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余瑞光心头一凛,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恨不得**自己几个耳光。王俊财赶紧制止余瑞华。却余瑞华一发而不可收,对着余瑞祥,继续大骂不休。不仅宾客们围拢过来了,赵承彦、赵承博、赵春丽也慢慢地走拢过来。赵春丽眼睛里露出了谁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情愫的光芒。赵承博恨不得为余瑞华叫一声好。赵承彦默不作声。
眼前的场面勾起了赵承彦的心酸。余瑞光的产业快要被革命党人全部掏垮,自己呢?父亲已死,自己和母亲以及夫人,肯定会被周莹莹、李香香赶出赵府。一念至此,他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赵承彦的心思,大家都以为他是在为余家兄弟吵架惊扰了父亲的亡灵而哭泣,一个个愣在那儿,做声不得。
余瑞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终于闭上了嘴巴。
赵嘉勋终于入土为安了。余家兄弟、王家兄弟心情沉重地告别了赵氏兄弟和赵春丽,一块走出了赵府。
在他们当中,只有王俊财知道姐夫的处境,也明白姐夫为什么要哭泣。可是,他无能为力。他心头多了一份沉重,只能暗自埋怨自己没有用,帮不了姐夫以及姐姐。
王俊喜不知道姐夫处境堪忧,却把余瑞光的事一直放在心上,说道:"余世兄,你不要继续为纱厂的事担心。我想,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你?"余瑞光盯着王俊喜,问道。
"只要孙武需要我,就不会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王俊喜露出了老谋深算般的微笑,说道。
这时候,一骑快马打从前面奔了过来。见到了王俊林,骑马人翻身下马,在王俊林面前站住了,先向他行了一个军礼,紧接着就把一个密封的信封给了过去,说道:"王旅长,袁总统的密令。"
王俊林打开一看,赫然竟是袁世凯命令他加强戒备,严防武昌的革命党人蠢蠢欲动。
他不由想起春天的时候,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遇刺的事件。全天下都说袁世凯才是幕后的指使者。黄兴、孙中山甚至威胁要发动二次革命。难道他们真的要发动叛乱吗?
王俊林心里一惊,对余瑞祥说道:"余世兄离开军政府,实在太高明了。对不起,我现在有事,得马上离开。以后,我会继续找你。"
说完,他骑上战马,飞快地从余瑞祥身边消失了。
王俊林这是要去干什么?为什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王俊财、王俊喜、余瑞光、余瑞华都惊讶极了。
余瑞祥心里却很清楚:黄兴、孙中山发动发动了二次革命!他们走过了一段弯**,终于认清了袁世凯的本来面目,回到正确的道**上来了。可是,他们有力量跟袁世凯打下去吗?没有了。袁世凯一颁布裁军令,黄兴就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几乎一夜之间,就将革命党人控制的军队全部解散了;而且,革命党人早就在权力斗争当中四分五裂。以南京那边的革命党人为主,联合其他几个小团体,组成了国民党;在此之前,以在南京权力之争中没有捞到多少好处的孙武等武昌方面的革命党人为主,在黎元洪的支持下,成立了民社,并进而联合其他的小组织成立了共和党;另外还有民主党等其他的党派。他们各有自己的主张,各有自己的诉求,不可能团结在一起,更不可能举起统一的旗帜。就是黄兴、孙中山发动了二次革命,全天下能够响应的恐怕也寥寥无几。这就是他们轻信袁世凯的代价!但是,总得有人响应。总得让袁世凯知道,有人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只要他一违背民意,就会有人反抗。
想到这里,余瑞祥对哥哥、弟弟、王俊财、王俊喜说道:"我也有点事情,得先走一步了。"
"哥哥,你难道真的铁石心肠,对余府遭受的灾难不闻不问吗?"余瑞华大声喊叫道。
余瑞祥停下来了,走到弟弟面前,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我是余家的后代,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点。但是,事情有大有小有缓有急有轻有重。我现在顾不上余府了。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哥哥的苦心。我希望你要做一个目光远大的人,不要仅仅只是盯着家庭。"
说完,他飞快地跑走了。他要去发动那些早就安插在军队的旧部,在武昌再一次发动起事,响应黄兴、孙中山的二次革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武昌永远都是革命之区。
余瑞光、余瑞华、王俊喜、王俊财看着余瑞祥的背影从眼帘消失了,收回目光,相互打量了一眼,正准备分开,却赵春丽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赵春丽对余瑞光说道:"余瑞光,我希望你不要继续为难自己。这场战争,已经让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们不可能继续生活在一块。我衷心祝愿你尽快找到适合你的人,成家吧。余府需要有一个少夫人。"
余瑞光望着她,嘴唇翕动,什么也说不上来。
赵春丽说完,也飞快地离了开去。余瑞光依旧只是怔怔地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发呆。
"余世兄,事已至此,你应该想开一点,听从赵春丽的,另外娶一位夫人吧。"王俊喜很想告诉他,赵春丽已经喜欢上了他的弟弟,不可能回头了,却说不出口,只有这么劝说道。
"是呀,赵春丽说得对,余府需要有一个少夫人。"王俊财说道:"其实,王府也需要有一个少夫人。可是,我们在居丧期间,王俊林不可能和令妹成亲。"
几个人各怀心思,又停下了,相互打量着,再也不记得是不是要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