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午,我和花仙子叫醒了还在沉睡的领导。
等领导醒清白之后,我告诉他,我决定留在上黛瓦园。
领导对我的决定一点儿也不奇怪。他笑了笑说:“从你一来到这儿,我就感觉到你是属于这儿的。”
领导吃了早点,然后沿着来的方式,坐上船回去了。临上船前,我对他说:“非常对不起,我没能陪你回去。”
领导问:“能告诉我具体原因吗,还是为了爱情?”
我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说:“张大堂是我的亲爷爷。”
领导的嘴角没有了笑意。他好长时间没做声。最后他说:“有什么要求吗?我一定会满足你。”
我没做声,只是将一个纸条递给了他。其实,那张纸条上什么要求也没写,我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刘城。
领导回去不久,刘城就倒霉了。他因为一个三万元的经济案子被逮捕,然后判了三年徒刑,坐进了监狱。那个叫阿吉的接任了刘城的经理职务。
下黛瓦园依然富得流油。上黛瓦园依然清贫得发冷。
我将上黛瓦园作为一个重要品牌进行包装,广泛组织游客,将它打入所有旅行社的推荐线路,结果反应依然平平。第二年夏季来临,一场大风将一号楼吹成了危房。周期性给县上写了一个要经费的报告,县上批给镇里办理。镇里拨出了专款5000元,还不够换一号楼一个柱子。
周期性一气之下,在上黛瓦园大力发展起花瓣浴项目。花瓣浴以花仙子为首,统一着青年服上岗。一时间客人如潮。上黛瓦园在一夜之间火爆起来。不到半年时间内,上黛瓦园的花瓣浴就创造收入五十万元。刚刚一进入淡季,维修队就进驻了一号楼。
上黛瓦园的”二十一世纪制服女郎”,在长江中游一时名声雀起。相形之下,下黛瓦园的生意变得清淡多了。
一号楼修复好之后,旺季还没到来。我和花仙子到下黛瓦园的街上走动。我们遇到了领导曾经”临幸”过的七仙女。没想到,那个七仙女是个个性极强的女子,见花仙子一天比一天得意,便忍不住啐了她一口。
花仙子问她啐谁。七仙女说:“我就啐你个臭婊子。”
花仙子听了,捂着肚子大笑了一阵,指着七仙女说:“你骂我臭婊子?”
七仙女说:“就骂你个臭婊子。”
花仙子又笑了一阵,抬起腰说:“你说说,这黛瓦园哪儿不是臭婊子。只要是母的,只要在黛瓦园,就连山上那满山遍野的花,都是他妈的臭婊子。你不骂它们,怎么单独骂我一个人?”
花仙子的手指着七仙女的鼻子一动不动。
七仙女没话说了。
花仙子说:“我做婊子,我赚钱,可是我的钱流到了黛瓦园这块地上,是肥了这块土的。将来,这块土地要是醒了,还懂得感激一下我。你呢,你做婊子,你嫌的钱全他妈肥了你自己那个小穴洞洞。我们同样是婊子,可是,我和你不是一样的婊子!”
说完,花仙子又哈哈大笑起来。
在花仙子的笑声里,我决定带着她,永远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叫黛瓦园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