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愚瞪大了眼睛低声说道,
“关系大了去了!
如果爹猜的没错,你已经被当今的陛下当成了太子妃的人选。
但爹从杨家二少爷的眼中看的出来,他好像对你也很有意思。
就在昨天,他还假借给爹送换洗衣物的时候,和爹打探过你的情况。
如果,没有皇宫这档子事,你喜欢什么人,什么人喜欢你,爹都没什么意见。”
“可是,现在你已经和皇家沾上了边,杨家的二公子,也对你有了意思,在这个夹缝之中,咱们父女俩是哪个都得罪不起。
你自己说说看,这种情况要是还不危险,那还有什么事算得上危险。”
听到孙愚说,杨道也对自己有意思,孙若微当时就脸红了。
可她马上就调整了回来,
“我才看不上那个呆子呢,他要喜欢就由得他喜欢去呗,他的心长在他自己的身上,别人也管不着啊!”
孙愚瞧孙若微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着急的说道,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啊。”
“不管是什么人,和皇家作对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即便杨二公子是当朝首辅的儿子,他也是无法和当今的太子相比的。”
“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可一旦有什么不好的口风从杨府传扬出去。
万一陛下发怒,你说倒是倒霉的可能是谁!”
孙若微也不笨,听到这里,也是反映了过来。
“杨道是首辅的二公子,陛下自然是不可能因为不尽不实的空穴来风,问责他。
所以最终倒霉的可能只有自己父女二人。
说不定,皇帝认为自己是一个水性杨花,到处招惹是非的人,一怒之下,将自己二人给咔嚓了,也不是没可能啊!”
这下她倒是有点慌了,急忙问孙愚道,
“那爹,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孙愚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现如今唯一办法,就是离开杨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孙若微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爹,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咱们在这里有吃有住的,比到处流浪好得多了,您难道就忍心,让女儿每天跟着你,继续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孙愚叹息一声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就放心吧,只要爹一天没断气,就饿不死你的!”
孙若微给了他的一个白眼,虽然不是很情愿,可她最终还是决定,和孙愚一起离开。
至于离开之后去哪里落脚,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张清欢的奶茶店。
正好她也有点想念奶茶的味道了,立马就对孙愚说道,
“既然早晚都要走,不如咱们明天就走吧!”
当天晚上,杨府大办宴席,杨士奇当众向所有人宣布了收杨素问为义子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
杨道杨苏两兄弟,自然是非常的高兴的,因为杨素问不仅是他们杨家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杨家有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加入,今后只能回愈发的强大。
而杨家的强大他们就的富贵就做的越稳,他们自然是了不得这样。
但也不全是好事,家中有这么一个能干的义兄在,杨士奇难免会把他和两兄弟相比较,他们的身上的压力绝对是不小的。
可想必杨素问能给杨家带来的好处,这点压力好像也就没那么重要的。
而杨家出了两兄弟之外,就更没人反对了和不愿意了。
毕竟杨士奇在这个家中的地位还无人能撼动,他决定的事,哪里还有人敢反对。
孙若微马上就要离开杨府了,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和众师兄弟分开,可她还是挺为杨素问高兴的。
毕竟杨素问和杨士奇的关系越好,对于他们这些建文旧臣后人来说,就等于是多了一层保护。
今后要是再有人对他们这些人发难,首先就要考虑一下,是否能得罪的起杨士奇这个朝中大佬。
孙愚的想法大体和孙若微差不多,不过他想的比孙若微更加深一些,看的也比她远不少。
从杨士奇敢收杨素问这样一个人作为义子可以看出,不管是杨士奇,还是当今的陛下,其实对他们这些遗民还是非常宽容的。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杨士奇收杨素问为义子,其实也是在向所有的被靖难之役连累的人表达一个信息。
那就是,朝廷已经不在追究当年的那些人了,让他们可以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了。
这个讯息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可有人欢喜就必定有人愁。
他们十多个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抱有乐观的态度,对朝廷抱有深仇大恨的人,也不可能因为李天和杨士奇简单的释放了几次善意,就会差地消除对朝廷的恨。
其中有三个人,在参加完庆祝的晚宴之后,当晚就找了借口离开了杨府,甚至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对于这三个人离去,杨素问在事后得知之后,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塞外三万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向他们这样,对朝廷的善意抱有最大的接受心理。
那些已经将仇恨刻进骨子里的人,即便暂时妥协了,可是遇上合适的时机依然会跳出来生事。
这样的人离开也算是好事,不然他们那一天冲动之下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不仅会连累到他们这十来个人,可能连带塞外的几万人也会被牵连。
这三人离去,并没有对杨素问造成多么大的困扰,可是第二天孙若微和他们说,她也要离开的时候,杨素问有些慌了。
他一遍遍的追问,孙若微为什么要离开。
但孙若微紧记孙愚的教诲,始终没给他透露任何的消息。
只是说她自己要去追求自己的自由。
如果是放在以往,杨素问是一定会舍弃一切,跟着孙若微离去的。
但现在他身上不仅扛着对族人的责任,更是多了杨士奇及杨家对他的恩情和期望,他此时根本就不可能离开。
最终无奈他也只好目送孙若微父女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