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要亲率兵马,征贼讨逆,定要把秦朗的人头,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文武百官一听邓巢想要统兵,赶紧劝道:“国公息怒,想那南阳一郡之地,秦朗蕞尔小吏,根本无须国公亲自征讨,就请国公稳坐京城,派一支偏师就可以轻易**平。”
大臣们的建议也没有错,毕竟一个郡守造反,连兵力可能都有限。
因为州府、郡、县三级行政,只有州府是有兵驻扎的,郡县里面是没有兵的,最大的武装力量就是衙役。
就算秦朗造反,把南阳郡的百姓全都逼反,那人数也有限,一万人左右就算是最多的了,因为一个郡才几万人,除去老幼病残,再去掉女人,也许一万的青壮都不到。
也就是说,往多了算,南阳郡的反贼也就一万人。派一支偏师去**平真的是轻轻松松,根本犯不上调集全国的力量征讨。
迟国公怎么肯授人以柄,既然决定了要养寇以破魏,那么就得先把自己摘出去,只有表现出对此事的无比重视,以后才有的说。
如果现在轻飘飘派出一小支军队,结果送了人头,只怕那时大臣们就会反过来说自己轻视反贼了。
邓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秦朗虽然仅为一郡守,但此人才华绝顶,不可小视,一支偏师岂能赢他?我听说原来齐国四万兵马犯境,直指南阳,就是被秦朗使用雷神炮击退的,四万人灰飞烟灭。”
“这样的南阳郡,你们还觉得可以小视吗?一支偏师就能征平吗?”
大臣们全都无语了,这件事情的确传得天下皆知,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是问题是谁也没有亲眼看见,当时有幸亲眼看见的,就是太子隆庆。
而这些大臣们远在京城,谁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现在邓巢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大臣们觉得只是传说罢了,还能是真的不成?
“国公,下官觉得,这仅仅是传说罢了,如果真有此事,岂能不天下震动?但天下各国从来没有拿此事来说,而且齐国也没有表态。”
“是啊,国公!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而且如果是真,那么秦朗根本就无人能敌,他能灭数万兵马,岂不是可以直接杀奔京城了吗?”
“对啊,四万兵马说灭就灭,那大魏也无人能敌了,就算国公亲自统兵征讨,怕也敌不过那等利器吧?”
一时间大殿上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大多数大臣都持反对意见,觉得南阳的秦朗并没有吹嘘得那么厉害。
迟国公邓巢故意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也许真的是我错了,那么就派一支偏师去征讨?”
“一支偏师足矣!”
“是啊,一支足矣。”
迟国公嗯了一声,心中思谋人选。
丁罗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邓巢还有些拿不准,所以这个人选要小心选择。
既要听从自己的命令,试探秦朗的虚实,还要让反贼做大,并且不能输得太惨,否则大臣们一害怕,大兵压境,万一把这个造反的家伙灭掉了怎么办?
邓巢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态,思虑着心目中的人选。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有军中从军经历,后被他调任相州牧的张何,因为是州府级别,所以相州是有兵的,足够一支偏师的军力。
在大魏,一个师的军力是一万人左右,一支偏师也就勉强七八千人。
而相州军是有足足两万人的,再加上张何本来就来自军中,有足够的经验,应该可以胜任。
但是一转念,邓巢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相州是他的老巢,不宜轻动。
“各位,各位静一下!”邓巢开口说道:“既然大家已经决定派遣一师前去讨逆,那么可有人选啊?”
武将们一听这话都活跃了起来,太平年间,武将最难,既不受朝廷重视,又无战功可立,所以越是天下动**,武将们就越是高兴,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许多武将纷纷毛遂自荐,愿意带兵前去征讨。
邓巢在这些武将中挑选,其中有一名武将是很早就投靠了自己的,叫做危陶,也曾参与过几次机密的事情,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武将。
“危陶,你可愿意前去讨贼?”
危陶一听大喜,果然投靠迟国公是没错的,这不是好事就临头了吗?现在金銮殿上至少二十几名武将,迟国公偏偏就点了自己,这就是自己人好办事。
“国公!下官愿往!”
邓巢大喜:“好!你这就去准备吧,为了壮你行色,我府上有一把斩云刀,可赠予你,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散朝之后,危陶去了迟国公府中。
“你可知此去应该如何行事啊?”邓巢漫不经心的问道。
危陶满脑子的建功立业,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更加不能示弱,于是豪气地回答:“禀国公,末将带兵前去,定然生擒匪首,带回来请国公定夺。”
这个回答也算是琢磨过了的,是想把功劳让给迟国公。
他岂知,迟国公已经是辅国辅政大臣,难道还需要这种小功劳不成?
迟国公冷哼一声,觉得这些手下真是死脑筋,居然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需要亲自点醒。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头脑简单的手下也有好处,那就是心思单纯,比较容易掌控。如果真出了一个能猜透自己心思之辈,只怕容不得他活到明天。
迟国公清了清嗓子说道:“危陶啊,你不懂,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才行啊。”说着他翻了翻眼睛,看着危陶。
危陶没明白他话中的隐喻,还以为迟国公真的为他的安全担忧,立刻拍着胸脯说道:“请国公放心,危陶此去,不破逆贼誓不回!”
迟国公一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把话挑明:“你要小心,不是让你去逞能知道吗?”
危陶愣了,敢情讨贼是逞能吗?
如果不逞能,该怎么讨贼?
他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