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也不是吃素的,推开了家丁,怒喝着长枪刺出,好几个恶奴倒地,陈冲手上的瓷片在周渠成的身上刮了几道伤口,周渠成握紧老拳,梆梆给了陈冲几拳,两人扭打在一块。
最终陈冲把瓷片抵在了周渠成的脖子上,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妈的,再给我动一下试试!”
其他的人停止了动作,周渠成一脸阴冷,眼神刮着陈冲,他从成为三大粮商之后就没有那么狼狈过。
如今竟然被一个县令给弄得那么狼狈,奇耻大辱!
陈冲带着狠劲,手上忍着力,不看周渠成,而是对温六喊:“周渠成拒捕,被本大人拿下了,让兄弟们开路,把这个犯人给我押到大牢里去。”
周家恶奴依然刀尖对着,将一众衙役包围,并不打算后退,陈冲拉起周渠成,把周渠成推到了前面:“让你的人让开。”
周渠成哈哈大笑:“小子,我可以告诉你,你死定了,不要以为你是个县令就可以为所欲为,等苏知府过来,你乌纱帽不保,等你革去官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说让你的下人让开。”陈冲冷漠地说,手上的力度加大,周渠成的脖子上多了一些血痕。
周渠成感觉到痛了,死咬着牙,硬是不说。
陈冲咧开嘴笑得森寒,眼中多了一抹疯狂:“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怕是等不到苏知府到来。”
周渠成明显感到那瓷片在不断往喉咙挤压,有**顺着脖子往下流,明显是割出了血,这家伙真会杀人,他在此刻意识到了这点。
他怕了,对这些奴仆咬牙切齿地说:“废物东西,还不赶紧给我滚开!”
看着所有的家丁让出了一条路来,陈冲拉着周渠成往外走去。
在距离周府不远的主街上,柳宁毅领着赵承佑往下一个赈灾地点去,其实就是去看看仓库,然后查一查库银,就那么简单。
柳宁毅对这种事情极为熟悉,甚至已经让人备好了赵承佑回去复命的礼品,极为丰厚。
沿途介绍朔宁县的风土人情,柳宁毅就如同导游,侃侃而谈。
尽量将那些美好的一面展现给赵承佑。
过了拱桥,小溪潺潺,溪水清澈见底,柳宁毅指着溪水说:“赵大人,这是朔宁县的特色,县城里面的溪水都是从南门山引过来的,南门山上有寒山寺,听说寺庙住着老僧,老僧童颜鹤发,已有百年高寿。”
赵承佑一听,感兴趣了:“哦?看来是位得道高僧啊。”
“确实,高僧经常坐在小溪边上念佛诵经,所以这水自有驱邪避害的功效,朔宁县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喝这溪水的,在前面进来的地方,有一处取水台阶,大家都是去那里取水。”
“有机会我确实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得道高僧。”赵承佑思忖道。
“不如就下午如何,赵大人,今天刚好是寒山寺开门的日子,我们可以去寺内吃点斋饭。”
“好。”
一行人正沿着河堤往取水源头走,张松脸色慌张跑了过来,喘着气停在柳宁毅的身边。
柳宁毅眉头一皱,不满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赵大人在这里呢,什么事情都是小事。”
张松咽着口水,眼中依然带着不安:“大人,有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在这里说了,正好赵大人也在,万一赵大人随便说句话就给你解决了。”柳宁毅呵斥道。
“陈大人带着所有的衙役去周府,说要将周渠成抓拿归案。”张松声音颤抖地说。
“什么!”柳宁毅也是心里一跳,转头看着赵承佑,赵承佑表情也不淡定,沉声说:“这县令大人还真是不消停啊,走吧,去看看。”
柳宁毅拉着张松,咬牙问:“你怎么没有阻止?”
“我阻止了,但陈大人根本就不听我劝呐。”
“简直就是胡闹!”柳宁毅赶紧带着赵承佑往周府赶去。
赵承佑吃惊:“陈冲这个新任县令不知道周渠成背后站着江南郡知府?”
“当然知道。”柳宁毅咬牙切齿地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敢做这种事情?”赵承佑疑问。
“那小子就是个疯子,有什么不敢的,连灾民的赈灾粮都敢卖,给灾民吃麦麸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柳宁毅懊恼地说。
“确实,陈冲的做法实属让人看不透。”赵承佑沉吟一声。
一群官吏来到周家门口,正好撞见了陈冲挟持着周渠成走出大门口,周渠成的家属都在背后,着急万分。
柳宁毅远远见到,快步跑来,厉声喝道:“陈冲!你不要太放肆了!快放了周员外!”
其他的官吏也肝胆俱颤,就没想过陈冲会去做这种事情。
要是周渠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这些县衙的官吏,有一个算一个,必然会被苏知府彻查。
现在的官吏,谁经得起查?
再说了,到了年末考校,知府给你打一个差评,那一辈子都别想升官了。
陈冲见到柳宁毅,笑道:“刘大人来得好,犯人周渠成竟然敢公然拒捕,还对我这个县令动手,意图打杀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柳宁毅听着只觉得亡魂大冒,这罪是随便可以说的啊?
陈冲又喊:“周渠成这老不死的在赈灾期间抬高粮价,赵大人也说过的,赈灾期间敢做这种事情,天杀的就该斩立决。”
“陈冲,你先把周员外放了,如果周员外真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我绝不姑息。”赵承佑说。
陈冲却只是推着周渠成继续往外走。
不远处突然多了一些脚步声,众人转头看过去,赵武亚带着数百官兵上前,将整个周家大门的人都包围了。
赵武亚抽刀一指:“陈大人,你好大胆子啊,敢擅闯私宅,还对主人实行殴打挟持,你身为县令,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给我拿下!”
陈冲露出了笑容,赵武亚的到来是他早就预测到的,三大粮商和赵武亚绑在一条绳上,周渠成要是有什么事情,赵武亚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而且少了一个合作伙伴,这对赵武亚来说是接受不了的。
尤其周渠成还是被自己这个新任县令解决,他可是非常看不起自己的啊。
“原来是副尉大人啊,看来你来得很是时候啊。”陈冲笑眯眯地说。
“放了周员外!”赵武亚怒道。
哗啦,百来个官兵将长枪对着陈冲和所有的衙役。
官吏们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驻守的官兵会将武器对着朔宁县县令和衙役们。
温六一群衙役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阵仗了,心跳加快,退后半步,他们可不敢和官兵对峙。
这些官兵是真的敢杀人的。
“哦?难道副尉大人要对我出手?”陈冲戏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