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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阅阁下,您可知派兵炸断西伯利亚铁路, 会导致高尔察克部 可能被 赤俄红军全部歼灭? 请您命令部下即刻停止行动。”
“巡阅使阁下….”
现在最惬意的是日本人了, 英美扶持起来的高尔察克要 是被苏联红军歼灭, 远东一带又是日本人扶持起来的霍尔瓦特与谢米诺夫。 西伯利亚铁路一断, 苏联红军短时间内绝对打不到远东来。
“义思德先生, 费希尔先生, 现在西伯利亚已经有将近一千公里的铁路被炸毁,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叶重光棍地道。
“你们想想,英美两国的军队撤退之后, 铁路沿线仅有少量的 白俄军队, 如何能抵挡得住赤俄 凶悍的游击大军? 那些地方迟早是要被赤俄占领的, 到时候还要被赤俄将军队源源不断地运到远东来。 那种情形才是真的可怕。 为了阻止赤俄大举东侵,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炸毁大断铁路,至少能延迟 赤俄红军的脚步。”
“高尔察克还有几十万的军队,叶督军怎么就知道这些地方一定会被赤俄的游击队占领?” 义思德有些不信地道。
叶重道“义思德先生, 要不是我军抵达托木斯克, 当天 那里的白俄军队就已经被赤俄打散了, 高尔察克要是打得过赤俄上百万的军队, 我又何必作出这样的决定, 两位不知道, 这次出兵的军费不算, 光是炸药, 按市面的价值来算, 我就花了将近1千2百多万元。”
“这是自作自受。”虽然承认叶重说得不无道理,不过义思德心里还是暗骂了一句。
“兴帅,这次马占山和李杜的两个师可算是完全陷在西伯利亚了。” 蒋方震赶了过来,有些忧心地向叶重道。
“是啊, 战斗力在东北排名比较靠前的两个师。” 叶重想起来也有些心痛,不过只能能延尺苏联红军东进的脚步,也算是值了。“ 赤俄游击队倒还没什么, 可要在零下五六十度的条件下行军, 步行走回到外贝加尔一带, 难度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两个师带过去的补给不足以支撑他们长途行军。”
蒋方震道 “卑职倒有一个想法。”
“百里兄你说。”
“如此严寒条件下, 马占山和李杜的两个师重要的就是 食物和 燃料。 食物缺口应该不大。 倒是燃料跟不上, 几万东北军将士随时有 冻死在西伯利亚的可能。 不如在外贝加尔附近建一个机场, 以动输机 五六百公里的飞行半径, 空投一些救急的燃料,冬衣过去,应该不是问题 。”
“嗯。”叶重点了点头, 虽然在天气恶劣的情况下,出动运输机难免会有损失, 不过只要能让两个师的大部成功返回, 损失些飞行员也是无奈之举。
蒋方震又道, “徐树铮派到外蒙的 边防第1师不是占领了 买卖城(今恰克图)吗? 那里离外贝加尔近, 必要时, 兴帅可请动他们派兵接应一下。”
“对,我倒是忘了 外蒙还有 小徐的一个师。 虽然派系不同,不过好歹根出同身。”叶重笑道,“这个徐树铮,现在收回了外蒙,风头在民国可是如日中天啊。”
“兴帅, 发生了件大事。” 叶重和蒋方震还没谈完, 文山匆匆赶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
“这次干涉俄国革命, 除了海容号留在了海参威,另有4艘炮舰组成北上舰队,一直北上进入了黑龙江水道。 抵达了庙街。 北上舰队司令官 陈世英 不知怎么与赤俄游击队的首领搭上了线。 赤俄游击队发展的势头很快,一度攻进了庙街的几条主要街道。 连日军的反击都被 游击队打得退了回去。 一直退到日本当地的领事馆才稳住。”
“陈世英怎么和赤俄游击队的人 搭上的,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北上的使命吗?” 蒋方震皱眉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听说是赤俄当地的 主事人亲自找上门的。” 文山笑道“也怪日本人最近在山东问题上太过火了, 陈世英这些海军军官对日本军队怀恨在心也是正常的。”
“后面呢,陈世英到底闯了什么祸?”叶重问道。
“本来日军退到了领事馆,负隅顽抗, 赤俄游击队只是些杂牌军,没有重火力, 就攻打不进去, 拿日本人没办法。 不过正好陈世英的几艘军舰停在庙港口, 赤俄的人就找陈世英借了几门 舰炮, 攻破了日军领事馆。 毙俘日军超过2百多人。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 陈世英还算聪明, 每艘军舰的弹药储备 都记录在册, 借了赤俄舰炮以后,立即作了修改, 军舰上也做了伪装。 日本人事后也看不出马脚来。 还真没怀疑到陈世英的头上。 ”蒋方震问道 “后面日本人又是怎么发现的?”
“日本领事馆被攻破了以后, 不少日军都溃散在庙街, 逃避赤俄军的追击。 其中就有一伙 四十多人逃到了港口, 陈世英不仅没救他们, 还把这伙日军关到了 当地的一个地下室。 现在的天气 兴帅和 参谋长也清楚, 被关在地下室的 那四十多个日军都被活活冻死了。 估计死得不好受。 事情就坏在这些日军的身上。 ”
“其中有一个日本士兵用刺刀 在地面刻了字, 说这件事是陈世英这伙人干的, 死之前还趴在了刻的字上面 ,所以陈世英这些人也没发觉。 结果赶过来收尸的日本人 拖动尸体之后才发觉,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陈世英还想带着军舰西进, 跑到 哈尔滨来,不过得到消息的日军 用炮火封锁了江面, 现在黑龙江航道已经封冻了,只等到明年开春, 江里的冰一化掉, 恐怕日本人的大部队进入庙街, 就要找陈世英算账了。”
“陈世英 现在在干些什么?” 叶重也感到事情挺戏剧性的,
文山道 “听说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宁愿把船炸沉,船毁人亡,也不让船落在日本人的手上。”
“倒是有些血性, 兴帅打不 打算救陈世英这些人?” 蒋方震问道。
“看北京政府和 日本人谈判的结果了。 紧急关头, 就拉这些人一把。 这个陈世英也还算有些头脑,只是百密一疏, 谁能想到日本人会在死之前刻字,还用身体盖住。 救回了陈世英,假以时日, 未尝不能成为一员大将。 交待在日本人手里太可惜了。”
“以兴帅目前在远东的布局,是打算联日抗俄了, 若是救陈世英, 会不会影响到大局? 现在有中央政府去调解, 调解失败也是中央的责任。” 蒋方震有些犹疑地道, 为了断龙行动的实施, 叶重可是花了五六百万元 制造 炸药,按现在市面上的价格, 值个一千多万。 若是因为援救陈东英这四艘军舰,三百多个海军而达不到既定的效果, 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从日本人策划的满**立到现在,前前后后,我得罪日本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不知道有多少激进的日本人想要我死。 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我炸断了西伯利亚铁路, 兵力严重不足的日本人,想要在远东站稳脚跟, 就不得不依仗我的东北军。 在这种大基调下, 偶尔有点小摩擦无关大局。而且日本对东北的实力也大致有所了解, 就算打败了东北, 也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种蠢事,日本人是不会干的。 ”叶重摆了摆手道。
“兴帅说得是。”
“兴帅,北京电文!” 赵常顺敲了敲门道。
“念!”
“前冯大总统在北京 患病,不治身亡。”
“什么? 冯大总统死了?前些天不还是在为他原来的那两个师讨响吗?”蒋方震吃了一惊道。
“讨响为名,实际上是想重新出山,拉拢直系督军,重新对抗皖系势力。”文山道,“ 冯大总统到了北京以后,找原来的老部下王梃桢 要一个营的警卫, 不想段祺瑞暗中使了手段, 用陆军部的名义 用一个营的杂牌军替换掉了 原来的精锐。 王梃侦迫于陆军部的压力,屈服了, 冯大总统可能因此气病了,以为别人觉得他下了台就不行了,心里堵了一口恶气,要不然刚进京的时候, 还好好的,若只是简单的生病,也不会去得这样快。 ”
昔日威震民国的北洋三杰 之一,竟然就这样去了。蒋方震和叶重不由都听得有点感慨。
“段祺瑞这个太上总理又少了一个对手了。” 叶重摇头道“看来我要去北京跑一趟, 百里兄, 马占山,李杜那两个师你看紧一点。 能救回来一个是一个。”
“是, 兴帅。”蒋言震道, 封疆大员也是要讲人情往来的, 若叶重离北京山高水远,派个代表过去应付一下也可以,不过奉天城到北京一路畅通, 一天的功夫就可以抵达 北京, 冯国璋此时虽然失势了,不过人死为大, 以冯国璋在北洋派系中的老资格, 不亲自去一趟就说不过去了。
此时的民国下面打打杀杀,上层一团和气, 像徐树铮派人枪杀陆建璋毕竟只是个例。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