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部队官兵把王宝山等四个人押到村口的老榕树下。押送物品的队长带五六个人骑马赶了过来。
王宝山申辩着:我们确实是自己人。
方天祥从怀里掏出两盒药:我们要见毛主席。这药是陈毅司令员让我们带给毛主席的。
军官:逃兵,可耻的逃兵!杀了他们!
警卫部队领导:把枪放下!他们到底是逃兵,还是敌人派来的小股部队?说!
军官: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人。
警卫部队领导:一边去。你们要见毛主席?这药是陈司令员交给你们的?
王宝山:千真万确!
警卫部队领导(冷笑):你们知道的可真多。你们知不知道陈司令员负伤了?
王宝山:知道。
警卫部队领导:伤在哪里?
王宝山:伤……伤在……
方天祥:伤在哪里不知道,这是真的。
警卫部队领导:一句真话都没有。把他们押回去,我要审!
军官:毙了算了。我猜他们是敌人派来的特种部队。陈司令员能让他们带药?为什么?
毛泽东迈着方步过来:还有特种部队?是谁要见毛泽东?
方天祥(激动地):毛主席——
王宝山、窦如意和敖尔康齐喊:毛主席——
四个人都热泪盈眶。毛泽东走近了,一个一个看他们的眼睛。
方天祥扑通跪下来:毛主席,救救我们。
毛泽东:起来吧。眼泪都是真的,兴国口音。(指指王宝山和敖尔康)你们俩面有点熟。
王宝山:毛主席,我们四个,还有另外三个,都是兴国沙田坝的孤儿。前年,您和贺大姐到兴国搞调查……
毛泽东(笑了):想起来了,沙田坝七兄弟,你是老大,叫王……王……
王宝山泪流满面:我叫王宝山,他叫方天祥,他叫敖尔康……
毛泽东:藏族名字,是有个藏族孩子。我记得还有一个女娃子。
窦如意取下帽子:毛主席,我就是那个女娃子,窦如意。
方天祥撕开棉衣内领,取出一个油布缝的袋子,扯开袋口,从中取出一张五寸大小的照片,说:毛主席,这张照片还是贺大姐给我们照的。
毛泽东(笑眯眯地看看照片看看方天祥):谁说只有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个小丑瓜,变成一个帅小伙了。只是一点不好,爱哭鼻子了。
方天祥:我不哭。毛主席,在瑞金,执法队说我们造谣,要枪毙我和大哥,陈司令员救了我们。我俩带着药找您,他们非要把我们俩当逃兵,也要枪毙我们。我把这药交给您,陈司令员怕您的病好不利索。啊呜呜呜——
毛泽东:委屈受了一火车,泪洒江河了。
王宝山:天祥,憋住。
毛泽东:男儿有泪不轻弹,让他哭。你们都站这儿干什么?已经验明正身,出了问题我负责,该忙啥忙啥去。
其他人四下散了。毛泽东坐到榕树下的青石上,还在看那张照片。四个人围在毛泽东前面。
毛泽东:他们仨呢?
王宝山:在八军团。
毛泽东:八军团?新兵多,恶战在即,我不放心呢。谢谢陈司令员。王老大,你们九死一生追过来,说说,想干啥?
王宝山:我和尔康回八军团,给陈团长报个平安。
毛泽东:陈少勇,对吧?
王宝山:是的。春天,陈团长和如意结的婚。
毛泽东:和我一样,快当爹了吧?
窦如意:五个多月了。
毛泽东:好!长话短说。如意由我来安排,继续扮个男娃子。我不当家,收个追赶队伍的女兵,有人会嚼舌根子。不让女兵随队转移,是个错误决定。嘴皮子磨烂,人家才答应带三十个女兵。不说了,小鬼,我记得你打枪很准。
方天祥:五岁,我就跟着爷爷打猎。
毛泽东:留下,小神枪手留下,跟这个准母亲做个伴。
王宝山:谢谢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