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轻视
“宣董的口才,我一直以来都是相信的。 但是,既然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要取代任何人,那么淮水和渭水上的那一些船工和造船厂的人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受惊的看向叶至迁,他这么说话的样子,好像是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了。
果然,叶至迁看着我有些微变的脸色继续说道:“当初一趟长江之行,你不仅留下了一个得力的手下在那里统筹长江水线的黄金渔业,还带回了另一个左膀右臂。 可是这一些其实算起来都不算是你的最大收获,那一趟长江之行,你最大的收获其实是说服了冯炎豹的两个手下,然后让他们说服冯炎豹采用了你提出的那三个建议。 也就是从那三个建议开始真正实施之后,你的人手开始遍布在淮水和渭水两岸的。 那一些船工和水手甚至挖沙清淤泥的普通杂工,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人。 可以说,在传说中由冯家垄断的长江漕运上,暗中掌控的却是宣董你的人。 表面上长江水线上南来北往的仍然是扬着冯家的旗帜,但是不管在哪一个角落,只要你一声令下,任何一个港口,任何一个渡口,你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截下冯炎豹的船、粮甚至人。 你足够有这样的能力。 我这么说,你敢承认吗?”
我的心已经被惊得差点停止跳动了,但是我虽然被叶至迁说中了,但却仍然可以问心无愧的。 所以我仰头回道:“叶董。 果然眼线密布,势力庞大。 我不否认在长江水线上有我地人存在,而且那些人还是谁都搞不清楚的谁是谁。 但是我想说的却是,虽然我有人布置在那,但是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根本不会动用他们。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每个人现在都过得不错。 所以我不会轻易的打破这一份宁静的。 ”
“当然了,就如宣董你自己说地。 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冯炎豹想要跟你翻脸,对你不利了,你会以雷霆手段让他知道你根本不是一个可以任他宰割地小羔羊。 这些你在布置的当时就是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所谓的退路当然是不到走投无路时不会选择的道路。 但是,如果这一些事情被冯炎豹知道了。 你觉得按照冯炎豹那样谨慎精明的人,他会像我一样觉得,那不过是宣董你的自保手段吗?那样可以轻易倾覆他花了一辈子经营地水线的潜在势力会让冯炎豹觉得那不过是你善意的一条退路吗?”
“你……”我知道我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但是我还是很难想象,居然,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叶至迁给看出了我的深层次动机。 “你,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这句话该怎么说?难道我会去跟冯炎豹抖出你在他视为生命的水线上的那些布置吗?冯炎豹从不曾跟我有过合作,他不会是我地朋友和伙伴。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自然也不会。 ”
“那你现在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我可不相信,叶至迁是来跟我讲故事的。
“我只是在哀叹,冯炎豹的精明强干,他的谨慎小心是我所见过的人之中最强地一个。 可是那样又如何呢?宣董。 你在明处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对他的威胁,那就是你在他的造船厂上的技术隐瞒,以及在整条水线上运输时的向导系统的技术操作。 你让冯炎豹明明白白的知道,只要少了你那些先进的、坚固的、快速地漕船都将成为费船,只能回到原来地运输程度上去,可是已经尝过甜头的冯炎豹是不能忍受再像以前那样只要出一趟船就要祈天求地地担心受怕,那种不可计算的意外时冯炎豹最不愿意看到,也最害怕忧虑的。 因为谁都不清楚如果碰到一次大灾难的话,他的冯家会损失多少。 可是有了宣董之后,冯家船队的事故率和损失度是以前的十分之一。 以前冯家船队就算再顺风顺水。 每个月也会大险小险的碰到几次损失。 可是有了宣董之后,冯家船队整整大半年的损失度还不及以前的一个月。 这等于就是给冯家船队系上了安全的防护套。 冯炎豹怎么可能轻易的将这个防护套给扔掉?光只是这一项就足够冯炎豹对你产生敬畏了。 可是你还在他的造船厂动手脚。 如果我消息没有出错的话,你的那些御用设计师正在跟冯炎豹的人商量的建造一系列出海的大型商船吧?这是一项暴利的事情,却也是一项少了你宣董就不可能成行的计划。 甚至……”
“甚至什么?”我急不可耐的往下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叶至迁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甚至,你们设计的新商船不仅坚固耐风险,而且还带上了一种叫做远程大炮的武器,这种武器可以避免商船在海上碰到任何的海盗或者水军。 而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跟冯炎豹应该是有协议的,只要你的海外贸易进行到一定的程度,这种可以带着远程大炮的大型舰船的设计图你将会送给冯炎豹。 到那个时候,大齐水军的作战能力的提升就在冯炎豹的手上了。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叶德陵也会开始忌惮冯炎豹了吧?而冯炎豹也或许就kao着这个换得了他这辈子都梦寐以求的摆拖叶德陵的自由了。 是吗?”
“不是。 绝对不是!”我赶紧辨清,冯炎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虽然叶至迁这一次说的又是实情,但是事实并不是如他所说,海外航行,置备一些必要的热武器那是出远门的必须,虽然我也有所料到冯炎豹对这种远程大炮舰船感兴趣的原因,但是那个不是我所考虑的内容。 他从我手中买断之后,是卖给叶德陵还是卖给朝廷,甚至卖国卖给了其他国家,那都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被叶至迁这么一说出来之后,我发现在他的眼中和口中,我好像才是那个野心最大,欲望最强,想要做到比叶德陵还要离谱的那个人。 我其实就只是想要赚钱啊,哪里可以赚钱,哪里有暴利我就扑向哪里,如此简单而已。 当然我要赚钱,我就肯定要给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买上保险,那我随之而做出的一些退路和一些保障措施和手段也是可以原谅的。 怎么被叶至迁这么一分析出来,好像我是从一开始就在打冯炎豹的主意,我接近他,我跟他合作从一开始就蓄谋想要吞掉他的冯家漕运,想要取而代之一样。 我是这么想的吗?我真的想要冯炎豹一生为之奋斗的长江漕运吗?
不,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叶至迁分析的不对,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了他的话而心惊而惶恐了,就算被他知道了,看破了,那又如何,我并不是那样想的,我也并不会那样的去做。
可是,在冯炎豹这一边是这样,而在皇甫惟强这一边呢?叶至迁应该调查的更为清楚吧?冯炎豹我安cha的势力如此的分散,如此的隐晦都被他发现了,京城本来就是叶至迁的势力范围之一,那么他知道我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和布置就更加的有可能了。
既然如此,我索性定了定神,慢慢的听着叶至迁将他知道的所有的我的把柄都一一的说出来晒一晒,看看他到底将我的老底摸得怎么样了。
我对上叶志迁的眼睛,笑道:“看来我们都犯了同样一个毛病啊,这就叫做是通病。 ”
“哦,是什么通病?”
“轻敌啊。 当初是你轻视了我,所以才会让我有缝隙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 如今是我轻视了你,所以才会被你摸清了老底却仍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探查我的。 就是因为这个轻视,才会让我现在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处境与你相见。 看来,不可小看任何一个人啊。 尤其是你原本就是一个不该被轻视的人。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错的离谱了。 ”
“果然如你所说,这的确是我们俩都有的通病。 你的这些话分析的很在理,刚好这些话也是我曾经想过的,后悔过的。 如果不是你先一步说了出来,我肯定也会跟你说的。 ”
“好了,该想的,我们都没有在最恰当的时候想到,而该后悔的也没有在最适合的时候后悔到,所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现在,说说你的探的我的底吧。 既然在冯炎豹那一边你都可以探查的这么清楚,那么在皇甫惟强这一边就更加的清晰透彻了吧。 说说看,你把我到底看的所么多么清晰了。 ”
“皇甫惟强?如果冯炎豹是以精明谨慎出名的话,那么皇甫惟强就刚好和他相反了,皇甫惟强是胆大敢为,只要被他想到的,只要是他觉得有利可图的,他会不惜一切的去做。 他是一个输得起也愿意输的人,他的冒险精神和赌博心理刚好被你钻了空子,你知道他肯定会喜欢你这种同样具有冒险精神和赌博心理的人的,而皇甫惟强这个人,只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么他就会非常乐意跟这个人合作。 更何况你还把自己已经跟冯炎豹合作的事实以最好的方式透lou给皇甫惟强。 冯炎豹虽然并不欣赏冯炎豹的行事风格,但是冯炎豹的精明谨慎也是皇甫惟强深知他最欠缺的。 你连冯炎豹的考验都可以通过,这就再一次给你跟他的合作加大了筹码。 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先找冯炎豹,再找皇甫惟强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