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没开玩笑吧?”毛玠还是没有搞明白状况,卫异既然没有办法为何刚才与桓郁的对话中是那么胸有成竹。
“如今城内空虚,就算将城内的老弱病残全都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根本就挡不住吕布的进攻,所以我们只能等死。”卫异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他的眼中丝毫看不到恐惧。卫异不慌吗?相反,他现在十分的害怕,如今的局势卫异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唯一的办法就是弃城逃跑,可是一旦跑了就相当于将谯郡全境拱手相让,这让在未来曹操收复兖州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所以无论如何,这谯郡是不能丢的。
弃城逃跑?就算到时候曹操不会怪罪,可也是十分屈辱的,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可打肿脸充胖子又有些亏,真是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将所有能调集的人都到城下集合。”
卫异说完话,在场的众人中刚想开口,却看到卫异缓缓起身,他身上包扎的白布,有的已经慢慢从里面渗透出了鲜血,再看到卫异那惨白的脸,众人就算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夏侯兰低下头抱拳什么都不说,便离开了帐内,所有人都离开了,开始下达卫异的命令。
众人离开后,卫异缓缓叹了口气,难道,我的生命将终极在此了吗?自己还没有活够呢?不行,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想到这里,卫异咬紧牙关,嘴角还溢出鲜血,仿佛是一头濒临死亡的狼。越是在绝境的时候,狼越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另一边,桓郁回到了桓家,如今的龙亢县已经被吕布攻占,但是有陈宫在,所以吕布并没有在龙亢县做错对他们不利的事情,这也是示好的一方面。
“桓郁拜见父亲。”
“事情怎么样了?”桓典脸色平静的修剪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都没有看他桓郁一眼。
桓典乃是东汉大臣,太傅桓焉的孙子。能传家学,举孝廉为郎官。汉灵帝时,官至侍御史。宦官专权执政,能正直而不避,因为常乘骢马,京城人说: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建安年间,封为御史中丞,封关内侯。车驾都许,迁光禄勋。建安六年,病逝于任上。
“我见到了卫异,但是儿子并没有见到他有丝毫的惊慌之色,仿佛吕布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威胁。”桓郁如实的将实情全部告诉了桓典,这倒是让桓典有些微微惊讶,在桓典的眼里,卫异这个名字他还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他倒是有些在意卫异的兄长卫兹,毕竟当面是他一眼看出曹操的不同,时间也证明了卫兹的眼睛犹如一只在深夜中依然能清楚叼到猎物的狼,如此大才,居然被陈留卫家轻易的抛出,可以看出卫家已经不是桓家的对手了,可是如今,卫兹的兄弟卫异在兖州横空出世,愣是靠着自己的一千人收复了谯郡,任城和陈留三城,愣是打跑了陈留太守张邈,桓典知道,只要此二人继续为曹操效力,那么他们卫家一定会兴盛,只不过不再是陈留卫家了。
“父亲,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桓典看相自己的儿子,微微有些失望,如此清楚的局势,还看不清楚,果然他的儿子还是不如桓阶啊。
“你觉得呢?”
“我?如今吕布马上就要攻到谯郡,就算卫异有通天的本领他也无法用一千人挡住上万人。如今儿子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桓郁淡淡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想卫家等一下世家那样帮助吕布?”桓典的话没有丝毫感情,显然是对答案很不满意。
这一问倒是让桓郁有些沉默了,这些他都没有想,看到桓典失望的眼神,桓郁默默握紧拳头。
“你可知,在你来之前伯绪(桓阶的表字)在长沙给我写的信吗……”
见桓郁没有说话桓典继续开口:“早在吕布偷袭兖州的时候,他便急忙将信送到龙亢,他建议我们绝不能与曹操决裂,相反要我们全力帮助曹操,但不要明着面帮,因为吕布绝不可能是曹操的对手。”
“他桓阶就这么肯定?别忘了他还有陈宫!他曹操若是真有求贤之心,为何陈宫这样的绝世之才回离他而去?”
“无知,陈宫虽然有才,但他想要扬名千万,私心太重,曹操手下名士多了,他的光芒自然而然的便会掩盖过去,不过他已经做到了,他的确可以扬名了。”桓典冷笑。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父亲。”
“我们自然是要帮助卫异,但是不要明着帮。”
“遵命,对了父亲,今日我与卫异进行了一次打赌……”于是桓郁将事情全部告诉了桓典,桓典听完对这个卫异更加好奇与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卫异居然还会说出这些话,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心中也更加确定了桓阶的建议,曹操的手下猛将如云,将来一定会有不朽的伟业,所以桓家在乱世中的靠山也必然是这曹操。
卫异不知道,自己的一些行为,倒是让桓家家主桓典另眼相看,如今的他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子幽,你的伤如何?”
“多谢将军关心,跟将军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夏侯兰微笑道。
卫异也是报以微笑,这些人当中,夏侯兰应该是跟着自己最早的一个了,回头看相郝昭和文稷等人还有剩下的狼骑们,这些人都经受住了战争的洗礼,在他们身上都已经看不到当初的稚嫩。
“赵累毛玠,这段时间若不是你们稳住后方,只有我一人,我是做不到的。”
“将军……”赵累和毛玠同时抱拳,心里也是感动不已。
“你们当中有一早便跟着我,也有中途加入,但你们都跟我经历了生死,所以我们是生死兄弟。”
听到卫异的话,在场的众人无不激动万分,尤其是许褚,他的眼圈有些微红。
“但是如今,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了,吕布的大军不日将会赶到,一旦进城,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我不能在,一旦我们离开,城里的伤员,还有百姓们讲怎么办?我们不能抛下他们!所以!我打算留在这里!而且吕布最恨的是我,用我一人换一城的安危,也在值不过了。”
“将军!”
“将军!!”
众人听到卫异的话大惊失色,尤其是如今的卫异因为受伤的缘故,再加上这段时间都没用好好休息,身体十分疲惫。
“我们与将军共存亡!!”
“与将军共存亡!!”
“与将军共存亡!!”
卫异在许褚的搀扶下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动万分,他的将士们这么信任着他。而远处正在观察的桓典也十分惊讶,此时的他身穿一身布衣,他早就对卫异这个人物感到好奇,按耐不住性子,便亲眼见证一番,果然这次没有白来。
“卫将军,此时还没有到最危机的时候。”
“你是?”卫异看相桓典这边,一旁毛玠见状惊讶道:“桓家主!”
“孝先不必惊讶,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今日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来保卫我们。”说完桓典仔细的观察着卫异,相反卫异也在仔细的看他,双方有个共同的想到,便是他们都不是一般人。
“不知桓家主,前来所谓何事?我敢肯定家主此次绝不是为了这个。”卫异淡淡地问道。
“没错,我想知道你真的能守住谯郡?”
卫异轻轻一笑:“桓家主为何觉得我守不住?”
果然,郁儿说的没错,果然根本看不出这小手有什么惊慌,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如今城中只有千人,但吕布有上万人,谯郡在吕布的眼里就仿佛是一座空城,唾手可得,你还有什么法子?”
“我当然有……你说什么?”卫异刚想反驳可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冲上去。
桓典显然的被卫异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身为一家家主,显然没有让人看出。
但是卫异突然露出了绕有深意的微笑道:“多谢桓家主指点,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了。”
“什么?”
“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有破敌之策了?”许褚兴奋的奔上前去。
“你们都过来。”
于是毛玠,夏侯兰,郝昭,文稷还有有些好奇的桓典都走了过来。
“如今我们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无论什么法子在绝对是实力面前都毫无办法,所以我们只能走捷径了,但这胜算也不足五成。”
“五成已经很够了,若是什么都不做,一成胜算都没有。”桓典严肃道。
“夏侯兰,明日你调集五百人在城墙上设防,记住一定要藏在墙后,每个人多带三四把刀,既要让敌人看见,也不能让人看清。”
“遵命。”虽然夏侯兰对卫异的命令不太理解但是他依然去准备实行。
饶是见多识广的桓典依然看不出卫异究竟要干什么。
“郝昭文稷,你们挑几个能走的老兵明早负责扫地。”
“啊,啊?”郝昭和文稷显然是搞不懂卫异究竟要干什么?
“许褚,你和赵累带着剩下的人马藏在城门后记住也一定要让他们看到。”
许褚和赵累同样也搞不懂卫异究竟要干什么?
“至于桓家主,你家可有古琴?”
“有是有,你究竟想干什么?”桓典现在是越来越不懂了,哪怕是五十多年了,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位青年,自己无论怎样都看不透。
卫异突然冷笑:“明日我将在城墙之上弹奏乐曲,而且城门打开,只有这样谯郡才会守住。”
卫异说完众人大惊。
“这究竟是什么计策?”桓典前所未闻,甚至荒唐。
“此计名曰空城。”机会渺茫,为什么我们不试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