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平塔绿洲
???玉空灵紧抿着唇,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此时满脸微笑的杨钧峰,“你那时候刚出生,怎么会知道这些?”
杨钧峰轻轻一笑。“是从小抚养我的奶娘告诉我的,她是我娘生前的嬷嬷。只是她……”
杨钧峰眉头轻蹙,面有悲色和恨意,“我父亲和沈小琴为了让她保守秘密,将她的舌头割去喂了狗。”
玉空灵眉头轻轻压下,而杨钧峰苦笑一声,“可怜我奶娘用了三天的时间对七岁的我解释了那么残忍地过去,也是从那一刻起,我誓要报仇,拿回属于我娘和我的一切。”
玉空灵心底一叹——虽说和君长决的情况不同,但是两人的演戏都是为了报仇,只是一个是小门小户而一个实施起来,便是惊天动地。
“灵儿,我的童年一直都是灰色的,而你是我那时候唯一的色彩。灵儿你不知道的是,当初你到我家玩。护住我不让沈小琴打骂的那一刻,我便喜欢你。因为那个时候,也只有你,愿意以身护我。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一定要你和我一起享受成功的快乐,只是有些事情,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你现在已经是他人的妻了。”
说道这里,玉空灵再度问道,“我相公呢?他人在哪?”
“灵儿,你当真喜欢他?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嫁给他吗?”
“那是我的事。”玉空灵皱眉。想起身却依然全身无力,“这是什么**?不像是软筋散。”
“是的,不过也差不多,只是比那个更加厉害而已。”
“你想怎么样?”玉空灵警惕地看着杨钧峰,心中万分着急,却始终无法得知。
君长决,你到底在哪?我现在好害怕,好害怕你又出了什么事,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杨钧峰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轻声道,“我要带你去西域。”
“什么?”玉空灵愣住了。反应激烈,“我不要去,我要去找我相公。表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要去西域。”
杨钧峰温柔一笑,“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而且,去了西域,你也许能见到你想不到的人。”
玉空灵缓慢地摇头,“我不要去。表哥,你放了我,我不要去。”
只是玉空灵地反对,杨钧峰却没在意,在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她往西域的方向走去。
“怎么就我们两人?你的那些伙计呢?”
“或许,死了吧?”
玉空灵心底一颤,有股寒意从背脊生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杨钧峰驾着马车的手一停,回头对她一笑,“别人的性命,与我无关。”
玉空灵很是陌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躺回马车吧,闭着眼睛假寐。
这一去西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不知道到时候君长决会怎么样?
杨钧峰不告诉她君长决的下落,那是不是证明,如果杨钧峰不放她,那她很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君长决的下落?
相公,你在哪?若是你还活着,你可会来找我?我在去往西域的途中,你可知道?
去西域的路上,杨钧峰对玉空灵是照顾有加,永远温柔的微笑,对玉空灵的冷言冷语视而不见,有人遇上,只会说丈夫照顾不良于行的妻子是无微不至,无可挑剔。
而让玉空灵受不了的是,杨钧峰每晚都会抱着她睡,自己拒绝无效,反对无效,若是真的把他弄生气了,他也只会温柔地笑着说,“灵儿,你若是再不乖,那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做出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
玉空灵明白杨钧峰所说的意思,所以,她再也不敢动了,只能睁着眼睛,紧绷着身体忍受着他的拥抱。
一路西行,终于到了西域与中原的门户——沙门关。
在关内,杨钧峰准备好所有一切的东西,这才牵了一匹骆驼,抱着玉空灵往黄沙之中走去。
“表哥,我听说西域的沙漠经常有沙盗出没的。”
杨钧峰淡淡道,“那是从前,现在已经没有了沙盗。”
“为什么?”
“西域不比中原,其中小国林立,而众多国家中,最大的两个国家,一个是木葛,一个是沙利,木葛离中原较远,但是木葛却亲近中原,想与中原交好,而沙利虽然与中原靠得近,但是却不想与中原结盟,却又不敢得罪中原,所以,这条道,是非常安全的。毕竟,不能给中原人带来麻烦,不然得罪中原,谁都没好果子吃。”杨钧峰淡淡解释道。
“你查得倒仔细。”玉空灵嘴角一撇,面露讥讽之色。
杨钧峰不以为意地一笑,“如果不查仔细了,我又怎么敢带你来?”
玉空灵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杨钧峰依然如故地抱着玉空灵骑着骆驼,行驶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在西域的沙漠行走,最重要的便是水,如果没有水源,身缠万贯也是一纸空谈。
一路行了几日,入眼的是黄沙还是黄沙,没有水源,没有绿洲,只有那晒得头晕的焦灼的日光。
玉空灵已经没有了武功,连内力都没有了,再加上被下了**,一直没有服用解药,所以身子比平日弱了许多,这么多天的赶路,她除了喝点水,什么都吃不下,而绿洲却依然无望。
玉空灵坐在骆驼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摔下去,倒地身亡,而每次都是杨钧峰扶住他。
“灵儿,在坚持一天,马上就到沙利的平塔绿洲了。”杨钧峰嘴唇干裂,英俊的脸庞被风沙刮得粗糙黝黑起来。
玉空灵昏昏沉沉地靠着他的怀中,嘴唇蠕动。
杨钧峰虽然听不清她的话,但是他知道,玉空灵想喝水,可是,水囊的水只有一点了,如果喝了,那么肯定坚持不到平塔,如果坚持不到平塔,那么他们肯定要死,他们不能死在这里。
杨钧峰紧紧抱着玉空灵,手轻轻摸着水囊——其实,他何尝不想让玉空灵喝水,可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灵儿,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等下就给你喝水,坚持一会。”
玉空灵脑子发昏,口渴地她嘴唇干裂,口腔如火掠过一般,干涸枯竭。
而就在这时,骆驼的腿突然弯曲跪地,杨钧峰和玉空灵一时没准备,冷不防地摔倒地上,而玉空灵更是直接滚了下去,然后顺着下坡一路往下滚下去。
杨钧峰大叫一声,一个猛子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玉空灵随她一同滚下坡。
杨钧峰紧紧抱住玉空灵,闭着眼睛承受着被炙烤过的黄沙的焦灼,他感觉整个身子都像是滚在火上一般,全身滚烫。
无休止地滚动终于停下,杨钧峰吃力地抬头,抱着玉空灵,声音急切,“灵儿,灵儿,你醒醒,你醒醒!”
玉空灵吃力地抬起眼皮,模模糊糊地似乎看见了君长决抱着自己,微笑着喊自己‘娘子’。
“相公……”玉空灵手指轻颤,轻轻捏住他的衣角,喉咙沙哑道,“你去……哪了……我……我找不到你……”
“灵儿,你醒醒,灵儿……”
玉空灵眼角似乎看到什么,她缓缓地扭过头,眯了眯眼见,对着远处微笑,然后手伸了过去,似乎是想触及到什么。
杨钧峰回头过去,顿时一怔,然后一喜,兴奋道,“灵儿,是平塔,我们到平塔绿洲了。”
说完,杨钧峰横抱起玉空灵,求生的**让他抱着玉空灵疾步地向那平塔绿洲奔去,他一边奔跑,一边兴奋道,“灵儿,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一下,就到了。”
杨钧峰跑得飞快,可是越跑他越觉得不对劲,为何平塔绿洲正在慢慢地消失,然后微风吹过,变成一片黄沙。
杨钧峰看着从眼前消失的平塔绿洲,半晌回不过神来,最后他无力地跪倒在黄沙之中,对着那一片空白,哭笑,“海市……蜃楼……原来是海市蜃楼,灵儿,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水……”玉空灵总感觉前方一团迷雾正在慢慢地向她靠近,玉空灵感觉,如果真的被她靠近了,那么自己就会永远生活在这团迷雾之中,永远都出不来了。
我要死了吗?我是真的要死了吗?君长决,那个说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的你在哪?还好吗?
我马上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吗?
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哪怕是一面,也就足够了。
玉空灵极力地想睁开眼,却始终不能得偿所愿,她感觉到嘴里有一股清凉正慢慢顺着她的舌头到她的喉咙,然后慢慢流下。
那是久违的水,那是唯一能让她活下来的东西。
玉空灵似乎恢复意识,强烈的意志,让她饮下所有所剩无几的水。
杨钧峰拿开水囊,往自己的嘴里倒了倒,只剩下几滴,然后至此枯竭。
他喉咙焦灼地将要冒火,却依然半抱着玉空灵,沙哑道,“灵儿,你感觉好点了吗?灵儿,灵儿……”
玉空灵依然紧闭着双眼,那最后的水,没有让她恢复丁点生命迹象。
杨钧峰抱着玉空灵,紧紧地抱住她,一时之间悔恨交加——如果不是他,玉空灵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会让她落得如此下场。
“灵儿,你醒醒,我求你,你醒醒好不好?我带你去见他,只要你醒来,好不好?”
杨钧峰紧紧抱着玉空灵,嘴唇蠕动,轻轻呢喃。
无情的日光,也让他的意识渐渐浑浊,他看着那一大片黄沙,日光让他头晕目眩,在最后的意识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他只知道,如果真的就在这里死去,至少他能和玉空灵死在一起,那也是好的,至少这一生也了无遗憾了。
杨钧峰抱着玉空灵双双晕倒在黄沙之中,而那远处的人也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他们身前,然后蹲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然后起身对着远处的一对人马喊道,“这里有人晕倒了,还活着。”
那对人马带队的是个女子,女子一身月黄色的衣衫,在风中飞扬,月黄的面纱遮住她的容颜,那面纱之下的双眼漆黑中带着一丝妖异清透的蓝。
“救他们。”女子骑着马,对着那站在玉空灵两人身边的男子下了命令。
她的声音轻灵悦耳,如一泓清泉蜿蜒在沙漠之中,如一曲琴曲,指尖拨动,回响在花前月下。
那男子得了命令,立马接下腰中的水囊,喂给两人,然后找人来帮忙,将两人带到马队之中。
“小姐,为什么要救他们?”跟随在女子身后的一名男子不解地问道。
女子秀眉轻轻皱了皱,漆黑的眸中隐隐闪着蓝光,“他们是中原人,救他们对我们有好处,而且,中原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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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空灵总感觉自己好像栽进了一条河中,沉沉浮浮却怎么也漂不上来,好几次感觉要溺水身亡,却总是在那一刻,又突然飘到水上,汲取到空气,正在她贪婪地吸取空气的时候,再次感觉又处在水中,怎么也游不上岸。
玉空灵突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被汗水濡湿,总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才捡回一条命。
玉空灵抹了抹一把汗,然后这才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这里似乎是一家客栈,周围摆设很贴近中原的摆设,一瞬间玉空灵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原。
玉空灵缓缓起身,下了床,走到桌子边,直接拿着水壶往嘴里灌,直到灌饱了,这才放开水壶。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而进,玉空灵看过去和那人打了一个照面,那人一愣,然后微笑道,“姑娘,你醒了?”
玉空灵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却长相较中原人深刻的男子,然后问道,“这里是哪?”
那人很友好的一笑道,“这里是平塔绿洲。你和你的同伴一同晕倒在沙漠中,是我们小姐救了你们。”
“小姐?”
那人笑着点头,“是的。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吗?姑娘睡了这么久,不如洗个澡吧?”
洗澡?玉空灵低头看自己的服饰,突然发现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那人知道玉空灵的疑问,便笑着解释,“衣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给你换的,姑娘不必害怕。”
玉空灵面色一红,羞赧道,“那就多谢小姐和大哥的救命之恩了。”
那人笑着摇头,离开前说道,“我这就让小二给姑娘送水来。”
“谢谢!”
玉空灵洗了澡,感觉全身神清气爽,连日来的郁气全都消散干净。
打听了人,才知道,那位救她命的恩人正在楼下大厅喝茶,所以便下了楼,打算当面和那位小姐道谢。
玉空灵走下楼,便看到坐在楼下客厅有位女子背对着她坐在凳子上,月黄色的衣衫飘荡在她纤细的身影中,月黄的头巾下是一头黑色亮丽的及腰长发,那一头黑色长发,如一匹,上好的绸缎,明亮美丽。
玉空灵一路下了楼,走到那女子身边,抱拳语气诚恳,“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那女子饮茶的手一顿,侧头看着玉空灵,清淡一笑,“举手之劳,姑娘无须多礼。”
这声音,真当好听得很,声音温润如玉,如莺啼婉转,亦如歌者引喉。
玉空灵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这双眼睛是她这辈子看过最漂亮的眼睛,大而明亮,漆黑的瞳孔中却隐隐闪着蓝光,清透中带着一丝妖冶。
真漂亮!
那女子见有玉空灵呆呆地看着自己,秀眉轻蹙,“还有什么事吗?”
玉空灵回过神,连忙摇头,道,“没有了,我只是觉得小姐着双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闻言,那女子伸手轻轻抚着自己的眼睛,然后面纱底下的樱唇轻扬,“是吗?”
玉空灵看着她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于是她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你好眼熟。”
那女子轻轻一笑,“我曾经去过中原,如果有缘,或许擦肩而过也不无可能,不是吗?”
玉空灵点点头,觉得此话有理。
正当她打算问问杨钧峰的情况的时候,她突然看见那女子腰带的尾端绣着一朵梨花,梨花瓣雪白,那花蕊却是鹅黄的,如此好看,如此栩栩如生,如此……眼熟。
玉空灵挠了挠头,苦思冥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是梨花,是梨花。对了,你是不是梨花仙,就是上一年在洛花镇选花魁花神的梨花仙?”布圣系弟。
那女子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对着玉空灵轻轻蹙眉道,“还请姑娘小声一点。”
玉空灵连忙捂住嘴,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是不是?”
那女子无奈点头,“想不到和姑娘这么有缘,没想到姑娘当时也在。”
“嘿嘿!”玉空灵娇憨一笑,“那时候我刚成亲不久,和我相公一起去洛花镇看花神节,想不到真的那么有缘,能和姑娘再续前缘。”
“……”
玉空灵又压低声音问,“梨花仙,你怎么会到西域啊?还这么巧救了我们。”
那女子秀眉轻轻皱了皱,“我有自己的原因。”说道这里,她停了停,又说道,“不要叫我梨花仙,我叫燕庭。”
燕庭?真是好听的名字。
玉空灵心中偷乐,感觉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开心,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燕庭看着面有喜色的玉空灵,有些不解,却又问道,“你说你那会而刚成亲?那位和你一同被救的男子是你相公?”
说道杨钧峰,玉空灵立马喜色变忧色了,她低下头,摇了摇头,“他是我表哥,我和我相公出来游玩,但是我表哥却下药将我和我相公分散,把我强行带走,带来西域,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相公的情况如何,真怕她凶多吉少。”
玉空灵说道这,已经掉了眼泪,她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燕庭,“燕庭小姐,你帮帮我吧,我想回中原,我想回去找我相公,现在他生死未卜,我真的很担心。”
燕庭面容沉静,漆黑带着蓝光的眸轻轻打量着眼前一边哭一边抹泪的玉空灵,问,“你叫什么名字?”
玉空灵手一顿,然后抬头道,“我叫灵儿。”
灵儿?
燕庭杏眼微微眯起,看着玉空灵,眸光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怀疑。
“小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请人帮忙却不说实话,可不是乖孩子哦!”
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一丝幸灾乐祸。
玉空灵抬头,只见楼上的走廊上,不知何时坐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赤红色的紧身衣裙,腰间环着的是一条黑红的皮鞭,头发乌黑,却简洁地用一跟黑玉簪别着,很是利落清爽。
那女子眉眼中虽说没有燕庭的清冷妖冶,却带着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那女子见玉空灵抬头看她,轻笑一声,从楼上跳了下来,然后一个飞身就到玉空灵近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道,“看来小姑娘来头不小呢,这不是产自水冥教的陨落崖的天香草吗?天香草的毒虽说能让中毒者,武功全失,脚步虚浮,但是却不致命也不损害人体。”
玉空灵看着站在近前,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女子,眨了眨眼,立马上前道,“你认得这个毒?那你是不是有办法解毒?”
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对她勾了勾,“过来我就帮你解毒。”
玉空灵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而燕庭突然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淡淡道,“她这个人全身都是毒,你这么过去,不想活了?”
燕庭说完,玉空灵立马僵在原地,一副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模样。
那女子突然笑了一声,转身一脚踩在凳子上,然后坐下道,“我说燕庭,你是被我吓怕了吗?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吗?”
燕庭收回手,神色淡然地坐下,“她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救的人,我怎么也应该负责到底。”
“你不怪她骗你?”
“她没有骗我。”燕庭看着脸色微红的玉空灵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又何必一定要懂。”
看着那女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燕庭又道,“赤燕你又是为何在西域死活不回中原,想必也有你自己的原因。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自然是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