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奉天

　　“兴帅，事情谈得怎么样？”文山自火车站与叶重分开后，在北京就没有见过叶重一面，此时叶重返回奉天，消失了几天的文山再一次出现在叶重的身边。

　　“终究不是大总统亲自带出来的人，虽然没有把我划到革命党一类的肉中刺，眼中钉。不过他对我也防了一手，没有答应在奉天修建兵工厂的事。”叶重道。

　　“兴帅为何不走访一下段祺瑞这样的北洋重臣，或者通过他们能改变大总统的想法。”文山问道。对于叶重这几天只在北京游山玩水，他也是有些弄不清楚叶重的想法。

　　“芝能兄想得太简单了。我在北洋这个大集团里面，根基太浅，就算跟段祺瑞这些人碰面，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在大总统面前说情的。”叶重摇头道：“若上窜下跳太过殷勤，反而会引起大总统的猜忌。”

　　既然袁世凯现在不允许，那就将钱投在实业上好了，奉天底子薄，想推进奉天的工业化，投进去的钱将会是一笔天文数字。现在就开始着建兵工厂花要的花销对奉天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荷。

　　“兴帅，那咱们从汉阳那边拉过来的技师，你看要不要辞掉？”文山问道。

　　叶重笑道，“为什么要辞掉，先放在奉天机械局养起来，咱们的子弹厂要扩建也需要大量的技工，技师，你只管从那边拉人，拉多少要多少，另外马尾船政局，还有上海的一些船厂那边也要开始着手，葫芦岛的商埠一旦修建完成，必然需要大量的船只，靠咱们自己去培养合格的技师等专业人才时间上来不及。咱们不能等商埠建起来了再去开船厂造船，商埠建起来之前，我就要看到船。另外船员也不要落下。”

　　“这个没有问题，现在国内政府所属的机械局，马尾的船厂等，不仅配套的工矿业跟不上，而且**丛生，大批的管理人员不办事，光拿工资，不仅办事效率低下，而且大为增加了所出产品的成本，造成价高质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活力，拉些人过来没有问题的。”文山摇头叹道：“这些机械局，船政局也算是花大价钱建起来的，一度承载了中华复兴的希望，现在都已经暮气沉沉。不知道当初的创办者若是泉下有知，会有什么想法。”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些都是血的教训，我不会允许同样的事在奉天再发生的。”

　　“建侯兄，你这是又是何苦呢。”刚下奉天的火车，叶重便收到了罗忠忱病重，入住奉天西医院的消息，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休息两天也没什么，只是罗忠忱带病巡视铁路沿线，病情便雪上加霜了。若不是几个学生强行将罗忠忱架下来，恐怕罗忠忱此时还不肯入院。“人才有限啊，现在奉天的基础建设全靠你挑大梁，若是建侯兄有个什么意外，可是奉天的一大损失。”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得了点感冒。不碍事的。”罗忠忱摇头道：“通奉铁路的修建不能停下来。”

　　“建侯兄就安心养病吧。那些学生里面有没有能负责起来的，从他们里面挑个人出来就可以了。”叶重笑道。

　　奉天到通辽的路基在修建通奉公路的时候，他这些学生就比较熟悉了，再加上路况一路比较平坦。施工也不是很难，那些学生应该可以胜任，罗忠忱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不过这些学生到底还是经验浅了些，到时候恐怕会耽误点时间，或者带来不必要的开支。”

　　“这个没关系，就当花些钱培养一下他们好了，奉天现在缺的是大钱，不是这点小钱。”叶重倒是不在乎。

　　“也好，既然兴帅这样看得开，那我就不再坚持了。”罗忠忱点头道。

　　“建侯兄能不能从唐山路矿学堂那边再拉几个人过来，未来几个奉天将会需要大量的建设人才。”叶重道。

　　罗忠忱笑道：“我已经过来了，再从唐山路矿学堂拉人，只怕那边的学校都支撑不住了，全靠些外籍教师怎么行。而且我这批学生里面有几个可造之才，也想送他们到美国去深造几年。到时候还希望兴帅支持。”

　　“这个没有问题。”叶重点头道，叶重也知道磨刀不误砍才功的道理，“另外还有一事要向兴帅提一下。”罗忠忱皱眉道。

　　“建侯兄请说。”

　　“虽然从关内涌进来了不少劳力，不过以奉天眼下大兴土木的情况，不如成立专门的建设兵团，负责难度高的地段施工，有这种专业化的建设兵团，到时候必然能提高施工速度。而且一些难的地段也能保证施工质量。”罗忠忱道。

　　“建设兵团？”叶重顿时心头一亮，这倒是个好借口，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纪律性比较强的建设工兵团，很容易便能转成正规部队。

　　“嗯，这个可以。”叶重道：“奉天不能没有自己的交通学校，我打算在奉天也成立一所专门的交通大学，为奉天乃至整个中国培养建设人才。到时候还望建侯兄多辛苦一下，做这个第一任校长。”

　　“好。只要兴帅能建校，我一定效劳。”罗忠忱点头道，虽然唐山也有路矿学堂，不过在奉天呆过一段时间的罗忠忱却更喜欢奉天的环境，在奉天罗忠忱主持施工的过程中虽然偶有坎坷，大批物质采买和调动，中间出现了一定的贪腐情况，但却比起关内要好得多，而且往往事发不久，便被那些议员查了出来。还有一路带的那几十个学生也受到了奉天极大的照顾。经费上没有受到掣肘，罗忠忱便能放心的施展自己的才华。

　　“好好养病吧，可不能过于操劳了，细水长流的道理，相信建侯兄这种读书人应该比我更明白。”

　　得到罗忠忱回复后，叶重满意地离开了病房。

　　趁还有段时间，叶重到参谋部蒋方震处跑了一趟，将建设兵团的事交待了下去，暂时拟定一个兵团3000人的规模。然后又赶到了王永江的办公室。

　　“岷源兄，我想再找俄国人贷两千万元的款，越多越好，你有空先跟俄国的领事去谈，东三省官号银，或者用烟酒税，奉天的财政收入做抵押都可以，息钱高点也可以，总之钱一定要借到。”

　　“用东三省官号银做抵押，用财政收入做抵押。”王永江一听顿时眼睛都绿了，“兴帅，现在咱们奉天的经济状况已经不错了，大举借外债下，很可能被这些洋人借机控制奉天的财政，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数目这么大，俄国人也未必肯借啊。”

　　“未必肯借吗？”叶重似笑非笑地道：“我看是你不想借吧，眼下奉天的情况，俄国人也是比较清楚的，断然不会认为奉天还不起，或者在他们看来，还不起更好，正好找个借口将势力进一步渗透进来。”欧洲的形势越来越复杂，到了明年一战就要开始了，再不抓紧时间找俄国人借钱，以后就没机会了。

　　“正是这样，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王永江还有些迟疑地道。

　　“你放心，这些外债，我心里有数的。”叶重摆手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你跟俄国人谈吧，要尽快。”

　　“好吧。”王永江终于还是点头，虽然叶重的胃口有些大，要借的款项数目比较多，但叶重当上奉天督军到现在为止，没有像别的督军一样出现过向奉天财政伸手的想法，奉天的税收真正的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且叶重还私人掏了笔巨款出来，就算利息高一点，只要叶重不向省库要钱，王永江自忖也能用这笔贷款办不少的事情。总之也是不会亏本的。

　　“哈，这才对嘛。总之，岷源兄要相信，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人损害到奉天的利益的。”叶重笑道。

　　“叶大哥，你可回来了。”

　　叶重刚回家，韩莹便抱着孩子迎了上来，“你快来看，最近我和楠姐学了一首诗呢。”

　　“哦？什么诗？”叶重奇道。

　　“大海啊大海……”这边韩莹抿嘴轻笑，另外一边许楠已经拿着张纸娇声念出声，念到一半摸着挺起的肚子无良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首，怎么，我写诗的水平还算不错吧。”叶重问道。

　　“兴武，你是礼仪廉。”许楠笑了一会，又道。

　　“李义连是什么？”

　　“没文化真可怕。”韩莹逗弄着叶云，“儿子啊儿子，将来你可千万不要像你爹一样。”

　　其实叶重也是有文化的，还是个正儿八禁的大学文凭。当然叶重那个时代大学生的含金量跟这个时代比起来相差得比较远就是了，更何况还是出钱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