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就算做戏,你起码也要笑一笑吧。”陆云萧支着手,声音哀戚,表情里却没有半点失落的意思。
宠唯一心不在焉地玩着手中的纱裙,“没有什么值得好笑的。丫”
“让记者拍到也是我的任务之一。”陆云萧笑道:“不是吗?”
宠唯一挑挑眉,“算是吧,不过你不去试衣服吗?”
陆云萧起身,敲敲桌面,“在这里等着我。媲”
宠唯一点点头,眼神无意识地在店内游走。
“唯一,你选中了这件?”凯瑟琳被导购小姐迎进来,她的目光先就落在宠唯一手中的礼裙上。
“这件有问题?”宠唯一举起紫色的礼裙,“不合适吗?”
“你这么漂亮的肤色,穿红色一定惊艳全场!”凯瑟琳殷勤地帮她挑选起礼服来,一会儿就让导购小姐抱了一摞。
宠唯一靠在沙发上,看她气势颇足的样子,不由扬起冷笑,将紫色的礼裙递给旁边的导购,“我就要这件了,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导购小姐抱着衣服走了。
凯瑟琳最终从一堆衣服里面选了两件,拿到宠唯一面前左右比划,似乎很难抉择的样子。
“两件都试试!”
两件都是大红色,宠唯一眸底掠过一丝厌恶,淡淡道:“凯瑟琳小姐请坐吧。”
凯瑟琳看她没有接衣服,脸上的笑也沉了下来,“唯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宠唯一没有丝毫掩饰,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
凯瑟琳坐到宠唯一身旁,两人仅隔着一张小玻璃桌,“未来的陆氏夫人,不是现在就开始耍脾气了吧?”
“哈哈!”宠唯一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凯瑟琳假笑着,五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丫头,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心里痒痒。
“没有。”宠唯一顿住了笑,眼神专注地看着陆云萧的试衣间。
“我瞧宠小姐不是太高兴的样子,”凯瑟琳凉声道:“听vera说你们三年前关系就很好,现在要订婚了,宠小姐一点儿都不高兴吗?”
宠唯一头也不回地道:“你一点儿都不难过吗?”
“你……!”凯瑟琳差点破功,到最后强压下火气道:“我为什么要难过?!”
“我以为你喜欢云萧呢,”宠唯一暗讽,“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云萧却不见得喜欢你。”
“他终于要订婚了,却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转过头去,单手托着下巴正经地看着凯瑟琳,“我以为你肯定会伤心的,不过看你今天眉飞色舞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多喜欢他……悲恸欲绝,对你不是正合适?”
凯瑟琳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握紧,想看她悲恸欲绝的样子?等到订婚那天她要让她成为全b市的笑柄!
“在陆氏会所的那天,”宠唯一突然转了话题,冷漠道:“我猜一定有人看到了我被绑架,只是没有说出去而已。”
凯瑟琳大惊,身体缓缓向后退,眉宇之间也警惕起来,“你说什么?”
“凯瑟琳小姐只是去换双鞋,但是却久久不到停车场,”宠唯一浅笑道:“也许是看到危险场面所以吓得不敢出来了。”
“哼!”凯瑟琳冷笑,“我下去的时候停车场里根本没人,还以为你是先走了。”
宠唯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她话锋一转,“云萧让你送我回去,但是你没看到我就走了,我猜你一定也没有对云萧说实话,如果你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他也不至于第二天早上才找到我。”
“宠小姐,”凯瑟琳沉住气,“这是要秋后算账吗?”
宠唯一连忙摇摇头,“不是说了吗,只是我的猜测,凯瑟琳小姐想多了。”
“也要有根有据才能做出猜测,你这样,是在污蔑我!”凯瑟琳早知道宠唯一不是省油的灯,更没想到她这么久还惦记着这件事,恐怕真是要秋后算账了!
“云萧出来了。”宠唯一陡然调转目光,欣然说道。
凯瑟琳看她快步离开的模样,心中直打鼓,慢了半拍跟她走到陆云萧身边。
“你也来了。”陆云萧看着她时眼神淡淡。
“我来帮宠小姐选礼服。”凯瑟琳装作无奈地笑道:“可惜宠小姐不喜欢我挑的。”
陆云萧瞟一眼她指着的大红色礼服,没有做评,只道:“我记得一一不喜欢鲜艳的颜色。”
“尤其不喜欢红色。”宠唯一替他理了理衣领,“就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
陆云萧一怔,下意识去握她的手,宠唯一却先一步抽离,看着镜子里的他道:“云萧穿这个很好看。”
凯瑟琳正想跟宠唯一唱反调,回头却遭陆云萧一记冷眼,忍了忍就住了口。
“那就要这件吧。”陆云萧轻描淡写地道。
从衣饰店里走出来,宠唯一接到了殷素素的电话,还没等她说一句话,那头就嚷起来了:
“一一,你快到市医院来,你快来,我拦不住文优,她找死呢!”
“什么?你说……”话都没能插上一句殷素素就挂了电话,宠唯一眉心直跳,总有一天她要好好教殷素素改了这个毛病!
害怕是跟裴亦庭有关系,宠唯一没让陆云萧送,自己打车去了市医院。
要到医院的时候又打了文优的电话,还是殷素素接的,她气喘吁吁地道:“我把人拖到楼下了,你快来帮我,我没劲儿了!”
不是自杀,宠唯一松了口气。
匆忙付了车钱,宠唯一还没进门就看到文优和殷素素站在医院门口,两人眼睛红成了兔子,殷素素一双手死死拽住文优,又怒又心疼的样子。
来来往往的人怪异地看着她俩,还不忘附加指指点点。
两个人都安然无事,不知道为什么事争起来了。
“没缺胳膊少腿儿,找个地方坐坐吧。”宠唯一冷眼看着两人。
最后三人还是去了咖啡厅,文优哆嗦着嘴唇把咖啡改成了果汁,表情有几次险些决堤,不过都强忍了下来。
“你怀孕了?”宠唯一不可置信地说出心中疑惑。
文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一改往日泼辣精明,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就是怀了,”殷素素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才两周,刚刚检查出来,她就说要打,这可是一条命,说打就打了,仗着你怀着了不起啊,别人孩子都没表态!”
殷素素说的话有赌气的嫌疑,不过也有道理,孩子不是说打就能打了的。
“我记得你早就和他分开了。”宠唯一不忍心说文优,心里却对裴亦庭鄙视到底。
文优眼圈又红了,哽咽道:“我就是忍不住,去找过他一次,过了他坚决要跟我划清界限,我以为是安全期,一时伤心,就没有吃药……”
“真不是东西!”殷素素低声咒骂,“他跟你睡不用套子竟然还让你吃药!”
文优脸上一阵难堪,捧着杯子的手依然瑟瑟发抖。
殷素素自责地看着她,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把目光转向宠唯一。
宠唯一凝望着杯子里的咖啡,文优喜欢裴亦庭,就算再嫉妒秦霜也不肯给裴亦庭制造麻烦,才刚刚查出怀孕,她竟然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掉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你可以堂堂正正地走进裴家。”
文优满脸灰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从前就跟我说明了,如果有了孩子,孩子也只有一个母亲……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就只能把他送进裴家……一一,你怎么忍心让我的孩子叫秦霜妈?”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影响裴亦庭,”宠唯一知晓她的心意,虽然她不喜欢裴亦庭,但是却必须尊重文优的想法,“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文优手放在腹部,为心爱的人怀上的孩子她怎么会不想要,但她却要不起!
“既然他要跟你断干净,”宠唯一视线下移,“趁肚子还小,给他找个爸爸吧。”
不顾两人错愕的表情,宠唯一接着道:“我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一直很喜欢你,不如将错就错,预产期早晚这些天不会被人怀疑。”
殷素素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这会儿就想了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让我利用他吗?”文优微怒。
“狠不下心?”宠唯一挑眉道:“对你孩子就能下狠手?”
文优抿紧唇,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要不让文优跟他商量商量?”殷素素小心翼翼,桌子上的剑拔弩张,她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
“好啊!”宠唯一打断她道:“直接跟别人说,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要找他打幌子,甚至暂时还不能接受他!”
宠唯一胸口剧烈起伏,在殷素素吃惊的目光下转过了头。
“一一,很少见你这么生气。”殷素素望着她,“你怎么了?”
宠唯一收敛了情绪道:“为了一个男人杀死自己的孩子,文优,你慎重决定。”
文优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滚下来,她用手捂着脸道:“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又怕他知道……”
殷素素握住她的手,“要不你躲到国外去,把孩子生了再说。”
宠唯一叹了口气,“你也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世界上除了裴亦庭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文优不停地抹着眼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的……”
“别哭了,”宠唯一递过去一张面纸,微微一笑,“这是好事,你要做母亲了。”
几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文优的肚子上,殷素素好奇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现在又看不出来!”文优嗔怪,破涕而笑,一双手交叠在小腹上,仿佛呵护着稀世珍宝。
她眼中已经没有刚才的决绝,宠唯一总算松了口气,文优是个坚强的人,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一定会跟裴亦庭保持距离,很久以后,说不定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就会开始淡忘这个男人。
“不如你跟我去奉一园住几天吧,”她提议道:“你在家也不方便,在奉一园,我还能悄悄让余妈给你炖补品。”
“我也要去!”殷素素立刻道:“余妈做的东西好吃!”
“没你的份儿!”宠唯一白她一眼,“下回打电话再给我扔半句就跑,我就把你撕了让余妈炖了吃!”
殷素素鼓起眼睛,“暴力女!”
最后殷素素和文优一块儿住到了奉一园,刚好宠唯一订婚的日子也近了,闺蜜在一起聚几天宠正宏也没有意见。
宠唯一只是没想明白,宠正宏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这件事是陆云萧亲口告诉他的,他只考虑了一天就给出了答案。
后来细想她不止一次后悔,虽然订婚对外保密,但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她抢过那么多次婚,也不介意再悔一次婚,但如果裴轼卿真的没有回来,这次的订婚是不是就真的作数了?
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文优和殷素素,自然惹来了一阵白眼。
“平时那么精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那么糊涂,”文优反应最大,“你看不出来陆云萧是在激你吗?”
“如果裴叔叔真的为了冷蔷薇骗我,我跟他也不可能在一起。”宠唯一口气十分坚定,唯独这种事她无法容忍。
文优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宠唯一这点远远强过她,对自己想要什么,底线在哪里很清楚,所以做事也不会瞻前顾后,反观自己,在裴亦庭这件事上犹犹豫豫,宠唯一才十八岁,她虚长的这几年简直是白活了!
殷素素也难得沉默了,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一夜,三人怀揣各自心事,躺在一张**到了天亮。
第二天宠正宏似乎心情很好,带了宠唯一三个出去吃私房菜,一路走都在吹嘘老厨师做的那道鸭子汤,说的三人眼都馋了,巴不得立刻飞到私菜馆去。
终于熬到鸭子汤上桌,殷素素就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喝过之后竖起了大拇指,还不忘讨好宠正宏两句:“宠爷爷选的地方就是好!”
文优胃口也很好,一连喝了两碗。
宠唯一小口小口喝着,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私菜馆地方不大,位置有限,所以来的人都要提前预约,院子中央只种了一棵山茶花树,四季常青的植物,这时已经在打苞,有两三朵已经开了,状如牡丹。
“那是山茶花,花开的很漂亮。”宠正宏见她出神,在旁出声打断她。
“爷爷,”宠唯一回过头来,“院子里为什么要种白色的山茶花呢?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外面的两株都是红色的。”
“这株茶花是几代前传下来的,以花喻菜,外表做的再好看,也要保持菜的本色。”裴亦庭竟然从旁边的小廊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裴尔净与裴善原两人。
宠唯一看了眼文优,她背对着门口,听到裴亦庭的声音时动作略微停滞,不过随即又掩饰过去。
“刚好,菜还没上齐,坐下来一块儿吃。”宠正宏乐呵呵地招呼着。
一张四方的桌子,宠正宏那方没人敢去挤,这三个人就只能挨着宠唯一三人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裴亦庭首先选择了位置,坐在文优身边。
文优有点紧张,宠唯一正要开口让她过来跟自己一块儿坐,对面裴尔净就把殷素素提溜了起来,“去跟唯一坐。”
殷素素瞪了裴尔净一眼,却还是顺从地坐到了宠唯一身边。
一开始就宠正宏和裴亦庭说这话,裴尔净时不时补上两句,裴善原保持缄默,后来菜上来的时候,宠正宏突然意识到说的话题不太适合这几个女孩子,就干脆调转了方向,“今天这餐饭吃的早,过了有什么节目你们好好想想。”
“爷爷也去吗?”宠唯一问道。
宠正宏哈哈大笑,“饭还没吃完就要赶我走了,你放心,我老头子绝对不妨碍年轻人!”
“不如去打高尔夫吧,”裴尔净笑道:“我可是听爸不止一次说过老爷子身姿矫健!”
宠正宏连忙摆手,喜色道:“一把老骨头,不行了!”
文优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宠唯一,她不知道是不是裴亦庭知道了什么,反正她现在是坐如针毡,饭也吃不安生,一顿饭也够她呛了,饭后的节目就免了!
“我们早商量好了,”宠唯一微笑道:“要去买点东西,亦庭叔叔他们在一起不方便。”
“送你们过去总行吧!”裴尔净笑得像只狐狸精,“说不定还能给点建议呢!”
“也好,”宠正宏直接道:“我一会儿还有事,让蒋和过来接我。”
宠正宏发了话,没得再反驳的机会。
再好吃的菜对着这么几张不喜欢的脸也没什么味道了,宠唯一没吃多少就放了筷子,宠正宏又逼她喝了一小碗鸭汤才算完事了。
宠正宏宠溺宠唯一没人不知道,其他人无声地吃着自己的菜,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殷素素私下戳了戳宠唯一的大腿,表示自己忍受不了了。
宠唯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多吃点。”
殷素素饭量很大,吃了不长的那种,不过当着这些人的面她放不开,吃饭也是小心翼翼。
“听说唯一要订婚了。”裴亦庭突然开口,却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宠唯一摆出笑脸,然而笑不达眼底,“亦庭叔叔一定要来。”
“裴家的人肯定都会到。”裴亦庭意味不明地说道。
宠唯一动动嘴唇,垂下了眼帘。
“订婚嘛,结婚还早呢!”殷素素出来帮腔,亲昵地挽住宠唯一的手道:“一一,以后你结婚我要当伴娘!”
“你和文优都跑不掉。”宠唯一忽略裴亦庭,径直笑道。
“我就免了吧,”文优敬谢不敏,“我这年龄往那里一戳,不正好当陪衬!不干!”
“这才多大的岁数就说自己老了!”宠正宏不住摇头。
文优笑笑,“女人的黄金年龄就那几年,等唯一结婚的时候我脸上都要开始长皱纹了,宠爷爷也忍心让我出去丢人!”
“你这丫头,还没说什么,你就先找我的不是了!”宠正宏朗声而笑,“结婚还远,先不说,一一订婚你一定要来。”
文优下意识忘了宠唯一一眼,“一定去。”
吃过了饭,先送走了宠正宏,几人才来分配任务,裴亦庭三个人竟然都开了车子。文优没办法不往裴亦庭的车子走,宠唯一和殷素素本来也打算跟上去,却被裴尔净和裴善原一边拦了一个。
“英雄送美的机会,我们三兄弟一人一个!”裴尔净为宠唯一拉开车门。
六人平均分了三辆车子,一条直线开出去。
宠唯一看着裴亦庭的车尾,似笑非笑地道:“我总觉得亦庭叔叔没安好心。”
被当着面中伤自己大哥,裴尔净却看不到半分恼怒,反而笑着附和,“老大的心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哪儿来的好心。”
宠唯一觉得有理,连连点头,又道:“裴家的人心都是黑的。”
裴尔净失笑,“得理不饶人,不知道老四那个闷葫芦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嘴巴利索的。”
“互补不好吗?”宠唯一笑着反问。
“也对!”裴尔净表示赞同,“不过你前段时间还跟老四生死不离的,怎么他才没离开b市几天你就要跟陆云萧订婚了?”
“你为裴叔叔打抱不平?”宠唯一很是诧异。
“老四好歹也是我弟弟,我关心他很正常,你不能这么没底线地怀疑我的人品啊!”裴尔净半打趣道。
“一激动,嘴一快,话就说出去了。”宠唯一耸耸肩,“骑虎难下。”
“是不能还是不想,”裴尔净难得正色,“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宠唯一转而看向窗外,“白色的山茶花,谁能像山茶花那样纯净没有杂质,就像做菜一样,里面加了各种各样的调料,还能保持菜的原汁原味吗?”
裴尔净不知道她这番感慨是不是针对裴轼卿,但听上去总有那么点意思,老四现在不在,可不能让陆云萧那小子白捡了便宜。
“我跟老四一块儿长大,他想什么我最清楚,你们俩要是闹了矛盾也是你不对,这不是我护短,怎么看无理取闹的人都是你。”裴尔净正儿八经地说着,话出口反而有点不正经了。
宠唯一忍不住笑开,“你大哥挑拨离间,你怎么不说他。”
裴尔净撇嘴,“他心是黑的,连我都算计,还说你。”
裴尔净在裴亦庭手上的确吃了不少亏,一件儿都没忘记。
“不过你等着吧,”他朝前努了努嘴,“迟早有人收拾他。”
宠唯一顺着看向前去,没有半分笑意,她也不指望文优能把裴亦庭怎么样,老实和他划清界限,平安生下孩子就行了,免得以后裴亦庭和秦霜的事闹大了她还来当替罪羊。
“老大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裴尔净道:“你喜欢老四又不是喜欢他,理都别理他。”
宠唯一笑着点点头。
裴亦庭的车子里,文优背脊僵硬地坐了好一阵,见裴亦庭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缓缓放松了肩膀。
“听说你前几天去医院了。”裴亦庭一开口就切入正题。
文优心头一沉,果然是这件事。
“嗯,我那个没来,以为怀孕了,结果没有。”当时检查之后她还没去找医生就被殷素素拉出来了,这样的话应该能够应付过去。
“原来是这样。”裴亦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失落也没有轻松。
“你放心,我们说好的事我不会反悔。”文优冷静道:“这几年我也没白过,你说的对,我们没有结果,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能打声招呼。”
裴亦庭没说话,目视前方,等到进入人多的市区才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国外镀镀金。”文优想了想道。
“想去哪所学校,我可以帮你安排。”裴亦庭道。
“不用了。”文优一口回绝,“文家虽然比不上裴家,但这点钱还是有的,再说,你帮我安排,文家和裴家的交情没好到这份儿上。”
话说完觉得有些生硬,她调整了呼吸,补充道:“事情都结束了,没必要惹人怀疑。”
裴亦庭不再坚持,遂点头同意。
就这几句话就耗尽了文优全身的力气,但话这样说出来,她心里也轻松不少,把窗户打开吸了口冷空气,她冻的一个激灵,脑子却份外灵活。
果然把她们送到商场裴亦庭就走了,而宠唯一则拉着文优去看婴幼儿的小衣服小鞋子。
文优涌到喉咙的拒绝最后被这些可爱又q的东西压了回去,喜不自胜地东看看西看看,还对宠唯一和殷素素道:“小孩儿的东西看起来就是可心!”
“等你以后生了,孩子会把你烦死!”殷素素道:“我姑姑家里就有个小孩子,成天哭成天哭,他来我家那两天,我晚上觉都没睡好!”
“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文优白她一眼,对宠唯一比划着,又道:“要是个女儿就好了,以后当我的贴心小棉袄!”
“不过你在国外我们就不能经常去看你了。”宠唯一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跟妈已经商量好了,”文优道:“订了婚再出国。”
“订婚,你和谁?”殷素素错愕道。
“就我那青梅竹马,闻泱。”文优有意错开两人的目光,低头在婴儿服饰上流连,“订婚的日子和一一是同一天,两家人吃个饭就行了,之后他跟我一块儿出国。”
“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宠唯一似乎有些寂寥。
“我想明白了,越快越好,至于孩子的事我不会瞒着他,”文优顿了顿道:“等出了国我会告诉他,好时候看他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下,文优却笑起来,“先骗他上贼船,到时候不从,我就杀人灭口!”
殷素素指着她又指了宠唯一,一拍大腿道:“完了完了!你也被唯一带坏了,胎教胎教!”
三人放声大笑,也不顾周围诧异的眼神,笑容放肆张扬。
回去后文优就从奉一园搬了出去,期间约了宠唯一和殷素素跟闻泱一起吃过饭。席间闻泱对文优呵护备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和文优站在一起也很般配,又是一个眉目温柔的男人,举手投足也很文雅,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这样的人不错。”连殷素素也背地里悄悄对文优说这样的话。
文优和闻泱一起长大,她比谁都清楚闻泱的脾性,也是这样的男人才甘愿和她在一起。有时她也在想,上天果然是没有亏待她的,没有她爱的,还有爱她的。
分开的时候文优悄悄告诉宠唯一,孩子的事情她已经告诉了闻泱。宠唯一不由重新打量起闻泱来,心底有点怀疑,他真的这么爱文优,爱到肯替她照顾别的男人的孩子?有时候脾气藏的太深的男人,不见得像表面上那样温顺无害。
文优对此却不置可否,只对她笑了笑便坐上闻泱的车子跟他一块儿离开了。两人仿佛老夫老妻,行动之间默契感十足。
后来宠唯一才知道,闻泱为了不让文优分心,主动提出了婚后不再要孩子,只要她肚子里已经有的那一个,闻家父母他也帮忙瞒着。不过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闻泱已经化作一捧灰埋在了冰冷的石碑下,成为文优心里永远的伤和恨。
*
宠唯一生日这天下了雨,已经是深冬了,下雨的天气尤为冷,平时的时候她都要都赖一会儿被窝。
早早起来就霸占了厨房,做了一个鱼形的抹茶蛋糕端到自己房间,除了一日三餐,她都守在卧室的窗前等着,如果裴轼卿回来了,一定会从这个位置翻墙进来,她想第一时间看到他!
天由明转暗,雨也渐渐停了,到夜里来就剩下冷风飒飒,因为房间里亮着灯,余妈来敲了两次门提醒她早点睡,后来她索性关了灯披着厚衣服到阳台上等。
时间过的很慢,所以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针已经指到了十点,奉一园没有一点动静。
“叩叩叩!”余妈焦急地敲响了门,“小姐,外边那么冷,你站在阳台上做什么,快回屋子睡觉吧!”
叹了口气,她回头大声道:“我知道了!”
回到卧室关了窗户,余妈这才偃旗息鼓。
头被风吹的有点麻,宠唯一窝到**,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满是希冀地看着上面时间一分一分跳过去。
还有两个小时。
脑袋一阵阵犯晕,她阖上眼睛,寻思裴轼卿是不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这一闭眼,再醒过来的时候,宠唯一猛地从**坐起来,她竟然睡着了,睁大眼睛环视着房间,裴轼卿回来了吗?她是不是错过了?!
房间里光线很暗,但也看得清并没有第二个人,巨大的失落涌上心头,她慢慢拿过手机,屏幕亮起时刺得她眯了眯眼睛,然后才看清上面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眉心狠狠一跳,她猛地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手机应声而裂,碎成几块,她却连忙从**跳下来,把电话卡取出来上在另一部手机里。
坐在**苦等到天亮,电话也没有响一声,她开始担心裴轼卿是不是出事了,然而天亮开的时候,手机却传来了一条简讯:
“一一,生日快乐。裴轼卿。”
就这样?宠唯一反复读者短信,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
等了一个晚上就等到这样一句话?
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用手盖住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干涩的眼眶被突然涌进的泪水挤得生疼,手机从脚边滑落在地,既然不能回来,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发短信来,晚都晚了,他为什么不能等到回b市的时候当年跟她解释?!
他没有如约回来,她还担心他出了事,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百忙之中,他不是还抽空发了个短信吗?
一头扎进被窝里,她蒙头大睡。
ps:一万字,写的吐血~更的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