会为了杜文康爷孙二人,两个忤逆老太爷,企图谋害杜家的奸贼站台!
“第二,槐安即是长公子,就理应在这府上,享有长公子的待遇!西院既然废除了,那从即日起,西院,便交由槐安居住打理,大小事务,皆由他做主,诸位没意见吧?”
众人皆是摇头,继而齐刷刷地抱拳道:“恭喜长公子!”
“那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老太爷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陈槐安的肩头,朗笑道,“经此一事,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槐安这孩子,有实力,有智谋,亦有担当,行事果敢,思虑周全,乃是能堪重用,可担大任之人!”
“因此,今日老夫郑重宣布,自即日起,槐安便是老夫钦定的继承人!倘若有朝一日,老夫作古,杜家大业,便有槐安一手继承!”
此言一出,顿是引得满场哗然!
之前的那些,还可算是陈槐安为杜家解决了大麻烦,应得的奖赏与尊敬,但,钦定为老太爷的唯一继承人,这未免也有些……
“不可!太爷,万万不可!”
陈槐安赶忙摆了摆手,“虽是入了谱系,但晚辈终究是外姓之人,万万不敢染指杜家家业,敢请太爷收回成命!莫不然,晚辈只好长跪不起了!”
说着,陈槐安便是赶忙跪拜下去!
瞧得陈槐安开口拒绝,台下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老太爷,眉头一皱,不免轻叹了一声。
“看来是你自己不愿,也罢,既然不愿,老夫自不逼你。这位子,便虚位以待吧。也好等你今后再有建树,再做商榷。诸位散了吧。槐安,随我到书房。”
说着,老太爷便是摆了摆手遣散了众人,继而转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陈槐安望着老太爷的脸色,颇感几分诧异。
老太爷的脸上,分明带着几分失落,好似他这婉拒之言,让得老太爷很是遗憾似的。
却又不知,太爷为何遗憾,只好赶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