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京城之内,全城戒严!
并非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故,只因今日,乃是潇湘阁一年一度的军演大考,整个城北都被封锁了起来,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甚至是不少居住在北城的人,都被提前安置在了城中的各处客栈旅店之中,三日之内,严禁私自进出城北!
这样的阵仗,潇湘阁几乎每年都会来上一次,身在京城的人,大都也早已习惯了。
皇城,御书房。
“都安排妥了?”
皇帝和太后二人正对坐饮茶,护卫零和薛公公皆是拜在堂下。
薛公公率先开了口:“回禀陛下,太后,一切照旧,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次潇湘阁的大考,按照陛下的意思,两军人数增多了不少,各有一千二百号人手。秦将军昨日便将军士们打点好了,一切妥善,请陛下放心。”
一旁,零也跟着开口:“禀陛下,我也去具体的验看过了,攻守两军布置得仅仅有条,看得出来,今次参加大考的潇湘阁学员们,才学谋略皆是不俗。尤其是进攻方负责指挥调度的那个,名叫赵瑜,排兵布阵颇有大将之风,想来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名将!”
“都妥善就好。”
皇帝亲自倒上一杯热茶,递向身旁的太后,笑问道,“母后觉得今次的潇湘阁大考,胜负如何?”
“皇帝就莫要揶揄哀家了,哀家一介女流,哪里懂得行军打仗的事情?哀家啊,唯独想看看那个陈槐安,究竟如何表现。”
太后接过茶来,摇头笑道。
“禀太后,公子他近来的表现,可谓是尤为亮眼,之前大考第一轮,登台武斗,居然赢了杜老爷子家里,那个名叫杜谦的旁系小辈,实力可谓是飞涨,现而今,怕是寻常军士碰见他,走不过三招!”
零朝着太后一抱拳,答道,“因此太后大可期待他的表现,若是属下所料不差的话,今次的大考上,他必会如当年春闱,诗仙下凡一般,一鸣惊人!”
“若当真如此,就再好不过。”
太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有这样的本领,是我潇湘国的福气。哀家也希望看到,他成为一个文武双绝,即可护国安邦,又有旷世奇才,若是如此,哀家当真是要爱透了这孩子了!”
“想必那混小子不会让母后失望的。母后拭目以待便是。”
皇帝附和着笑了笑,方才打发零和薛公公退下,“都下去吧,这几日密切关注着,大考之中情形如何,务必如实来报,莫要让母后等得心急。”
“是!”
薛公公二人皆是一躬身,拜过之后,方才离去。
待得二人走出御书房,太后脸上的喜色,方才消退了几分,继而生出几分似有若无的忧虑来。
“母后是在担心陈槐安?”
皇帝一眼看穿了太后的心思,微笑问道。
“可不是么,这孩子也可谓是命途多舛,而今眼看着成材了,哀家欢喜之余,也不免担忧。他太过年轻,也太过优秀了,哀家担心啊,担心他越是优秀,想要对他不利的人便越多!”
太后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苦笑着看向皇帝,“皇帝啊,你真的不该由着他任性,让他在文才传扬天下之余,还踏进了武林之中,当年之事,若是叫他知晓了实情,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啊!”
闻言,皇帝亦是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意来,轻叹道:“母后,朕,又何尝不明白啊……只是母后也知道,他的性子历来如此,这些事,他迟早是要知道,要面对,瞒不住的。而今只希望,他不要太早查明了全部的真相,多蒙在鼓里一刻,他便也多清闲一刻。”
太后摆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罢了罢了,哀家老了,这些事,留给小辈自己去拿捏,不提了,且看他如何表现吧。”
……
城北,军容整肃,蓄势待发。
大考中的规矩,是不可擅自破坏除潇湘阁意外的建筑,不可损害城中百姓的财产,不可将无关之人卷入大考之中,出手点到为止,不可恶意伤人。除了这四条之外,并无太多限制学员们发挥的规矩。
甚至是潇湘阁,在大考之中都是允许被破坏的,即便是军士们拆了潇湘阁的门,砸了潇湘阁的屋舍,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只要事后能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一概不追究!
这样的规矩,让每年潇湘阁的大考,都会支出不少的花销来善后,但这,也让学员们拥有了无限接近于实战的作战环境,有了学以致用的大好机会!
潇湘阁外,一千二百京都卫军士早已按照赵瑜的布置排布开来,将潇湘阁各方出入口团团围住!
不过,这一千二百大军,并非是攻城方真正的主力,赵瑜作为指挥官,下达的指令,是围而不攻,等候指令,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个军士贸然前进半步,皆是按照赵瑜的布置镇守在各处,纹丝不动!
进攻方营帐之内。
营帐之中,摆着一方几乎完美还原潇湘阁内部构造的沙盘,此物,出自冉明州之手,在众人之中,冉明州最是沉默寡言,却是有着堪称变态的勘察构筑能力,实地勘察,都不需要用具体的标尺等物丈量,只需要用眼睛看,就能将一处的地形地势,建筑分布等等,以几乎没有偏差的尺寸比例还原,制成沙盘!
眼下的沙盘,便是出自冉明州之手,对潇湘阁中的一草一木,都做到了几乎完美的还原,其详尽程度,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俨然就是一座小号的潇湘阁摆在众人眼前!
作为指挥官的赵瑜在沙盘上端详了片刻,不免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没劲,今年守城一方的布置,还是和之前差不离,没什么新鲜的,看来即便是决策之人换了几个,核心的路数还是没变。”
其余几人,包括陈槐安在内,也皆是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嘴。
虽然众人文武司职各有不同,但皆是齐枫言门下的学生,兵法谋略,皆是不差。
即便是第一次参加大考的陈槐安,扫了一眼沙盘,便是大概知晓了守城一方的策略。
潇湘阁中的一千二百军士,以圆形列阵安插,正中心处是守城方的指挥大营,由内而外,按照弓弩手,刀斧手,长枪兵,盾兵的次序排列,一旦受到攻击,立刻能够围成铁桶一般的阵型,将指挥大营护住。
而作为大军的粮草辎重,被安置在潇湘阁东北角,被大约五十名军士看守着,前有大军阻拦,背靠潇湘阁的院墙,是个切实稳固的大后方。
单论纸上谈兵,这是个不错的排布,但放在实战中,却有个致命的缺陷——没有任何退路。
一旦外围军士们失守,指挥大营连撤都来不及撤,而若是遇上小股的奇兵潜入,粮草辎重,立刻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