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外的一个村落。
天还未亮,薛仁就起来做饭,打扫院子。
虽然居住的是破木屋,但是院子里非常整洁,秩序有致,一花一草都安排的井井有序。
吃完稀饭后,他手持斧头,开始劈柴,汗滴滚滚下落,但薛仁感觉十分满意充足。
劈完柴,回到屋里,从珍贵的包袱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书籍,两只黑黝黝的眼眸散发着异彩,他慢慢掀开,双手捧着书籍,坐在门前大声朗读。
薛仁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不过他听母亲讲过,他的父亲是一名真正的大明人,而且他的父亲是一名大明将士,威武雄壮,高大威猛,薛仁对这些深信不疑,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世界上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的母亲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原本他的父亲打完战就要将他怀孕的母亲接回大明京城,可是他的父亲被那些该死的野蛮人杀害了,导致他童年只能生活在部落里。
而这本书籍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产。
“阿仁!阿仁!”
这时,一位少年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薛仁放下书籍,皱起眉头,他读书时最烦打扰,不过看到是自己的好朋友,于是压下怒火说道:“怎么了?”
少年猛地想起薛仁的忌讳,连忙闭上大惊大呼的嘴,不过想起刚知道的消息,立马又兴奋起来,他一把拉住薛仁的袖子,大声道:“阿仁,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朝廷要征兵了。”
“征兵又怎么了?肯定不会找咱们的。”
薛仁立马没了兴趣,又继续拿起书籍,不过眼角闪过一丝羡慕。
如今的大明也不是谁都能够当兵的,国家风平浪静,一般只有汉家良家子才有机会,而像他这种夏人的身份,很难进入军队。
一想起穿着那威武的军甲,他就抑制不住激动,可惜与他无关。
少年兴奋道:“今日朝廷来了大官宣告旨意,说这次允许咱们当兵。”
薛仁一愣,随后急忙问道:“真的?你没有看错?”
少年狠狠点点头道:“没错,据说是皇帝亲自下诏书,咱们大明要入关了,你知道什么是入关不?就是咱们大明东部有条峡谷,穿过那条峡谷就能进入关内,关内有许多奴仆,还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无数的女人。”
少年狠狠晃了一下薛仁:“咱们要转运了,阿仁!”
少年激动地语无伦次了。
薛仁慢慢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往不是只有大明人才能当兵吗,为什么这次让咱们当啊!”
少年顿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管那个干啥,没准是咱们大明皇帝见咱们可怜,对咱们开恩,反正我要去当兵了,只要立了功,我就可以成为大明人,刚才我在京城的父亲说了,这次我要杀掉一个人,我就能认祖归宗。”
说着说着,少年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抽泣道:“阿爹终于认我了,我娘亲知道一定会高兴坏了。”
这位少年也是夏人。
薛仁双眸刹那间变大,气息喘的急促,他反手拉住少年的胳膊,大声道:“你说什么成为大明人?”
“对,夏人杀一人就可以入籍大明。”少年擦拭着眼泪,边说道:“阿仁,你武功高强,能文善舞,一定能立功,你一定可以成为大明人。”
薛仁快速问道:“大官还在不在?”
“还在,正在登记人数,我这不是来找你一起去参兵嘛。”
薛仁迅速放下书籍,然后拉着少年跑去。
“在哪呢?”
“这边走。”
薛仁催促道:“跑快点,千万别招满了。”
“阿仁,等等我。”
两人气喘吁吁地向目的地跑去。
朱训樘还是低估了人们成为大明人的热情,他看着眼前一个个人头,不禁心生豪迈之情,有这么多韭菜,不,是将士,何愁大业不成!
朱训樘穿着便装,望着登记的人群,恩恩,很是满意。
简单的征兵地点,排满了长长的队,一眼望不到头。
登记的将士们忙得抓瞎,实在是人太多了。
而且竟然有许多少年,为此,不得不提高一些门槛。
“姓名。”
“薛仁。”
“年龄。”
薛仁手心出汗,非常紧张,他的年龄才刚刚十四周岁,不足参兵的十六周岁,所以生怕此次征兵落选。
“十六岁。”
登记将士手顿了一下,疑惑道:“真十六周岁?”
薛仁不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这是编号,三日后来这里报道。”
“拿着你的编号去东边那个牌子领衣服。”
薛仁接过牌子,眼泪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转,不过他也算经历过一些风雨,很快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沉声道:“谢谢。”
他低头瞧着编号,轻声道:“丙一百三十二。”
薛仁紧紧地握了握木牌,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心情渐渐平复,领完衣服后走出门口。
只看到他的好友穿着新领的军装,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看到的一刹那,激动地挥舞起手。
虽然军装的颜色是灰色,但他感觉却是十分的霸气威武。
“阿仁,哈哈,咱们可以当兵喽。”
少年狠狠地搂住薛仁,薛仁一呛,眼角流出一滴泪珠,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呛着了。
两人结伴而行,大声讨论着:“我要入关杀敌!”
这样的一幕比比皆是。
……
朱训樘望着离去的薛仁,心中起了迷惑,刚才走过去的少年为何如此熟悉。
“陛下?”
朱小五轻声道。
朱训樘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朱小五。
“陛下为何对那个少年起了兴趣。”
朱训樘眉头紧颦,说道:“刚才的少年好生熟悉,好像从哪里见过一般,你派个人调查一下。”
朱小五望了望那道人影,回道:“是。”
“现在招了多少了?”
朱训樘不再想刚才的事情,询问朱小五关于招兵的事情。
朱小五兴奋道:“陛下,目前已经京畿之地招了大约三千个夏人,如果再算上各省的人,恐怕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