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萧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天,怎么这么疼!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萧靖差点笑出声来:把他抓来这里的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没用绳子绑他!
可是,察觉到异样的他很快就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萧靖的小腹中就像有团火在撞来撞去。毡帐里明明很冷,那火却越烧越旺,一股热气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原本还算冷静的头脑也慢慢变得灼热而无力思考了。
不知怎的,他心中的绮念越来越强,最后竟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
还知道自己身处险境的萧靖用力掐了下大腿。短暂的疼痛帮他暂时摆脱了种种乌七八糟的想法,可没过多久,无数的念头便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怎么会这样!
车舍里的地盘上到处都是危机,人整天绷紧神经、提心吊胆地防备还来不及呢。再说,俗话说饱暖才能思那啥,一行人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人人想的都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更没心思瞎琢磨了。
为了不丧失心智,他努力收慑着心神。某个瞬间,种种幻象一起消失了,他的眼里也恢复了清明。
萧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起了身。他顺手理了理衣衫……嗯,还好,除了挨了一棍子的后脑,自己身上既没什么其它痛处也没有血迹,看来昏迷的时候没遭罪。
要是袭击的人趁他没有知觉的时候来个分筋错骨手什么的把他变成一个废人,那不就亏大了?
趁意识清楚,萧靖拼命思考着眼下的处境。
被关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脱。可是,把他抓来的人绝不会那么傻,对他连绑都不绑,门外怎么可能没人守着?这会儿往外跑,很有可能还要再挨上一棍子。
他轻手轻脚地往门口挪了几步。果然,两个声音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里肯定不是大瑞使团的所在。就算强行冲出去,又能跑多远?
就在这时,一声女子的低呼飘进了他的耳中。
毡房里有女人?
对险些失控的萧靖来说,这不就是火上交油么?
于是,冷静下来没多久的萧靖又一次步入了快要无法自控的状态。他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被这声音激**得无比兴奋,如果不是心中还在努力克制,只怕身体早已不由自主地冲向声音的来源了。
他的呼吸也愈发粗重了。借着帐里朦胧而昏黄的灯光,能看到有个人躺在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十分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踉跄着走到跟前看清了对方的样子,惊疑万分的萧靖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是夏晗雪!
夏小姐是个很爱红脸的姑娘。萧靖曾在她那如玉的脸颊上看到过很多种或清纯、或可爱、或女人的娇态,却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的病态的潮红。
她的眼神也很迷离,根本就没什么焦点。看着这双平日里灵动而充满生气的眸子变成了眼下的模样,即便是在天人交战的萧靖,也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刺痛。
“谁……来了?是……萧靖么?”眼见着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晗雪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奴家……好热……热得快要炸开了……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靖咬着牙撑起身子望向了夏晗雪。
适才思绪纷乱之时,无论心中有多少绮念,他都未曾想到过夏小姐。
在他心里,夏晗雪是像雪山神女一般冰清玉洁的存在,即便他YY了全世界的美貌女子,也绝对想不到夏晗雪的头上。
至于陆珊珊……那纯粹是她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给萧靖留下了那么深刻的记忆?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萧靖的眼中多了几分异样的神采。这神采渐渐占据了眼眸,而他瞳中的温文尔雅却慢慢消散,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夏晗雪的神志也大不如前了。
“人家好难受啊……”她的双手无力地挥动着,仿佛要抓住离她两步远的萧靖:“萧靖,快帮帮奴家……”
随着一声低吼,萧靖的身影终于动了……
毡房里先是传来一阵不小的响动,之后又是来自女人的一声惊呼。
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相视一笑:好戏,终于开场了!
“那大瑞县主可真是妙人啊。”站在左手边的汉子舔了下嘴唇:“不仅小脸蛋好看得像仙女似的,那皮肤也能掐出水来。这样的女子,就算让我亲一下就去死,我也乐意。嘿,反正我在草原上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兴许……也就映月公主能和她比比?”
右手边的汉子瞟了他一眼,冷峻地道:“苏克勒,差使要紧!你总是这么颠三倒四,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难怪少主总是怪责于你,莫非昨天晚上的鞭子还没抽疼你?”
一说到这事,叫苏克勒的男人马上就蔫了。他无精打采地道:“乌格拉,你这喜欢揭人伤疤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我办事少主一向是放心的,想当年……”
“行了,别想当年了。”乌格拉皱着眉头道:“万一里面的人折腾完了,咱不就白辛苦了么?这功劳我不要了,你赶紧给少主报信吧,省得一会少主看你不顺眼再赏你一顿鞭子。”
同伴要把邀功的机会留给自己,苏克勒怎么能不开心?他笑逐颜开地道:“乌格拉,你果然够朋友。嘿,我欠你个人情!”
话音刚落,他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待苏克勒的身影消失不见,乌格拉忽然冷冷地笑了。
他悄悄探头进毡房看了一眼,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绕着周围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后,他又用极低的音量呼哨了一声。
很快,有个人神出鬼没地站到了乌格拉的身旁……
萧靖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的是鲜红的血色。
适才,心知难以自制的他一头撞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矮桌。他几乎是以自尽的力道撞过去的,夏晗雪被这画面一刺激,精神也短暂地恢复了。
萧靖是个怕疼又怕死的人。若非怕因一念之差做下什么可怕的事来,他又何必出此下策来“唤醒”快要失去理智的心?
嗅着空气中那股奇怪的香气,萧靖用拳头重重的在地上捶了下。
可恶,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