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浪子小说 历史 婚色撩人

168 伤己伤人

婚色撩人 半点墨 5343 2024-10-19 20:14

  

  “滚!”宠唯一刚走到病房门口,里面就传出文优的咆哮声,她一愣,正要伸手敲门,门就从里面被裴亦庭拉开。

  两人视线措防不及地对上,裴亦庭眼中的疲惫尚来不及收回,见到宠唯一时微微有些尴尬,他沉了口气,侧身让她进去丫。

  宠唯一提着鸡汤走进去,看着迅速消瘦的文优,道:“你这又是何苦?”

  文优靠着枕头,床边是洒了一地的水,她眼中的悲痛慢慢散去,换上死寂的萧索,好一会儿才道:“我现在看到他,就会想起闻泱满身是血倒在我怀里的样子……”

  宠唯一将鸡汤倒出来用小碗盛好,端到床边,道:“文优,喝点汤吧!媲”

  文优别开头,“我没胃口。”

  宠唯一叹口气,搁下碗,伸手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幽幽道:“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出生了,你难道想在生他的时候也晕过去吗?”

  文优咬咬唇,这些她都知道,但她就是吃不下。

  宠唯一重新端起碗,将勺子支到她嘴边,道:“这是余妈做的,你知道她的厨艺,别浪费了。”

  文优转过头来盯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孔上分明是她不喝就不会罢休的意思,无奈地,她张嘴含下一口汤。

  香浓的鸡汤争前恐后地涌进喉咙里,滑腻的味道刺激着她的胃,看了看宠唯一手中的碗,她抚摸着肚子,心忖自己果然是饿了。

  “多喝一点,孩子需要营养。”宠唯一瞥了眼旁边挂着的营养液。

  “我自己来吧。”文优从她手里接过碗来,小口小口地喝着。

  宠唯一总算松了口气,面上带着笑,直到她碗见了底才道:“还有很多,多喝一点。”

  文优摆手摇头,“喝不下了,剩下的你喝吧。”

  宠唯一又重新倒了一碗给她,“就算不想吃东西也要逼着自己吃。”

  文优低头捧着碗,又想起了闻泱,以往他也是这么劝着自己吃饭的……

  宠唯一摸摸她耳边垂下的头发,沉静道:“再喝点。”

  文优含着泪,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等到一碗汤喝完,她整个人都哭的抽搐起来,不过却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就算再伤心的事也会过去,宠唯一静静坐在床边,也不劝她,她心里痛,总要把眼泪流干了心里才会舒坦。

  “咕噜……”猛地一声叫唤把宠唯一拉回了现实,她诧异地转过头去,才见文优摸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宠唯一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竟然毫不自知!

  “你等着,我把汤热一热。”她说着起身,病房里配备了厨房,鸡汤还剩下半盅。

  等到重新端出来之后,文优很快就把汤喝完了,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

  宠唯一诚实地点点头,“有点。”

  文优吐出一口浊气,转而道:“你不饿吗?”

  宠唯一一怔,随即道:“我刚才吃过饭才来的。”

  “不是,”文优顿了顿道:“我才怀孕的时候饭量明显就增加了……不过也可能是人不同。”

  不管怎么样,她肯开口跟自己聊天就好,东拉西扯也比自己憋屈着强。

  又坐了一会儿她才道:“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一一,”文优拉住她的手道:“你精神不好,别来医院了,医院的味道也不好闻,让素素过来陪我就行了。”

  宠唯一笑笑,“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意思,出来走走。”

  “走也没有到医院走的……”文优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说什么了,宠唯一现在这个情况还跑医院来,说到底也是为了她,这劝说的话说出来也有点苍白无力。

  宠唯一提起汤盅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文优才叫住她,“一一!”

  回过头去,她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文优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会振作起来的。”

  宠唯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来。

  从医院走出来,宠唯一轻轻揉着腰,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身体就协调不起来了,一身软的没劲儿,恨不得一天都躺在**。

  “嘀嘀!”一辆车子从后面开过来,裴亦庭滑下车窗对她道:“唯一,我送你回去。”

  宠唯一点点头坐到他旁边,道:“去写意园。”

  裴亦庭没有意外,从一开始他的车子就是朝着写意园的方向去的。

  “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车内寂静,他开口问道。

  “我倒没什么问题……”宠唯一下意识停住了后半句,转而问道:“大哥,开枪的人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裴亦庭面无表情地道。

  “死了?”宠唯一蹙眉,这么容易就让人死了?

  “那……”她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裴亦庭打断,“唯一,这事我会处理的。”

  宠唯一沉下心,缓了缓神色道:“我相信大哥。”

  “你还想问我有关文优的事吧?”裴亦庭瞥她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踌躇什么。

  “是,”宠唯一干脆直接说处得来,“虽然这件事不该我过问,但是现在闻泱已经死了,如果他父母知道文优的孩子不是闻泱的,文优该怎么办?”

  裴亦庭面色沉肃,他本来就处在矛盾中,所受的痛苦不比文优少。

  他真正想要的不敢接近,可以拥有的却又不敢轻易占有。

  “但是这个孩子是我的。”他平静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我知道,”宠唯一咬咬唇,突地提高声音,“但至少不是现在!”

  “文优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好。”裴亦庭突然叹了口气。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宠唯一偏头看着他,想要在他脸上需找答案。

  裴亦庭注视着前方,一向冷硬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伤,“以前我没有照顾好她,以后,我会尽力。”

  意料中的答案,但宠唯一却高兴不起来,如果没有秦霜,如果没有秦霜,这一切的问题是不是都能迎刃而解……?

  顾自摇头,她在心底否决这个想法,秦霜想抢文优的孩子,可却阴差阳错把裴亦庭的灾难带给了闻泱,现在她恐怕见也不敢见文优,更别说去抢这个孩子了。

  宠唯一转头看了眼裴亦庭,无法想象这个男人现在心中的想法,很多事情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的灾难就接踵而至,本来就源自一场他不自愿的婚姻,为了这桩婚姻又搭上了一条人命,他会怎么做?

  不过,恐怕也不在于他怎么做,裴亦庭虽然城府深,但却不像裴轼卿一样是强势的人,裴亦庭肯为了裴家牺牲,但裴轼卿却装模作样地跟老太太打了这么多年的哈哈,两人的坚持和底线不在一个基准线上。

  如果是裴轼卿,说不定就是不动声色地铲除了周边的障碍,比如秦霜和秦家,然后把文优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等她回心转意……

  不过假设就是假设,裴亦庭当不成裴轼卿,他也不会这么做。

  宠唯一终于觉出了裴轼卿以前说起裴亦庭时的那股莫名的悲凉感,以前她看裴亦庭只觉得他是个可恶的人,接近之后又觉得他可怜,到现在,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了,总觉得他过得太辛苦。

  就像被蜘蛛网缠住的猎物一样,只能在窒息中等待结束……裴亦庭,就是这样的人!

  “大哥!”她脑子一动,脱口就道:“你逃吧!”

  裴亦庭转头讶异地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宠唯一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说到一半了,干脆就一块儿说完吧!

  “大哥,裴家现在不需要你牺牲什么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应该去争取!”

  裴亦庭停下车子,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起来,笑声扩大,最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他抬手捂着额头,笑得前俯后仰。

  宠唯一莫名地看着他,却又不敢随意打断他,只能瘪着嘴在一边等,等他笑完了发表意见。

  “唯一,”裴亦庭终于停下来,眉宇间带着一抹欣慰,“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

  “你从哪儿看出我是在牺牲了?”他别过头看着前方,目光沉迷,语调压低,“继承裴家最合适的人就是老四,他比我有决断力,但我也是裴家的人,没有裴家就没有我,投桃报李,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做的事,不过是在回报裴家给我的一切,并不是牺牲。说句不好听的,这是等价交换。”

  “可是……”宠唯一不甘心,这么强词夺理的话听起来却毫无破绽,难道为了家族的利益就要把自己的喜欢与憎恶全部抛弃吗?那这样跟机器人又什么区别?裴家是养儿子还是养赚钱的机器?!

  “老四没有这样跟你说过吧!”裴亦庭神色变得轻松起来,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笃信地道。

  宠唯一沉默着点点头。

  “老四都不急,你急什么?”裴亦庭扭头看着她,“老四这棵大树还不足以荫庇整个裴家,我,老二,老三,就是在补这个空缺。”

  宠唯一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不能接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你还要等多少年?”等到死吗?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薄凉地想一想,就算等到他死,那文优呢?孩子呢?

  “反正日子不好不坏。”裴亦庭淡淡道。

  这跟宠唯一的及时享乐主义简直背道而驰,她觉得人活着就是不要违拗自己的心意,必须要做出选择的地方尽力避免即可,就算避免不开,也要选择对自己伤害少的一方,这样才不会遍体鳞伤,不会让自己痛苦。而裴亦庭简直就是在把所有人的痛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伟大,这是蠢的表现!

  额头上突然挨了一弹,她捂着额头抬起头,却见裴亦庭笑道:“别在心底骂我。”

  宠唯一挑眉,他长的什么眼睛,这也看得出来?

  “那二哥三哥呢?尤其是二哥,他不是一直随心所欲吗?”

  “老二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裴亦庭的笑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就又恢复他平时冷凉的模样,“不过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当然,他的错只有裴家的人来背。”

  “唯一,你也是一样的,你的随心所欲是建立在宠家之上,换句话说,是建立在每次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宠老爷子的焦头烂额上,你以为趋利避害这么容易吗?”

  此消彼长……吗?宠唯一脑子有点混乱,一直以来坚守的观念在裴亦庭三言两语下竟然有点站不稳脚跟!

  “叮叮叮!”电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拿出手机见是裴轼卿连忙接下,“裴叔叔,嗯,我跟大哥在一起,很快就回去。”

  “好……我先挂了。”她收起电话,闷闷不乐地道:“裴叔叔催我回去了。”

  裴亦庭发动车子,随后再没有说句话,在他概念里,宠唯一这种胡闹的做法是极不对的,不懂为别人考虑是小孩子的表现,快当妈妈的人,以后还要站在裴轼卿身边,也该成熟起来了。

  宠唯一压根不知道他的想法,径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承认有些时候是胡闹的过分了,但是把两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不幸,但对宠家来说只是一顿饭甚至一句话的事,这样的交换简直太划算了,为什么不做呢?那些人都是她的朋友。

  裴亦庭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的余地,跟他说话太费脑子,又伤神。

  把她放在写意园门口裴亦庭就走了,照面都没跟裴轼卿打一个。

  裴轼卿走出来见到满脸疲态的宠唯一,愠怒中带着一丝诧异,这才出去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

  “从现在开始不准去医院了!”

  宠唯一哀怨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裴轼卿不解地看着她。

  宠唯一挽着他的手臂边往里走边埋怨道:“我觉得跟大哥有代沟,从来没觉得跟人说话这么费劲儿。”

  “你跟他说什么了?”裴轼卿挑眉看着她。

  “就是随便聊聊价值观人生观什么的,”宠唯一皱起鼻子道:“谁知道他竟然跟个老头一样,丁点儿不知道变通,这么高雅的话题都被他弄得市侩了!”

  裴轼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的价值观人生观很高雅吗?”

  宠唯一斜着眼睛看他,鼻孔里出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啊,”裴轼卿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你才进了我的门。”

  宠唯一内伤,半个小时不到连伤两次,晚上有必要多吃点红枣补补血!

  “丫头,”裴轼卿环住她,“没事多琢磨琢磨吃点什么,大哥的事他自己有打算,何况,就算你劝了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我就是觉得不舒服,”宠唯一迁怒道:“凭什么他自己遭罪还要带着文优一块儿遭罪。”

  “嗯嗯,”裴轼卿连连点头,“害人害己。”

  “硬得跟石头一样,说都说不通!”宠唯一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好心好意的去,结果反而被人教训了!

  “臭脾气,三四十岁的人了,改也改不了。”裴轼卿软着话说,让她出气。

  “假!”宠唯一没领情,甩给他一个冷眼就大步朝花园走去。

  裴轼卿无奈地摇摇头,让佣人去端温着的汤药。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简体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