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轻伤员站在院子里。
吴院长沉着脸道:“渡江战役,你们就甭想了。谁要再逃走,以逃兵论。”扬扬手中的一张纸,“军政治部定的。还有大半个中国没解放,仗,有你们打的。现在,你们只能安心养伤。”
眼睛盯住了阎大功缠满绷带的右腿,伸手一指:“你,出列——”
阎大功拄着拐杖从第二排走到前面站着。
吴院长道:“几床?”
阎大功道:“报告首长,我是五十六床。我叫赵大河,是济南第一团一营大功连指导员,在宿县挂的彩。报告完毕!”
吴院长蹲下来,伸手摸摸阎大功腿上的绷带,站起来喊:“李娜——李娜——”
李娜答应着端着一个托盘跑过来:“到——”
吴院长道:“你看看五十六床的腿——赵指导员是淮海战役的英雄,你这么马虎对待英雄,合适吗?”
李娜上下打量着阎大功:“你是五十六床?你叫赵大河?”
阎大功道:“是的,首长。”
李娜道:“院长,他不是五十六床,他也不叫赵大河。我认识赵大河,刚才我还给赵大河送过药。赵大河,赵大河,院长,赵大河伤的是左腿……这是怎么回事?院长,真的赵大河不见了,他是个假的——”
阎大功满头是汗,嗫嚅着:“首长,我是赵大河,我就是赵大河。”李娜突然间用力推了阎大功一把。阎大功本能地向前跑了四五步,站住了。伤员们发出一片惊呼。
李娜喊道:“赵大河呢?”
吴院长走到阎大功面前:“说说吧,怎么回事?”
阎大功梗着脖子说:“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本来,我就不想待在医院。”
吴院长道:“反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走,去济南第一团。带上他。”
朝一辆敞篷吉普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