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佐见赵德芳问得真切,指着鼠洞边上的积土嘻嘻哈哈笑着道:“二哥你看这堆土,那是黄鼠刚翻出来的;窝里一定有大眼贼!”
赵元佐说着煞有介事地挥挥手臂道:“一看这就是真窝,而假窝和弃窝就不一样!”
“什么真窝假窝的?这么多门门道道啊!”赵德恭一旁插上话:“看来这灌黄鼠还真是个技术活儿!”
赵德恭比赵元佐大时年10岁,能讲出技术活这样的话那得有相当的天赋;只可惜他是老四赵庭美的长子,他爹倒霉后他也跟着倒霉;这恐怕就是命运使然。
赵元佐见赵德恭说得调皮,笑了两声道:“假窝又分耍窝和弃窝,弃窝就是黄鼠曾经住过;后因种种原因丢弃不用的旧窝;耍窝则是为了玩耍抑或迷惑天敌而修筑的以假乱真的屏障!”
赵德芳和众家兄弟姐妹听得大眼瞪小眼,赵元佐洋洋洒洒道:“一般灌黄鼠要选在日头端南的时候!”抬头往天上看看略显兴奋道:“就是现在这个天,灌黄鼠正当时!”
顿了一下把手指着太阳道:“这时候日头正端南,因为天热大眼贼会躲在窝里睡觉;我们准能一灌一个准儿!”
静怡见赵元佐唠唠叨叨、咋咋呼呼,有点不耐烦地揶揄一声道:“小五子不要张飞卖肉光喊不剁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
“看吧静怡姐急得!”赵元佐油滑地一笑,扬扬手臂道:“啥事都要理论和实践结合是不是?元佐这是给大家普及灌黄鼠的理论知识啊!”
赵家兄弟姐妹一阵大笑,赵德芳损赵元佐一句道:“元佐你满嘴的洋学说,不要卖嘴了好不好,我们进入实质阶段如何!”
赵元佐嘻嘻哈哈道:“火候还没到啊!理论知识还没到位是不能进入实质阶段的!”
清清嗓子换了个姿势道:“一个黄鼠窝至少灌两三桶水,灌的时候水要猛;猛水可以造成水漫金山之势。二是要呛土,呛土就是把干细土沫灌水时向黄鼠窝里倒;使其形成泥浆迷糊窝内黄鼠的耳目,让大眼贼失去耳聪目明的功能!”
赵元佐说到这里突然看向翠屏道:“翠屏你让坠儿、或者盏儿不管谁去那边弄一盆子清水过来!”
翠屏不知元佐要清水弄甚,不过他要就说明有用;便让坠儿、盏儿端着盆子从湖水里弄来一盆清水搁在地上备用。
静园、静姝两位公主还沉浸在赵元佐刚才的精彩讲述中,见坠儿、盏儿去那边弄水了;静园盯看着赵元佐道:“五弟你讲得神乎其神,好像真的灌过黄鼠似的!”
静姝接上静园的话:“静园姐姐说得对,五弟小小年纪咋就知道得这么多?不是吹牛皮撂大话吧!”
“静姝姐姐不相信元左的话?”赵元佐毫不在乎地说着:“不相信那你就等着瞧吧!”
赵元佐不再讲灌黄鼠的理论知识了,这一次直接进入实践;瞅准一个黄鼠窝,拎起一大桶水“咕嘟嘟”灌将进去。
赵元佐将一桶水灌进黄鼠窝,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就拎起第二桶又“咕嘟嘟”灌将进去。
赵元佐一边灌水,一边让赵德芳和赵德恭把细土给水里面和;水夹带着细土灌进黄鼠洞里面了,一只黄鼠被泥水呛昏;挣扎着傻眉傻眼地从窝口拱出来。
趁黄鼠和泥水还没有分离来,赵元佐一把抓住这厮的两只腿拎起来。
赵元佐将浑身泥水的黄鼠拎在手中弄了些清水涮了涮,晦气地说了声:“真倒霉,是只老鼠!”
赵元佐说是一只老鼠,赵德芳、赵德恭这些兄弟姐妹全都围过来观看,可他们哪里分辨得出老鼠和黄鼠的形状来?
赵元佐恼怒不堪地说着:“出师不利灌了一只老鼠,得将这家伙开肠剖肚来做祭品!”
赵元佐说着,又看向翠屏道:“翠屏,将我的那把牛耳尖刀拿过来!”
翠屏一惊,嘴里吞吞吐吐道:“皇子要……要宰老鼠不成……”
“我们灌的是黄鼠,老鼠显身了自然要做祭品;宰了它祭天祭地祭神灵,才能得到真正的黄鼠!”赵元佐洋洋洒洒说着,催促翠屏道:“快把牛耳尖刀拿过来啊!”
牛耳尖刀在稍马里装着,稍马在盏儿肩膀上搭着;盏儿听赵元佐要牛耳尖刀,慌忙小跑着上去递给他。
赵元佐从盏儿手中接过牛耳尖刀衔在嘴里,找了块石头将老鼠腹部朝上按在上面;尔后一只手按住脑袋,另一只手操持牛耳尖刀;将老鼠肚子拉开来……
赵元佐想到自己宰杀老鼠的事,突然萌生了杀人的念头:“四叔被诬陷全是赵普这个老东西做的孽,元佐要杀死赵普!”
赵元佐心中说着,便就悄悄地付诸行动。
赵普的儿子赵不二事元佐杀死的,再杀了赵普才能释放掉心头的恶气。
德恭、德隆、德彝三兄弟来太子府找他,四叔被父皇发往房州的事对赵元佐的刺激太大。
赵元佐以前觉得当皇帝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美丽的世界,但世界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美丽,父亲为了皇位毒杀了亲哥哥,现在又对自己的弟下手。
赵元佐以前想皇上时保护自己亲人的,但父皇残杀无道已经发展到魔性;六亲都不认了。
既然父亲可以为了皇位发疯,那么赵元佐也可以为了不要皇位而疯狂。
赵元佐从湖边回到寝室,翠屏、应九儿、薛枭一、洪七娘、寻儿、坠儿、盏儿、影儿几个女孩子全都围了上来。
八个女人全是赵元佐的亲人,除过洪七娘,其她七个日后将是赵元佐的妻妾。
赵元佐凝视着她们不说话,似乎有种预感,他的太子位朝不保夕;因为他当面质问过父皇赵光义,直言不讳地讲出皇伯赵匡胤是他杀死的;四叔赵庭美是他陷害的。
赵光义当时并没有反驳赵元佐的说法,那就说明他已经承认;可赵光义却说这完全是为了赵元佐。
赵元佐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瓦凉瓦凉,难道为了儿子就要杀害兄长和兄弟。
赵光义用不择手段篡夺来的皇位赵元佐根本就没有继承的心思,他要剑走偏锋杀死奸相赵普。
赵元佐在八岁时就因为三只黄鼠牵出隐藏极深的赵普,那时候走了宰相的赵普背着皇伯赵匡胤暗中经商;破坏朝廷的清规戒律。
后来赵元佐有杀死赵普的儿子赵不二,赵普对赵元佐早就恨之入骨;但赵元佐是赵光义的长子作了太子,赵普似乎无能为力又进入蛰伏。
问题是赵普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父皇的鹰犬,将魔爪伸向四叔赵庭美;致使四叔一家被流放房州。
赵元佐凝视着身边薛枭一八个女子,说他没事叫她们下去休息。
薛枭一八人见赵元佐如此讲,还真以为他没事;便就出去了。
赵元佐见薛枭一八人出去,在寝室里蒙头盖被睡了一大觉,丫鬟端上晚餐他用过;便说自己很累重新躺在床榻上。
一轮圆月从东方升起来,将天地之间映照得通明透亮;赵元佐支走寝室里的人换上一套黑色服装,拎上自己的七星璇玑刀蒙了脸;从窗户中翻出越墙而走,去了赵普的府邸。
赵普的府邸很大,这是他第一次任宰相时动用手中的权利攫取来的贿赂钱财修建起来的。
赵普这样的贪官在历史上却被排在能相之中,这让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赵元佐十分的不理解。
诚然,赵普在帮助皇伯赵匡胤“黄袍加身”过程中是立了汗马功劳的,以至于在平定天下的过程中皇伯屡屡问计于赵普;而对他的贪婪却一再地姑息。
以至于皇伯英年过世后赵普为了自己的官帽不择手段地抛出“金匮之盟”,后来又来了个“三传约”乃至“独传约”;使父皇不得不跌入他设定的落网中。
赵元佐要杀了他为四叔以及皇伯报仇雪恨。
天上的满月向南边移动了一大步,银白色的光把大地映照得一片明亮。
赵元佐一身玄衣从赵普府邸的院墙上飞越进去,可他并不知道赵普的居室在什么地方。
赵元佐不想滥杀无辜,隐伏在花坛中等候过来一个人询问一下。
是个仆人,肩膀上挑着一担水忽悠忽悠走过来;来到赵元佐跟前被拦住。
挑水的仆人见赵元佐蒙着面知道他是刺客吓得将桶担跌落地上痴愣愣站立着。
赵元佐不想伤害下人,问他是什么人。
挑水者说他是照付的马夫,趁黑夜挑水喂马。
赵元佐问赵普的居室在什么地方,马夫一开始不想讲,被赵元佐一把拍在你脑门上眼花缭乱;只好把手向前指指道:“前面第一摆房亮灯的那一间是老爷的书房,老爷每晚都在书房挑灯读书;现在里面亮着灯一定还在用工!”
赵元佐相信了马夫的话,可怕他走露消息便将其捆绑在花坛的栏杆上用破布塞住嘴。
赵元佐来到马夫说的亮灯的地方,把眼睛贴在窗户上向里面看去;果见是座书房,背对赵元佐坐在椅子上的正是赵普。
“老猪狗!你的死期到咧!”赵元佐骂了一声,一把捣开窗户飞蹦进去;挥舞手中的七星璇玑刀向赵普的背身砍去。
赵普“噗啦”一声倒在地上,却是一个稻草人。
赵元佐大吃一惊,侧屋立即想起赵普的笑声:“太子殿下果然神勇,还真赶来刺杀老夫;老夫早就料到你会做这样事,才制作了一个稻草人;没想到……”
赵普话没说完,赵元佐便提刀向他砍去;早被一旁的几个剽悍卫士打翻在地。
赵普见剽悍卫士将赵元佐打翻在地,喝令一声:“不许伤害太子殿下,让家院赵忠去喊宰相寇准和一帮权贵大臣!”
赵普现在已经退出相位,可是赵元佐诛杀儿子赵不二的冤仇未报。
赵元佐从辽国回来后,宋太宗在京城搞了一次声势浩大的献俘仪式;把自己二次北伐辽国惨败的颜面全都拾捡回来。
赵元佐立了举天大功,太子地位固若金汤。
可很快赵普安插皇宫内的密探报来消息,说赵元佐得知四叔赵庭美被宋太宗发配房州后气怒难耐;赶去宫中责问皇上,父子俩在后宫对立起来;赵元佐趁机揭出宋太宗杀害太祖赵匡胤、陷害魏王赵庭美的险恶用心。
赵光义本让宫卫将赵元佐擒拿但被赵元佐打退,后来在薛枭一、洪七娘、翠屏、应九儿四个女子的相劝下回到太子府。
赵普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便在书房设定了一个空城计,没想到赵元佐还真上钩。
寇准一干大臣很快赶来,赵普让赵忠将他们领进书房看了现场。
寇准走到赵元佐跟前问了声:“太子殿下,你这不是拿储君之位开玩笑吗?”
“寇老西!”赵元佐厉声喝叫一声,盯视着他道:“是本太子来杀赵普老贼,可是老贼弄了一个稻草人糊弄我!储君在下不要了,你让人去吧皇帝请来惩罚我!”
寇准唉声叹气道:“太子殿下厌恶赵普从幼年就已经开始,你在八岁时用三只黄鼠拉倒他的相位就是实例,可是赵普能隐忍你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