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起,小船飘飘荡荡,从望江渡划去夫子渡比以往花了更多时间。汪争光一路催促,四个手下谁也不敢吱声,拼了命地划。
到了渡口,四人跳下船都只剩半口气,汪争光步履匆匆而去,回头对四人冷冷道:“一会看我眼色行事,宁可错抓,不可放过,谁敢妨碍公务,统统抓回来。”
四人唯唯诺诺应下,在心中暗暗叫苦,互相搀扶着紧跟上他的脚步。
走进暌违多年的巧庄大门,汪争光猛一抬头,被太阳晃得眼睛眯了眯。
汪争光重后面抬手,跟着的四个手下连忙停住脚步,守在门口。
江习庄脚步踉跄迎上来,“争光……我正要去找你。”
汪争光摆手,“公事,今天公事,别乱叫。”
江习庄略带期待,“汪所长,月明的事情……到底……到底是不是真的?”
汪争光叹了口气,“不是真的,我也不会来。”
江习庄身体摇晃,汪争光去扶,江习庄拉住他的手,“那他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汪争光挣脱他的手,径直走向巧庄堂屋大门,“江老夫人刚刚接回家了。”
江习庄呆呆看着自己的手,猛地抬头,脚步踉跄跟上,“争……汪所长,我家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让她接走呢,那是我儿子啊!”
汪争光探头看了看巧庄堂屋,回头冷冷道:“我也知道是你儿子,那还是我亲外甥呢!桂奶奶那个脾气,我拦得住吗!”
“那……凶手抓到了吗?”
汪争光皱眉摇头。
“凶手到底是谁?能不能透露一二?”
汪争光抄起一把椅子坐下来,频频回头,来回变换坐姿,摘下手表调了
调,“难办,这事非常难办。”
江习庄手足无措,“为……为什么?”
脚步声响起,汪争光满脸紧张,霍然而起。
一回头,果然是汪淑余从屋里走出来。
汪争光结结巴巴,“姐……姐……”
汪淑余也不看他,冷冷道:“习庄,你跟他废什么话!他要能抓到凶手,这会已经当上长衡阳市警察所长了。”
汪争光一愣,气急败坏,“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不是已经撺掇父亲把我赶出家门了,这会怎么舍得认我这个姐姐。”
汪争光怒,“你……你们这对没心肝的东西,儿子死了一滴泪都没掉,还这么凶,难怪江老夫人不肯把人交给你们!”
汪淑余一愣,立刻红了眼。
江习庄担忧地看着她。
汪淑余咬牙,“汪所长,你既然不是给我送儿子,也不是给我送凶手,那会是给我送钱吗,正好今年的经费还差……”
汪争光愤怒摆手,“行了行了,这趟算我来错了,你们继续当你们的财迷,儿子死了别管,女儿也别管了。”
汪淑余惊叫,“巧七,巧七怎么啦?”
汪争光口气缓和下来,“她成天调皮捣蛋,还能怎么!”
江习庄和汪淑余面面相觑。
汪争光突然强硬起来,“算了,不跟你们废话,我这趟来是为了查案,你们在镇上也没个仇人,这事按理说是异乡人干的,你们学校异乡人多,我先查查他们的情况。”
“不行!”汪淑余断然拒绝。
江习庄也摆手,“这些老师和学生都是我亲自筛选过的,绝不会有问题。”
钱博书匆匆走来,“江校长,查
查也无妨,无妨。”
汪争光愣了愣,突然暴怒,“江习庄,死的是你嫡嫡亲亲儿子,你自己无动于衷就算了,不要妨碍公务,更不要拦着我替外甥讨公道!”
江习庄正色道:“汪所长,我说过了,要说德高望重,蒋委员长在钱教授面前都得恭恭敬敬,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他们受辱。”
钱博书急了,“江校长,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我叫所有人来,汪所长可以一一问询。”
“多谢钱教授。”汪争光连忙抱拳。
“不行!”还是江习庄在反对。
钱博书大怒,“江习庄!月明是我的高徒,他的事情你不管,我来管!”
江习庄声音颤抖,“钱教授,您不在乎,可别的老师和学生在乎,我儿子……是我的事,不能因为个人私事影响学校的正常运作。”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钱博书连连跺脚。
汪争光回头冷冷道:“姐,听见了吗,你嫁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汪淑余瞪着他,“你姐夫做得没错。”
“我明白了,难怪江老夫人带走她孙子,要落在你们这对无情无义的夫妻手里……”
汪淑余大怒,“我们还轮不到你教训!”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汪争光气冲冲离去。
钱博书追上来,“汪所长,我能不能见见月明?”
汪争光头也不回,“他奶奶带走了,只怕再也见不上了。”
两人出门,钱博书的声音传来:“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要有办法,就不会让她把人带走……”汪争光的声音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江习庄颓然坐下来,汪淑余瘫坐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