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白素英一脸病容,坐在被窝里,看着孙秘书慢慢打开林为群留下的包袱。里面包着部队发的几件内衣和一套作训服。另有几件生活用品也包在里面:一个袖珍收音机,一个CD唱机,一本《哈佛大学MBA教程》,还有一张放在小镜框里的一家三口合影。白素英一直没动,看见小镜框,突然伸手把镜框捧起来,无声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镜框上,相片里的人变得模糊起来。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客厅里,一武装部干部和民政助理站在茶几对面。林同生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茶几上的背包。一三十多岁的男助手站在林同生身边。
民政助理从黑皮夹内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背包上:“林先生,这是抚恤金……”
武装部干部和民政助理默默站着。
林同生欲接又止,喃喃地:“这是什么?我不需要钱,我有的是钱!”
武装部干部:“林先生,你对部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林同生慢慢摇摇头:“谢谢!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个人,待一会儿……”
民政助理和武装部干部朝外走,男助手送他们出去。孙秘书扶着白素英走了出来。小孙把包好的包袱放在背包上面。
白素英:“请等等。”把一张存折递给民政助理,“这是为群打小时候到当兵走了,十八年了,存的三万六千五百块压岁钱,以他的名义捐给他救下的灾民吧。他用不着了。”转身回了屋。小孙跟进去。
男助手送民政助理和武装部干部出去了。客厅只剩下林同生一个人。
这时,泪水才涌出林同生的眼眶,他的喉咙里刚刚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马上把五个手指塞进嘴里,咬住了。一线殷红从他嘴角流出。他抱起儿子的遗物,把头埋进去,大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