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山低头看向胸口，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被一把匕首贯穿。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楚方山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的副将便将刀抽了出来。
楚方山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胸口趔趄了两步：“你，你竟然敢偷袭我！”
“将军，今天的场景我想您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楚方山脸色苍白，手捂胸口，每次呼吸都会感觉一阵剧痛袭来。
他坐在了放置盔甲的衣架前，一边调整内息，一边气喘吁吁地对面前的副将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装什么糊涂，难道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您是怎么当上这个不良将的？”
副将声音阴恻，步步紧逼，一个劲的追问楚方山。
在副将的追问之下，楚方山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同时将头仰向了后方。
“你说的是上官昭吧？”
“既然您都已经知道了，那还何必问我呢？”
“那件事情是大帅私下授意的，怪不得我们，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将军，您当初可以背叛上司，借机上位，那我今天又为何不能将您取而代之呢？陈铎这个反贼的恶名已经落实，现在就算将您杀死，最终的责任也都会被推到陈铎的头上。”
“等您一死，不良人中应该就不会有人在为陈铎申辩了吧？”
说到此处，副将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此时在他的眼中，楚方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楚方山看着这个被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副将，眼中闪过了一些痛苦的神情。
身为不良人，他早已见惯了战友的生死，也早就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也会步他们的后尘。
对于生死之事，楚方山从不放在心上，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死在自己的手下的手里。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胸口的剧痛却让他无法站直身子。
他手指副将的鼻子喝问道：“李忠旭，自从你加入不良人以来，我对你再三提携，百般照顾，不到十年的时间，你便从一个普通的不良人晋升到了副将的级别。”
“我楚方山就算有千般不是，可对你这个兄弟，我没有半点亏欠，今天你要杀我，我没有半点怨言，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
“究竟是为了给上官昭报仇，还是别有预谋？”
听到楚方山的质问，李忠旭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冷笑：“楚将军，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些太幼稚了吗？”
“怎么，难道你是做贼心虚了，连这个问题都不敢回答吗……”
楚方山借机与对方周旋，实际上确实在用蒸汽封住自己的周身穴道，让胸口的伤势能够减缓一些。
李忠旭起初以为自己吃定了楚方山，所以对于对方的询问一直保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
直至他发现楚方山的胸口不再有血液涌出，同时脸色也比之前恢复了一些，这才意识到楚方山一直在拖延时间。
想到此处，李忠旭的脸色骤然一变：“楚方山，你阴我！”
“小子，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不觉得晚了吗？”
楚方山虽然被其偷袭受了重伤，不过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胸口遭受重创，身为不良将的楚方山也不是李忠旭轻易能够制服的。
凭借一身小天位的修为，楚方山在短时间内封锁住了周身穴道，强行止住了胸口的伤势。
不过这也并非长久之计，除非楚方山能够尽快逃离此处，否则他最终还是要死在对方的手中。
他从身后的木架下方抓起了一捧灰土，随后直朝着李忠旭的面门扬去。
李忠旭没来得及反应，顿时被沙土迷了眼，为了防止楚方山趁乱偷袭，他连忙朝后退了几步。
楚方山借机逼退敌人，一把抓起木架上的配刀，并割开了身边帐篷的幔布。
幔布被割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人进出的大窟窿。
狂风倒灌进了帐篷里。
李忠旭虽然不能视物，可是却感受到了外面传来的阵阵狂风。
此时他哪还顾得上被沙土迷住的双眼，连忙拔出腰刀，朝着楚方山的去向追去。
楚方山逃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是一片血海。
原来早在动手之前，李钟旭便已经策反了一批不良人。
楚方山这次全军出动，可他麾下已经有近三分之二的旗官全都投靠了李忠旭。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不想再跟随楚方山出生入死了。
楚方山身为长安不良将，他所接受的任务全都是最艰苦的。
这群不良人跟随楚方山这么久，不仅要经受最严格的约束，同时还要执行最艰巨的任务。
从此以往下来，他们的心中早已积蓄了许多不满。
再加上李忠旭之前在三煽动，所以他们才会生出反叛的心思。
剩余的那一部分，李忠旭并不是没尝试过策反。
只不过他曾经以开玩笑的方式与他们沟通过几次，但却都被那些旗官严厉拒绝了。
正因如此，所以李忠旭才会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今晚的刺杀行动刚一开始，这些不曾投靠李忠旭的不良人便都变成了众矢之的。
楚方山从帐篷里逃出的时候，他发现原本效忠于他的部下现在几乎已经全部阵亡。
少数不曾阵亡的，现在也已经是伤痕累累，并受到了多方围困。
楚方山虽然身受重伤，可眼看着部下遭受如此险境，他却还是双眼赤红，准备拔刀反击。
就在他准备加入战争之机，他突然被一人按倒在地。
楚方山转头一看才发现这正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一名旗官。
当初他任旗官的时候，这人便是他手下的不良人。
这十几年间他一直追随楚方山出生入死，而此时他的胸口也已经被刺穿，整个人都已经气若游丝。
“将军，李忠旭早就已经策反了一大批旗官，咱们中了他的圈套了，您千万不要反抗，赶快逃走，我相信陈铎绝不会聚众谋逆，您一定要活下去，要给弟兄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