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如梦
方想回到家里之后,并没有和方娇荷进行更多的交流,躺下之后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就好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事情一般,正巧的是,在这个时候,方娇荷在这个时候也觉得方想是太累了。
因此也没有再去关注方想现在的事情,只是又拿起来了宝剑,在方想的门前开始默默的守护着。
方想躺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入睡十分的迅速,就好像是有着什么人在梦境之中不断的拉扯他一般,不过他的精神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因此对于这些事情也并没有再多的思考,只是不断的下沉,坠落,直到在另一处醒来。
黄昏,夕阳嫣红,荒无人烟的原野间,山风鼓**,高可至人腰的枯草掀起阵阵浪花,极其绚烂。
远处山林古树密集,却出乎意料的浓荫遮天,似乎原野枯败的景致漫溯至此处,便泾渭分明地划清界线。
方想光着身子,哆嗦着站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欲哭无泪,心神极其凌乱。
“屁个高人,老子诅咒你。”
方想捂着要害之处,忍受着草梢触打在身上,麻麻痒痒的感觉,朝山林的方向艰难地挪行。
他从来都不是怨天尤人的主,活了十多年提心吊胆的生活,早已习惯掩饰自己的害怕与疲乏,虽没有“与天斗,其乐无穷”的气魄,然陷于绝境中,骨子里那股狠劲和血性却不容小觑。
只可惜狠劲不能当饭吃。
在与莫老头进行忽悠与反忽悠的过程中,方想差点儿将隔夜的饭菜都吐了,只是因为神经一直紧绷着,还没什么感觉,现时早已饥肠辘辘了。
“山林里,说不定有野果,运气好的话,捉只野兔烤着吃也是不错。”
方想只能存着这望梅止渴的想法,暗暗祈祷,不要沦落到画饼充饥的境地。
那片山林,看起来仿佛近在咫尺,待方想就快走近时,天色却已暗下来。
月光透过枝丫叶隙,斑点洒落,有如流萤飞舞。山林后面,隐伏着一小山涧,岩石高耸横飞,参差错落,一帘瀑布挂下,银光四溅,潺潺泉水,流聚成湖。
方想丝毫没有喜悦的神色,反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终于明白,那一直响不绝耳的吼声,以及冷风挟带的腥臭味是从何而来了。
湖畔草地上血迹斑斑,一只巨大怪猿不停地跳跃扑腾,落地铿锵跌宕,时而擂胸咄牙狂嚎,时而撕扯着地上的尸体,雪白的身躯上沾挂着血肉。
与它对峙的,正是方想梦境中曾出现的那种牛牯般大水的怪兽:两只椅角尖锐似刀,身上布满着黄白相间的虎纹,半翕半张的血盆巨口间,刀牙森若冷霜。
这些怪物,狮爪般的四肢轻轻的刨地,喉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红睛闪烁不定,一时间被这杀神的气势所慑,不停地在四周游伏。
情况肘变突生。一只小猿突然从巨猿身边闪出,有样学样的咄牙狂嚎。
这小猿的出现,似乎成了导火线,兽群蓦然─阵骚乱,突然齐声怒吼,悍然不顾地扑跃过去。
那只巨猿杀红了眼,全然没有防御,任凭利爪与巨齿在身上撕咬,凡有近身的,在它的铁拳蛮力之下,无不倒毙。
刹时间腥风血雨,血水顺着岸边,流进湖里,湖水艳红一片。
巨猿虽然神威,奈何双拳难敌众兽,浑身早已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依旧守着湖边,不肯退却半步。
方想哪里见过这种惨烈的场面?蜷缩在巨树背后,太阳穴突突直跳,大气也不敢喘。
陡然间一声悲嚎。一只怪兽高高跃过兽群,狠狠地撞进巨猿的胸前,那双尖锐如刀的椅角竟悉数插进。巨猿吃痛,怒不可遏,奋力将怪兽撕成两边,将其抛至远处。
远处,正是方想的藏身之处。
方想—直探着头偷看,被吓了个正着,脚底一软,从巨树后滚了出来,一直压抑在嗓子间的惨叫声,差点儿冲口而出。
幸好那边的双方都杀红了眼。方想蹑手蹑脚地弓着腰,正要躲进安全的地方时,又—件物体呈抛物线般坠落,不偏不歪,正好砸落在那半具尸体上,血肉飞溅。
碎肉堆中,一只小猿有些迷惑不解地扭动脑袋,见着目瞪口呆的方想时,突然尖叫一声,咬着牙扑了上去。
方想全身冷汗直冒,刹时间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这头小猿这么一叫,会不会引来那些怪兽?自己是不是该逃之夭夭了?可凭自己这副孱弱的身子,又能逃出多远?
这么一不留神,方想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痛,已被那头小猿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淋漓流下。
伫立在湖畔的巨猿,没了顾忌后,仰天怒吼,身形蓦然爆涨,一身毛发根根竖立,刹时间脱离身体,朝周围爆射。
毛针入身,无声无息,那群杀红了眼的怪兽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悲嚎,身体突然膨胀,如撑破了的气球般,蓦然爆破,血肉横飞。
月色温柔,夜风呢喃,寂然无声的碧水湖畔却正落着一场血雨。
小猿若有所觉,扭头望去,瞧见那伫立在湖畔的巨大身影,哀号几声,连滚带爬的奔了过去,扑上那具躯体时,躯体“砰”的一声,蓦然向后倒下。
方想哪里见过这种壮烈的场面?挪着脚步走近前,喃喃自语道:“猿兄啊猿兄,你倒洒脱,可惜脑筋太死,不懂得打不过就逃吗?“
那具巨大无(毛)的身躯底下,一只体型略少的巨猿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似乎能解释这一切。
修罗炼狱般的湖畔,少年全身*,面带苦涩的笑容。
“你要不要先跟着我?”
没有回答,方想挠挠头,一把抱起折腾不已的小猿。
湖泊边上,蜿蜒成溪,迤逦东流。
小溪尽头,有一小茅屋若隐若现,灯光闪烁。
有屋的地方,自然可能有人居住,不然以方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性子,碰着这种血腥死斗,早就逃之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