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原正在灯下看文件，秘书带着周俊杰书记进来了。

　　秘书：“首长，周书记来了。”

　　田中原（颇感意外，忙站起来）：“老周，你……”

　　周俊杰：“想和你聊聊。调到省城后，我和你很少聊天了。想当年，我和你，一瓶老白干，四两花生米，一聊就是一个通宵。那种日子，真让人怀念呢。”

　　田中原：“喝一点？”

　　周俊杰：“喝一点。”

　　田中原：“秀英，整几个凉菜，把那瓶陈年茅台拿出来。”

　　田夫人：“周书记来了，可以破个例。但不许多喝。”

　　周俊杰：“你放心，最少给你留半瓶。”

　　大家都笑了。田夫人和秘书忙碌起来。

　　田中原：“我的观点没有变，丹阳的事，必须用猛药。”

　　周俊杰：“免一个书记，免一个县长，再给市委班子每人一个处分，能解决问题吗？”

　　田中原：“他们应该负这个责。这两件事，放在全国，都不小。姑息迁就，对丹阳没什么好处。”

　　周俊杰：“东平县的万人签名信你看了吗？”

　　田中原：“看了。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

　　周俊杰：“老田，你我和西岭县的河西村、东平县的河东村，关系可算是历史悠久。六四年搞‘四清’，你我都是小青年，你住河东，我住河西。‘文革’期间，河东村保护了你，河西村救过我的命。赵长林和秦丹阳，都是你我看着长大的……”

　　田夫人：“周书记，老田，你们边喝边聊吧。我看这两个孩子都不错。百十万人口的大县，哪能会不出一点问题？”

　　田中原：“你懂什么！老周，请。”

　　周俊杰：“我看秀英说得对。这两个县出的问题，确实很严重。我也认为应该严肃处理。今天我们不谈如何处理他们。我想和你一起去东平和西岭看看。”

　　田中原：“一起去？”

　　周俊杰：“对，一起去。你我都是快到站的人了，你就不怕因为失察，错杀了故人之子？”

　　田中原：“好吧。”

　　周俊杰：“这两个人，在全省的县级干部中，遭人非议最多。被议论的干部，不是有严重问题的干部，就是肯做事的干部。如果他们在东平和西岭的试验，对发展生产力有利，又得到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我们没有理由不支持他们。”

　　田中原：“好！干杯。”

　　周俊杰：“当然，挨板子的事，也不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