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操两个女儿出嫁的那一天,整个邺城内都充满了欢庆的气氛,曹府内外张灯结彩,邺城内通往城门口的主大街两侧也挂上了红灯笼,邺城内的人们也在纷纷谈论着这事,曹操将女儿嫁给皇上,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也只有心思缜密的人才能理解,这是曹操的一个计谋,曹操在表面上表现的十分欢乐,而内心却也在隐隐作痛,虽然女儿是嫁给皇上,但这皇上在他眼里只是傀儡而己,他也不保准即是自己不废掉皇上,以后自己的儿子们也会将皇上废掉的,这是曹操在拿女儿的幸福作为了一种赌注,曹操心里能高兴的起来么?
不过今天的场面还是十分欢庆的,皇上迎亲的车驾有五百御林军护卫,车驾为五匹马的九銮金顶、车身两侧镶有金色凤凰的鸾驾车,这本是皇后娘娘的专用车辆,此次嫁女,曹操指名要皇上派这鸾驾车辆前来迎娶女儿,皇上不得己而从之,五马驱驾,只比皇上的驾乘少了一匹,皇上为驾六。不看别的,只看这车驾已相当高档与豪华。
曹操不放心一路上的安全,另派徐晃引一千兵马随行护送,今个儿一大早,徐晃便统领着一千兵士已在曹府外侯立,另外曹操又派家将曹清出任两位女儿的侍卫长,一方面在京师保护女儿的安全,另一方面可以便随时向邺城通报消息。
皇上迎亲的使者持节在不远处候立着,乐队及五百御林军都在他的身后。
曹操出了府门拉着即将踏上车驾的两个女儿的手,面色异常沉重,轻声地对女儿道,“你们即将成为皇上的贵人了,到了皇宫内要好好侍奉皇上,要留心观察和皇上走的比较亲近的那些人,特别是皇后,对于她的举止言行要多加留意,皇后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人,若发现她对于我们不利的言行要及时通报于我。”
“记住了,父亲,孩儿要走了,父亲不要过度操劳,要保重身体。”曹宪道。
曹宪相比曹节要稳重些,曹节好戏闹,性格开朗,说话无拘束,但颇有心机,曹节道,“父亲放心吧,皇后若对我们曹家不利,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听曹节这么一说,曹操立马把脸沉了下来,低声道,“你忘了父亲教你们的欲擒故纵之术了么?”
曹节笑道,“没忘,父亲,你就放心吧,到了皇宫内,我有办法对付她。”
曹操道,“好,有你这句话那为父就放心了,迎亲的使者在那儿等着呢,那你们就上路吧。”
卞夫人流着泪拉住两个女儿的手依依不舍,道,“孩儿,到了皇宫内你们姊妹俩要相互照应着点,不要想家,啊。”
两个女儿偎依到卞夫人的肩头上,鼻子顿时酸涩涩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曹宪道,“母亲,女儿以后不能在母亲身边侍候母亲了,还望母亲与父亲要多保重。“
卞夫人和女儿相拥了会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道,“好,好,母亲知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上路吧。”
两个女儿依依不舍地告别卞夫人和曹操上了鸾驾车,献帝的迎亲使者过来与曹操施礼告辞,一行车驾在唢呐声中、在徐晃与一千兵士的护卫下离开了邺城,往许都赶去。
路上,曹宪与曹节在车驾里相互依偎着,内心错综复杂,既兴奋而又有些感伤,既平静而又有些小激动,她们之前也许有过遐想,遐想未来的夫君是何等一表人才,但她们二人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父亲的一句话她们俩竟然都嫁给了同一个男人,这让她们姊妹二人有了那么一点小尴尬,细细想想,曹节就感到好笑,真的好笑,想着想着,曹节竟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竟把曹宪笑愣了,曹宪看着她,道,“妹妹笑什么?”曹节止住笑,回道,“姐姐可曾想过我们姐妹俩是否同时进入洞房呢?”
这一句问话倒把曹宪给问愣了,她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此事,但此事确实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无法回避。曹宪想了一下,道,“我倒真没想过这事……”说着,曹宪竟脸红了。曹节道,“姐姐是长姐,理应先入洞房。”曹宪红着脸回道,“还是妹妹先入,妹妹先入。”曹节急地平静下来脸望着曹宪,“姐姐此话当真?”这句话倒把曹宪问了个云里雾里,她没想到妹妹竟然对婚嫁之事这么热切渴求,不解地望着她道,“姐姐对你何时说过虚言?当真,这新婚之夜姐姐就让与你了。”“姐姐,”曹节即刻变得娇嘀起来,偎在曹宪的怀里,道,“姐姐我是在给你开玩笑,姐姐还当真了。”曹宪扶摸着妹妹的头,平静地道,“妹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你我都已到了当婚的年龄,都是需要找一个夫君的,不过现在老天开了一个玩笑,我们竟同时嫁给了一个男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曹节猛地从曹宪的怀中抬起头来,一脸错愕地望着曹宪,“姐姐难道不喜欢嫁给皇上?”曹宪冷笑了一声,”皇上?他是皇上吗?皇上是君临天下一言九鼎,天下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可是献帝他自登上皇位以来,先是被董卓要挟,继而被李傕、郭汜挟持,现年又被父亲掌控,父亲还处死了皇上的董贵妃,现在皇上连自己的妻室都保护不住,象这样的皇上他还是个皇上?其实他连一介草民都不如。”一句话如春雷惊天,又如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曹节竟一下呆滞起来,许久才喃喃地道,“姐,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如何逃避的了……”姐妹俩自此一路无话,车马行了三日才到达了许都。
到达许都后曹宪与曹节在慈宁宫按皇上的结婚大礼行施册立礼和迎奉礼,先是被册封为贵人,即后随侍臣去太庙拜祭先朝宗祖,之后才又回到慈宁宫在满朝文武的簇拥中行结拜天地之礼,一切结婚礼仪完后已是夜晚,皇宫内灯笼高照,曹宪与曹节分别踏着红地毯进入到永宁宫,永宁宫在乾宁宫的后面,再往北不远有一大的阁楼名曰正阳宫,这是皇后的居所。曹节进入到慈宁宫的阁房之后便坐在床榻上等待着皇上的到来,按她与姐姐在路上的约定,今晚献帝要先与她行合房之事。曹节披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沿上等着,等了多半个时辰,献帝还没有到,曹节有些性急,把红盖头折了下来,冲外望了望。
献帝还没有来,曹节有些急了,在房间里走动着,向外张望着,许久许久,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曹节即刻又坐回床边,将红盖头又罩到头上。房门响动,献帝带着一股酒气走了进来。曹节的心跳忽地加快起来,她在等着献帝来掀开她的红盖头。可是等了一大会儿,献帝没有过来,她感觉到献帝站在房间内似乎是在发愣,便起身双手相扣于胸前微微屈膝做了个万福柔声地道,“皇上,臣妾给您施礼了。”曹节本想给献帝施个礼后献帝会过来揭开她的红盖头,却不想献声音有些恐慌地回道,“免礼,免礼……”
曹节有些心急,提醒道,“皇上,难道您要让臣妾一宿这么顶着红盖头睡觉么?”听她这么一说,献帝走近她,刚要去揭她的红盖头忽然又把手抽了回来并后退了一步,面带恐慌之色。
献帝想想她是曹操的女儿,曹操将他女儿嫁给他似乎就是个陷井就是个阴谋,献帝还是有所顾忌的。“皇上,皇上您怎么了?”见皇上没有回音,曹节忍不住了,索性自己将红盖头扯了下来,两人几乎同时惊诧住了。献帝没想到曹节竟这么美丽,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色,伏皇后简直无法和她相比,而曹节也没想到献帝这么英俊,表情庄重,坚毅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忧怨之色,这也正是曹节所喜欢的气质男人类型,看到献帝痴迷地望着自己,曹节不由心花怒放,面色潮红,娇滴滴地道,“皇上,就这么让臣妾站着吗?”献帝猛然醒来,一把将曹节抱起,轻轻地放到**,急不可耐地亲起来……一阵凌乱之后曹节却突然抬手挡住他的嘴,道,”皇上,你说我父亲对你怎么样?”
献帝不加思索地道,“如再生父母,恩重如山。”“你说的可是实话?””当然是实话。”曹节一笑,“确实如此,我父为你剿平了叛逆,在你落魄之时将你迎入许城,为你建造了宫殿,现在又把他三个亲生女儿同时嫁给你为妻,我父对你确实是忠心耿耿了。“献帝道,“这我心中有数,我会回报曹公的……”献帝已急不可耐,动手去解衣舒带……
两个人风雨过后曹节轻声地道,“皇上,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可否答应?”“何事?”“以后你要少去皇后那里,多陪陪我和我姐,这几天你要和我同床共眠,我要为你生皇子。”献帝即刻答应道,”好,好,一切我都听你的,你的话就是圣旨。”曹节用手堵住他的嘴,道,“皇上不可以这么说,皇上的话一言九鼎才是圣旨。”献帝残然一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皇上看,在天下人眼里我是皇上,可在朝庭之又有谁拿我当皇上看?自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行施过皇上的任何职权,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己。”曹节转脸吃惊地望着他,望见献帝的脸上正聚拢起一种忧愁之色,目光变得迷茫起来,“皇上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再怎么着那也是皇上啊。”献帝又残笑道,“曹节,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做够了这皇上,还不如一介草民过的舒坦,有时我想,这皇上爱谁做谁就做,我远离这如牢笼般的皇宫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过平静的生活,那该多好。”想想自己的父亲现功高盖主,曹节便理解了献帝的这种忧郁,一下子也忧伤起来,便劝慰献帝道,“皇上,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有我父亲全力辅佐你,以后会好起来的。”献帝苦笑了一下,“但愿如此吧。”
献帝自和曹宪、曹节举行完大婚后一连数天都在曹节处留宿,白天也不上朝理政,自献帝被曹操迎入许都以来献帝很少上朝理政,其实朝中并无多少事物,朝中大小事物都是由尚书令荀彧掌管,然后报于曹操处理,皇上上朝事物只是行施曹操拟好的册封之事宜,因此,献帝很少上朝。献帝与曹节、曹宪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一连月余都不踏入伏皇后寝室半步,这让伏皇后心生忌妒、气忿,这一天,伏皇后感到郁闷,便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御花园散步,刚走到雁池的亭廊下,便听到前面有献帝与曹节的嘻笑之声,伏皇后已经一个多月见不着献帝的面了,早有思想之情,便顺长廊寻去,捌过几个弯,便见献帝正坐在雁池的凉亭内怀里揽着曹节,曹节一边嘻闹一边往雁池里扔鱼食喂红鱼,伏皇后不由怒火上升,快步来到他们身边,怒视了曹节一眼,对献帝道,”皇上,你已一个多月不理朝政了,整日与这妖妇寻欢作乐,这岂是一个皇上之作为?”献帝听罢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收敛了笑容,而曹节被激怒了,她从献帝的怀中站起,走到伏皇后面色抬手就打了伏皇后一个耳光,怒道,“你这贱人,敢说我是妖妇!我看你才是妖妇!”
伏皇后被她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忿怒地看着曹节,“你,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皇后……”“哈哈哈哈,”曹节笑了,“什么皇后,我告诉你,只要我父亲一句话就可把你这皇后废为庶人,你信不信?”伏皇后恐慌起来,转脸看着献帝,哀怨道,“皇上,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献帝也是没办法,看了看盛怒之下的曹节,对伏皇后道,“你且下去。”伏皇后见献帝不恳为自己说话,只得怨怨地走了。
伏皇后回到正阳宫后越想越生气,自己身为皇后掌管后宫七十二嫔妃,今天却不想当着皇上的面被一个嫔妃打了,今后还怎么掌管后宫母仪天下,可是曹节是曹操的女儿啊,她又不敢去招惹曹操的这个女儿,想想曹操将两个女儿嫁于献帝为妃是曹操想让女儿控制皇上及后宫,便感觉到自己的皇后地位不保,不觉胆寒,思量之下她让侍女去传皇上的近侍路忠来见,又派侍从去请兄长中散大夫、屯骑校尉伏德,她要向伏德倾诉委屈。
伏德虽是伏皇后兄长,原本并无一官半职,后来伏德父亲伏完死后,伏完的中散大夫兼屯骑校尉之职就由伏德来承嗣,屯骑校尉是汉灵帝时所置的西园八校尉之一,在京师内掌握一定的御林兵力,卫戎京师,白伏完死后,伏皇后所依仗的宗亲势力也只有兄长伏德了。
伏德来到正阳宫后进见伏皇后,伏皇后屏退左右侍女后流泪对伏德道,“哥哥,现皇上日夜与曹氏之女寻欢作乐不理朝政,今天当着皇上的面我只说了皇上一句,却不想那曹节打了我,我身为皇后,却被一个嫔妃打了,哥哥,你说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伏德听罢大惊,埋怨道,“妹妹怎可当着曹节的面说皇上,这曹节能不动怒?我早先告诉过你了,千万不要去招惹曹操的女儿,你偏不听,看看怎么样,曹操的女儿咱惹不起啊,唉!”伏皇后道,“曹操将三个女儿都嫁给皇上这分明就是在排挤我、控制我,皇上自纳了曹氏二女便要冷落了我,以后日久天长,我这皇后之位也恐怕不保,哥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伏德道,“妹妹,这皇后皇上亲封的,母仪天下,且妹妹又为皇上生有二子,皇上不可能说废就把你给废了。”伏皇后道,“此次皇上纳曹氏二女为妃,去迎亲的车驾用了我的鸾驾车辆,这分明就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且皇上自纳了曹氏二女以来这半个多月了皇上都不曾踏进这正阳宫的宫门一步,我看皇上是被曹氏那两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常此下去,你妹妹的皇后之位岂不危险了。”伏德思虑片刻,道,“妹妹,现曹操常控整个朝政,朝中耳目甚多,妹妹万不可守着他人随便怨言,万一传到曹操的耳中,我们可就有灾祸临头了。”伏皇后道,“哥哥尽说些这丧气之话,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不成?”伏德回身看了看已关闭的门窗,压低了声音道,“曹操我们惹不起,我们不忍不行啊,以后妹妹要做好皇后这三宫之表率,莫要让曹操抓住了把柄,妹妹只要做的端正,他曹操也奈何不了你。”伏皇后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写信给父亲要父亲寻机除掉曹操,如果父亲听我的话寻机除掉了曹操,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烦恼的事。”伏德听后大惊失色,又回身看了下门窗,道,“妹妹怎可乱讲,这万一要传到曹操的耳中,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此时,侍臣路忠正好被传唤到来,他见正阳宫的房门关闭,又听到房间内有人在说话,便侧耳悄声听起来,伏皇后刚才所说的话被他听的一清二楚,路忠大惊。
伏皇后见伏德胆小怕事,料定他并无刺杀曹操之意,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哥哥竟如父亲一样胆小怕事,也罢,哥哥既然无心杀曹,那小妹也只能另寻良策了。”伏德惊得脸上的汗水都快下来了,正色道,“妹妹万不可行此图谋,皇宫内曹操耳目众多,万一走露风声将会祸及我们全族啊!妹妹,万不可行此图谋!”伏皇后锁着愁眉,见伏德吓得如此模样,只得道,“好吧,我取消这个打算,哥哥,这儿没事了,你回去吧。”伏德拱手告退。
路忠赶忙退后,然后又返身故作走来,正与开门而出的伏德踫了个对面,路忠忙施礼,伏德还礼,匆匆离开,在捌出宫庭走廊时狐疑地回头望了路忠一眼。路忠进到房间内,冲伏皇后施礼道,“皇后娘娘传奴婢有何吩咐?”