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基本是板上钉钉了,秦臻明白,自己估计很快就会被召回撼阳城,开始着手农田水利法的最终定案和实施,吴越也明白,将来这个才二十岁的男子,前途不可限量。
许多人都在提前庆贺秦臻将来的荣升,许多人也在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吴越,企图活得更多的田地。
不过两人现在却很低调,低调得不行,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是为了避免麻烦,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官需要极为重视的一件事,那就是官声。
官声可不只是在百姓之中的声誉,其中最重要的反而是朝廷对你的看法。
如果秦臻现在就高调行事,将还未定论的官职到处宣扬,或者吴越在此时功劳后频繁接触乡绅地主。
那么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将这些事情大肆宣扬捅到朝中,官声一毁,最后反倒是可能落了一场空。
苟起来,这就是中心思想,也是每一个立功之人必须做的。
等了半月,秦臻没有等待朝廷的嘉奖或者命令,反倒是等来了两个人,让他无比惊喜。
当看到一身污渍站在水务司门前的两人,秦臻欢喜的大叫着冲上去给了一个熊抱,不过当他准备拥抱另一人时,被一把弯刀无情的拦住。
“她现在是我媳妇儿!”沈红叶面无表情的警告着秦臻。
秦臻眉头挑起,看了眼沈红叶,又看了眼一脸不爽的攸芽,笑道:“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还有,你怎么把她弄回来的?”
沈红叶此时才露出一点自豪的笑容说道:“她舍不得杀我。”
“哦?”秦臻眼带桃花冲着攸芽问道:“不打算回去了?”
攸芽拧着眉,手中的弯刀握得死死的说道:“我可很舍得杀你。”
秦臻赶紧后退两步,然后说道:“你们一路也是辛苦,先去后面沈红叶房里歇息,我叫人打洗澡水,完事儿吃饭的时候好好讲讲你们都经历了什么?”
“好。”这是沈红叶的回答。
“滚!”这是攸芽的回答。
沈红叶和攸芽的经历算不上多么精彩,但是听完讲述,在场众人都冲着沈红叶挑起了大拇哥,你牛!
大致情况就是,沈红叶死命要将攸芽带走,攸芽一直反抗,其实按道理来说,沈红叶肯定打不过攸芽,但人家攸芽也舍不得杀沈红叶。
所以就这样,只要有机会,沈红叶就会使手段,要嘛让攸芽偏离路途,要嘛就是下药抗走,当然,每次用了手段后,沈红叶都免不了被攸芽揍上一顿。
当他们这样拉锯到了长城边上的时候,攸芽也放弃了抵抗,两人偷偷越过长城,翻越崇山回来了。
听着沈红叶的讲述,秦臻看着二人,嘴角一副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其实攸芽应该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和沈红叶在一起。
可又暂时无法消除擅自离开的负罪感,那么就只能这样半推半就的跟着沈红叶回来,毕竟无论怎么说,她都可以说自己是被迫的。
终于吃了饱饭,秦臻便安排他们歇息,然后再刻意的很不凑巧下,没有空房了,攸芽只能选一个人一起住。
那还能怎么办,只有选沈红叶啊。
所以在两人进屋之前,沈红叶偷偷地向秦臻竖起拇指,干得漂亮!
两人都回来了,秦臻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自己也懒得再去管沈红叶娶一个异族姑娘他家里会是什么反应,反正按照沈红叶的性子性,就算是顾青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此事基本算是尘埃落定,秦臻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和手下人反复打磨农田水利法。
从总的纲领到一条条细则都被这几人反复吵来吵去,吵着吵着,农田水利法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细致。
其实一个新法不可能完美的出现,没有实践过的东西在往后肯等会暴露出很多不足,这还需要长期的修改以及朝廷中那些真正懂得整治民生的人去斧正。
终于,在地里的秧苗超过脚踝的时候,一骑快马,一任天使带着一张圣旨来了。
水务司第一次摆上香案,以秦臻为首,吴越、丁猛为辅,携水务司各要员恭迎圣旨。
天使的人选是秦臻没有想到的人,林妙,他笑眯眯的看着下跪的众人,打开了圣旨,开始宣读。
“大乾皇帝诏:靖安十年春,擢工部员外郎秦臻外放隆化,司理水务,通沟渠,架自行车,以保田亩之产,以安隆化黎民之地,至今岁余,按工按时成其公务。
另又携隆化县领吴越,举全县之力,造堰坝,修长堤,开荒地,成效卓著,黎民皆幸,得万民具书,共表其功,朕心甚喜,赐名隆化所建之堰为民堰,以示为生民谋福之用,钦此!”
“叩谢陛下!”众人叩头。
“诸位,起来吧,接过陛下亲笔御书。”林妙说着从身边随从处取出一个锦盒道。
吴越和秦臻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向前接过锦盒后打开,里面乃是一张裱好的书卷。
二人各执左右张开,大大的“民堰”二字书写其上,还盖了皇帝的宝玺。
“诸位!堰坝已得御名,今后便是民堰!”秦臻高声道。
众人再次行礼,然后这幅字就被郑重的交给了吴越,因为自此以后,堰坝就归到了隆化的全权治理,而吴越就要去找上高手匠人,刻上石碑,将民堰二字永远留在堰坝之上。
宣旨事了,秦臻带着众人邀请林妙进了水务司大堂,林妙作为天使,坐在了主位,而众人也分好位置坐下,准备和这位天使聊聊天,毕竟除了吴越,大家都是熟人。
不过秦臻开场第一句就将所有人打算说话的念头给咽了下去。
“文长兄!这圣旨是什么意思?”秦臻当先问道。
众人一惊!这是在挑圣旨的毛病!
林妙端着茶杯道:“意思都在旨意里啊。”
秦臻摇头道:“咱们劳心劳力在这儿做事,没有金银赏赐,没有加官进爵,这些都可以,但水务司将来何去何从却半个字未讲,我这里可有几百口子人,总不能扔在这儿不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