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柴家前院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场。
其他的所有人,甚至连李天都成了陪衬。
老夫人不甘心柴家在失去陈记这个摇钱树之后,沦落成小家族,提出以琉璃渠道作为交换的条件。
其实对柴家人来说,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这也是老夫人能想到的,唯一一条既有面子,又有实际利益的办法了。
从三夫人这里来说,从柴家脱离出来之后,她看似有着无数的人脉,可手底下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人马。
想要迅速的将琉璃销往周边的国家,没有大量的可靠的人手是绝对不行的。
她先前还为这件事犯愁过。
但今天老夫人提出的这个条件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个全新的经营模式。
既然自己没有分销渠道,那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供应商好了。
虽然到手的利润会少上一部分,可这也省去了自己经营商队,开辟新市场的花费,一饮一啄之间,可能赚的更多,而且还一点风险都没有。
坐等收钱的买卖,不要太爽了好吗。
老夫人在七三分成的事情上,犹豫了好长时间。
身旁的柴家本家人,一个个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生怕从老夫人的嘴里蹦出一个不行的字眼。
柴家人虽然没啥人才,可眼界也至少是比普通要高的。
陈记即便赚钱,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打铁卖铁的行当,提升的空间有限。
可琉璃不同啊。
这几天之内,随着越来越多的琉璃流入市场,柴家人也见识到了这玩意究竟是有多么赚钱。
三成看似条件苛刻,可若是经营的好,那一年的收入至少要也是陈记目前收入的一倍以上。
这样一来,柴家不仅没亏,还能大赚一笔,他们怎么可能不动心,怎么可能不期待。
最终老夫做出了决定,
“好,三成就三成,但柴家要京城以及北直隶的独家销售权!”
三夫人冷笑道,
“休想,北直隶和南直隶的独家销售权,没有十万两,我是不可能卖出去的!除非你们愿意出钱买!”
“十万两!林黛你怕是想钱想疯了了吧,没有独家销售权,分成就要重新再谈。”
三夫人也知道现在让柴家人拿出十万两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她转念一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大明境内的销售权你们就别想了,分成也没得谈!不过北元蒙古诸多部落的独家销售权,我到可以交给你们!”
柴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是犹豫不决。
“北元好像也不错,听说他们也都挺有钱的!”
“整个北元可是比南北直隶都要大,咱们独家销售,貌似也有的赚啊。”
“可北元那么远,而且还是敌人的地盘,咱们就算有销售权,但能卖的出去吗!”
“这怕什么,好东西难不成害怕没人要吗!”
“再说了,琉璃不是盐,也不是铁,朝廷也没禁制,或许比其他的东西更好卖也说不定呢。”
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讨之后,柴家人总算是做出了决定。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老二,去把陈记的地契和房契都取来。”
柴雄先前或许还有些犹豫,可转眼间,柴家又多了一条更大的生财之路,他即便有再多的不舍和不甘,也只能妥协。
不情不愿的将股书和房契等东西,送到了三夫人的手中。
临转身,他冷声对三夫人私语道,
“林黛,这次是我们柴家小看你了,其他人也许不在乎了,可你对我的侮辱,我会永远记住的,你就祈祷今后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我手里,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三夫人听完他这番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脸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在她眼中,柴家也就老夫人勉强能成为自己的对手,其他人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不足为虑。
如此,原本一场伦理大戏,竟然就这么奇妙的发生了转折,变成了一场商会。
契约签订完成,不管是三夫人还是柴家老夫人都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若不是柴雄等人先前的吃相太难看,三夫人并没打算将柴家怎么样的。
只要他们乖乖吐出陈记,她甚至连打压一下柴家的意思都没有。
柴家固然可恶,可这里毕竟是她夫君的家,柴家人也都是他夫君的家人。
她即便有办法将柴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也是不愿意请于去做的。
现在,柴家成了她销售网中的一环,也就算是成了她的手下。
她要想收拾他们反而更加的容易。
从今以后,柴家是任她搓扁捏圆,这其实比单纯的报复柴家更加的让人爽快。
老夫人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可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事,谁让柴家已经到了非此即彼的绝境之中了呢。
契约签订完成的那一刻。
三夫人在柴家人的人眼中,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任意贬低的柴家妾室了,而是成了柴家的上家,财神爷。
虽然转变的有些生硬,可一个个柴家人还是厚着脸皮上前和三夫人套近乎。
脸上的笑容依旧虚伪,但三夫人不在乎,她想要的也无非就是尊重和自由而已,此时她已经的道了,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在柴家人的共同邀请下,三夫人最后去看了一眼三少爷。
她独自一个人在灵柩旁待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包括李天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上前去打搅。
李天也知道,她这是再用自己的方式在和名义上的夫婿告别。
过了今天,三夫人就不复存在的,剩下的就只有女商人林黛了。
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外人是没办法帮她的,也没有理由帮她的。
最终她带着微笑从房中出来。
见柴家人围城一团,她却并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勉强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还请厚葬他!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他在下面也受苦……”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直到走出柴家大门,也未曾再回头看上一眼。
稍微和她亲近一点的人都能明白,她这是彻底与过去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